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仍有几个活死人的出口,模糊的光,还有该死的——
卷帘门。
不知道谁按了开关,停车场出口的卷帘门吱啦啦的开始下落,同时大部分的灯也被炸碎。
谢馨然无视周遭几个身影,正欲离开地下停车场,可姚诗迟迟未赶到,谢馨然不忍不管姚诗独自离开,正准备回头看一下姚诗的进度。
可回头面对的是黑漆漆的枪口。
“别动。”
冷静,粗厚的声音来自背后男人的口罩之下。
“你……”谢馨然本想问问他要干什么,即使犯罪,也能无视了旁边那些丧尸一般的东西吗?可面对枪口,还差一年成年的小姑娘胆怯了。
“你叫什么?”口罩男没在意谢馨然说了什么,打量着四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谢馨然。”
“职业,来这里干什么。”
“学生……探望病人。”
“这个医院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你没看见头顶上的鸦群吗,手机没信号还敢过来吗?”
“我……”谢馨然有些无语,而事实上男人的提问自己还真的无法回答,本该都是平常的问题,自己早该意识到不对的。
这座医院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走进这所陷阱。
“姚诗呢。”
“你说什么?”
“姚诗呢,就是跟着你一起进来那个男生。”
“我一个人进来的啊。”这时候谢馨然倒是清醒过来,自己既然已经落入如此地步,就不能再把姚诗拖下水,男人虽然有枪,可周边的死尸再朝两人方向靠近,自己还是有机会跑的。
小姑娘要是再清醒一点,就会意识到姚诗在手无寸铁的给自己断后,而所谓的灯光克制僵尸,不过是谎言罢了,那两只丧尸可靠的越来越近。
“你……算了。”武俊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逐字逐句的念道。
“你是不是叫谢馨然,然后你要来医院找的人是叫安……”
“你……你把安安怎么样了。”正欲转身跑路的谢馨然听见熟悉的名字迅速停下,一脸凝重的看着武俊。她知道自己可能错失了机会,可一想到安安也有可能变成那些活死人,谢馨然还是转身了。
“事实上她就在你后边。”
“啊!”谢馨然回头,一张满目疮痍的脸出现在自己视野之内。
这是安安,不会吧。
而还不等谢馨然仔细打量,一发子弹将腐烂的脸穿碎。
“不是这一个,更远一点。”口罩男拿还冒着烟的枪口指了指谢馨然后方。
“你想干什么。”不管身上是否沾染了血迹,见识过枪械威力的谢馨然此刻更冷静起来。
“我能救她。前提是你把姚诗叫来。”
“姚诗……”女孩还在踌躇之际,突然听到类似于蜘蛛爬行的溜动声音,而且要比那种声音更黏质一些。
谢馨然回头一看,周边已经接近的死尸已经消失,取代的是一个暗于阴影中的身形。
“我来了。”
冷静的声音出现在黑色的影子把女孩击晕之前。
身体上可能会受些伤害,但比起髓质受到侵蚀的风险都可以忽略不计,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老谢能掺和进来的。
即使自己下手不知轻重真出了什么问题,姚诗总该相信一个二阶升华者的医术。
“把她带离,你需要什么忙我可以帮,武哥。”说到这,姚诗望了望面前熟悉的身影,声音,身形都与自己已经混熟了的武俊无异,且自己从统辖局那边了解到武俊已经消失,面前的人基本就是武俊。
统辖局找的人消失,出现在一块快失控的区域,也合情合理。
可无论如何处理,先将无辜的人拯救出来准没错。
“我能带谢馨然出去,也能把其他人变回正常人”听见姚诗识破自己的身份,武俊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友好的收起枪,认真地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带我去顶楼。”
顶楼,姚诗不知道顶楼意味着什么,但是武俊说自己能救那些人。
想起在停车场附近那个身影,还有先前自己制服了刚才的那些死尸,姚诗并没有杀死它们,想保留了一丝拯救它们的可能性,而如今听武俊说能救它们,无论有没有可信度还是要先试一试。
“成交。”没有握手与击掌,一个简单的承诺背后没有任何担保,但姚诗无路可走,谢馨然在这姚诗没有把握在另一个一阶战斗序列手下保证谢馨然完好无伤,先把谢馨然送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才有说法。
“二选一,先送这个女孩还是先去救人。”
“女孩。”姚诗不假思索的选择,也借看手机时间的光察觉到了武俊嘴角一丝幅度。
灰楼,地下停车场入口前。
“一个女孩。”男人摩挲着反着光的刀刃,带有诱导性的语言激起面前人的怒气,“仅仅是一个女孩,就让如此优秀的调查员为大众牺牲,成为天灾的祭品。”
“那是他亲妹妹,你怎么会懂。”白歌对面前年轻的男人口中那卑劣的言语嗤之以鼻。
