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英纵马而去的背影,荣华心中感叹:要是我能像怀公子这般洒脱肆意该多好啊......
一旁的傅贵则是嘴角微翘,让你吹牛皮,这回看你如何吹......
乐善早已是老泪纵横,大声呼喊,似有肝肠寸断之势。
“风萧萧兮易水寒,贤弟,你可千万要报重身体!”
他这声音一喊,怀英差点从马上摔下,心中暗道:
“我擦,我的老哥哥,不懂别乱用啊,我又不是回不来了!”
不多时,怀山院附近的胡同里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怀英骑着荣二公子赠送的宝马,心里苦不堪言,但转念一想,怕个毛!说不定此去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呢!
嗯,不行,应该先找个老婆,生个娃才对呀!要是一不小心战死沙场.......呃!呸呸,我怀英乃是文曲星下凡,怎会战死沙场嘛。
不知不觉间,车马已经沿着管道走了二十多里路,来到一座小破庙之前,差役张三来报:
“大人,前方有座城隍庙,是否暂歇一个时辰?现在人困马乏的。”
怀英正在思考到哪儿找个媳妇,先生个娃,被张三这样一问,打断了思路,不由得愠怒。
“这才走了多大点路,一个个的就人困马乏了?”
这张三原本只是县衙的普通衙役,此番运送粮草,还是张班头“关照”下,升级为了“佐班头”,当然,这个职务也是张班头临时设置的。
所以,眼见这个县里混吃混喝的“怀神童”骑在马上耀武扬威,恨不得拉下来胖揍一顿。
但世人敬重读书人,且现在怀英是粮秣使,又有县尊二公子罩着。只得忍住怒气,回怼:
“大人,过了这城隍庙,可就得在三十里外才有露营之地咯!”
怀英见这衙役面露不悦,心想,糟糕!我咋忘了,这些人可是我一路上的保镖呢,若是惹恼了他们,指不定在遇到土匪、妖兽时把自己先送出去。当即笑呵呵道:
“你说的对!那就先在城隍庙休整一下。”
张三见对方翻脸如翻书,心底不齿,但既然遂了自己建议,那还说啥,休息呗!
怀英下马后,自顾自地跑到庙宇中,找了个干净的草堆坐下,只觉口渴难耐,问道:
“你们谁带水了?给我喝口呗!”
喊了两声,见没人搭理自己,心想,看来大家对未来的路不大看好啊!
不行,为了我自己的小命,得找个机会,给他们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再画一个大大的饼。
不过现下是真的渴!刚好看到张三迎面走来,于是厚着脸皮上前。
“唉!兄弟,有水吗?这天渴得要命!”
张三见他一脸谄媚,更是看他不上,但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得从腰间解下水囊扔过去。
“大人不嫌弃,就喝我的。”
怀英接过水囊,咕嘟咕嘟猛灌了大半袋,才回答道:
“这次出门,县尊和二公子催的紧,一时间忘了准备!放心,不白喝你的水,等到了下个驿站,我请弟兄们喝酒吃肉!”
张三见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下一句怕是要吃的了!果然,怀英接着说道:
“唉!兄弟,有吃的吗?这会儿饿得要命!”
张三无奈道:
“大人,你自己有行囊,为何还要蹭我们这些当差人的吃喝?”
怀英一脸懵逼,我这全身上下,连套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哪来的行囊!
张三见状,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马车。
“喏!马车里放着呢!”
话音未落,怀英已飞奔而入马车之中,随即哈哈大笑。
“哎呀!这荣二公子还真是个心细的人儿呢!若非是个男的,我都想娶你做媳妇呢!”
这一阵毫不收敛的贱笑,让全队的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马车里有一个大木箱,里面足足又纹银二百两,换洗衣物三套,最重要的是有烧鸡三只,牛肉数斤和美酒数坛。
另附纸条一张:祝怀公子一路顺风。
怀英抱着酒坛,啃着鸡腿,看完纸条,心中畅快。之前正愁该如何收买人心,这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
当即站在车辙上兴奋道:
“诸位弟兄,这荣二公子给咱备了烧鸡牛肉美酒,来来,一起吃点!喝点!”
他这么一招呼,六名差役倒也乐得捧场,纷纷丢下手中馒头,凑到前来。而剩下的二十多名民夫却依然做些自己的事情,啃着窝头咸菜。
怀英见状知道这些民夫常年被压迫惯了,对官府的狗腿子都是敬而远之。
呃......按这种说法,我现在不就是狗腿子?真是的,这个高人当久了,一时间还没转换过来。
“你们也过来!”
其中一个年轻的民夫牛大胆见状,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大人,你是叫我们吗?”
“那是,这去边境有三千多里呢!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分高低贵贱才是。赶紧过来,否则本大人可要不高兴咯!”
他这样一说,那二十多个民夫才畏畏缩缩的走到前来,而六名差役明显面露不悦,但人家怀大人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好说啥。
倒是张三看得透彻,心想这怀英不简单,第一天就开始收买人心了!
等众人围过来,怀英把所有吃食全部取出,分与众人,奈何数量不多,仅够塞个牙缝。
好在美酒管够,怀英自己抱了一坛美酒,又扯了一只鸡腿,在众人感恩戴德中来到庙中大快朵颐。
“这肉真香!这酒真美!要是再有个美人儿那就快乐似神仙了!”
天气炎热,怀英一番畅饮过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其余众人见状,也不着急叫醒他,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嘛。
怀英一觉醒来,周遭一片漆黑,身体晃晃悠悠,定睛一看,满天繁星,自己躺在一辆装满粮草的马车顶上。
“大人你醒啦?”