打量着男人的样子,白歌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可自己最近事务太多,白歌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面前的人。
但有一点没有错,他是来“拦路”的。
“可那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与一个潜力无限的优秀序列升华者相比。”男人对峙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内心却有些慌张,手中不断翻转的刀刃就是最好的证明。。
“升华者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白歌冷冷的回了一句,而思考的中心转换成如何将面前的男人迅速带走。
“说得很好。”男人戏谑的鼓起了掌,“没有区别,真的没有区别吗,该死的髓质犹如一道天堑把普通人与升华者分隔,升华者歆享着序列下的力量与权利,普通人却活在被逆模因阉割的世界。”
“多说无益,你的条件是什么。”
“解除信息管控,解除逆模因。”
“不可能。”
冰冷的声音与周围因灼热而扭曲的空气形成对比。
“停,我投降。”
在白歌的风衣上隐约的咒印清晰之前,男人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投降的迅速与开始时同自己对峙的决绝显得有些滑稽。白歌也在提防,是不是新的陷阱。
而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真的想投降,双手高举,还喊弄着什么要不要抱头蹲下,还是要带上手铐之类的。
“你投降的过于快了。”白歌直截了当的警告面前还在行某著名国家军礼的男人。
“我就是个传话的一阶打工仔。面对“和平鸽”打不打得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男人说完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还挥了挥自己的手。
“你上级是谁。”
“方以智。”男人想都不想的回答。
“你来这目的是什么。”
“拖延来者,不让你们进医院。”
“武俊在哪。”
“不在医院”
“医院里有什么。”
“有一只巨大的乌鸦。”
“箫梦珂有危险吗”
“没危险,她是我们的人。”
白歌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被男人的回答吓了一跳,因为这过于离谱,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清道夫无比重要的人都是“网”的人,都只为给自己下套,而医院里也没有武俊,只有一只乌鸦。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思索无比流利的回答,白哥第一印象觉得这是挑拨离间,可这挑拨离间又过于直白和简单。
“带我进去。”
“去哪。”
“医院。”
“……”
“怎么了”白歌看着有些扭扭捏捏的男人。
“您不用给我下什么禁制。”男人似乎投降惯了,开始质疑起白歌的作为。“您这不专业啊,不应该先严刑逼供,即使我投降了,您也得再加加码,然后我在痛哭流涕的投诚。您就不怕前边有什么陷阱。”
“没那个必要,走吧”白歌用带着些许鄙夷的眼神看着男人,俨然把他当成了疯子,或者一个二五仔。“你开路。”
“即使有什么陷阱,我也能先把你干掉。”
在走之前,白歌不忘嘀咕一句,带有一些威胁意味。
“走吧。”武俊和姚诗把谢馨然送入离医院最近的一所无人的报亭。
“……”姚诗看着仍在椅子上昏迷的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衣服盖上。
武俊有些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筹码没了,而姚诗是否能完成自己的诺言……
直至一声“好”,打碎了武俊的猜忌。
也没过多少时间,两个人便离开了带着些许暗色,无人的街道,回到了从离开医院的那个通风口处。
灰色的大楼将所有的诡异包裹,隐于暗色的天,无湿润感的雾。
姚诗再次望向街口尽头,没有其他人存在,只有一个女孩,还有一座充满诡异的灰楼。听见武俊进入的声音,姚诗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武俊。
两个人,带着武器,进入灰楼,犹如进入路易斯安那的猎魔人,相互猜忌与提防,也同时拥有猎杀妖魔与彼此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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