“唉!这是到哪儿了?咋刚喝了酒天就黑了!”
“呃,大人你喝多了,小的们叫你不醒,只得把你抬上车走咯。我们马上就到渔阳驿了!”
“哎呀,糟糕,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呢!唉,你是谁啊?”
“呃.......大人,小的张三,县衙佐班头!”
怀英听着这名字挺好玩,玩笑道:
“这个,张三啊,你们县衙里是不是有个叫李四的啊?”
张三一听,惊奇道:
“咦?大人,你咋知道还有个叫李四的?喏,他就在前面,举着火把那位。”
“还真有?”
“怎么,大人你认识他?”
“呃,不认识!只是随口一问。那你们当中有没有叫王五的?”
“大人,咱们当中没有姓王的!”
“呃,好吧!”
“大人你是要打探人吗?”
怀英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好制定收买计划,毕竟小本生意,要善于运用为数不多的启动资金啊!
“张三啊,你给我介绍一下大家的情况呗。”
张三倒也实诚,毕竟这当官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识下属嘛。随即道:
“大人,我们六人是县衙差役,除了........”
“唉!张三兄弟,这一路上别称我大人,称兄弟如何?”
“呃,大人,尊卑有序,小的不敢!”
“有啥不敢的,你今后叫我声大哥,或者叫声老大都行!毕竟咱们可是要征服边境妖兽的男人呢!”
“呃,好吧!”
张三心里想,这是啥癖好,我可比你还大呢,算逑,你官大你说啥就是啥呗。
“大.....哥,还是叫老大吧。除了我和李四外,另外四人分别是弓箭手陈文、陈武兄弟、长枪手高丙、大刀手张干。
至于民夫嘛,我认识的也不多,年龄最大的那个是里长老牛,其余的您自己慢慢认识吧!”
“也好!本老大会慢慢认识的!”
二人交谈间,远远地看到了一点灯光,又走进了些才发现三五间草棚,一个小院,院门口挂着一盏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驿”字。前面举火把的李四高兴道:
“大家加把劲,到渔阳驿了!”
怀英一听渔阳驿到了,赶紧叫停马车,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张三不解道:
“老大?你这是?”
怀英正色道:
“唉,张三啊,这官驿马虎不得,咱们拿出点气势来!”
“呃,好吧!”
未几车队到了官驿院前,李四上前叫门。
“恩安县押粮食队抵驿,还不快来接待!”
“吱呀”一声,正房中一个矮小的身影提溜着灯笼出了门,边走边答:
“来了来了!”
那人打开院门,问道:
“你们是哪个县的?可有官引路条?”
李四略显不耐烦道:
“恩安县的,自然是有官引路条。”
这时,怀英纵马上前,手按宝剑,故意沉声道:
“你可是渔阳驿驿丞?”
那人看不清对方面貌,只见骑着高头大马,心里疑惑。
“小的正是渔阳驿驿丞贾三,不知大人是?”
怀英清了清嗓子道:
“本官乃大周西南道恩科举人、恩安县粮秣使,怀山院怀英是也!”
“啥?大人快快请进。”
贾三还以为来了啥大人物,喊了一长串,原来不过是个押运粮草的小吏,不过与自己平级,但考虑到对方还是个举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把众人迎进了小院。
待车马停歇,怀英和六名差役围坐正屋,二十多名民夫则纷纷去喂马喂牛。等了半天也不见贾三来招呼,七人面面相觑。
张干脾气火爆,把大刀片子往桌上一拍,怒吼道:
“人呢!死哪儿去了?咋还不上酒菜?”
那贾三闻声跑进屋内,满脸堆笑;
“各位兄弟,这押送粮草,虽可在官驿住宿,但不管伙食哦!按照规定,九品之上,官驿才提供伙食,也不过一菜一汤。所以.......”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品级不够?”
张干一听就要炸锅,好在张三一把拉住道:
“不要冲动,听大人的!”
六人盯着怀英,怀英心想,收买人心的机会又来了吧!随即大手一摆。阔气地掏出二两银子。
“贾驿丞,弟兄们赶了一天的路,劳烦你弄些酒菜来,另外院子里的弟兄们也不能亏待!”
贾三接过银子,一张老脸突变,满脸堆笑。
“举人老爷就是慷慨!交给小的,马上就去!”
随即又向后室招呼:
“老婆子,快拨开火炉,为各位老爷做饭。”
怀英好奇道:
“老婆子?难不成这官驿里还有女人?”
张三倒是淡然,解释道:
“这官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部门都是一些老驿丞举家居住,更像是一家官府开办的客店!”
“原来如此,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这时,张三突然问道:
“大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请弟兄们吃饭喝酒,还连同那些民夫,恐怕大人一年的俸禄也吃不了两个月吧!”
怀英看着一脸好奇的几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等你们问呢!随即猛然起身,声情并茂道:
“诸位弟兄哪里话!”
又看了看门外民夫有没有被吸引的,见到果真又几个被自己吸引,方才继续道:
“些许银钱算什么?能与诸位弟兄共赴国难、支援边境、斩杀妖兽,乃是怀某人之宏志也!
何况此去艰险万分,我等只有同仇敌忾、团结一心、不分彼此,方能保全自身,甚至可以斩杀妖兽建立功勋呢!”
众人被怀英这样一忽悠,顿时还真有些热血涌动的感觉,张干突兀的提到站起道:
“大人说的好!反正老子这次去边境就是为了斩杀妖兽建功的!”
其余几人虽不表态,却有随声附和之声。怀英心知,这就算成了第一步,未来两个月,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哈哈哈!正是!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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