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迟从未见过辰瑞被吓成这样。
这一世没有,上一世更没有。
辰瑞整个身体抖得不成人样,手机电筒给了他一些慰藉的光源,霍景迟靠近时,他才彻底抓住了来自于那束光的温暖。
整个空间弥漫着寂静,只有呼吸和心跳是唯一能听清的声音。
来自于辰瑞急促的呼吸和霍景迟紊乱的心跳。
霍景迟在辰瑞面前蹲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将他搂到怀里,那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清晰地错落在辰瑞的耳边,却出其不意逐渐抚平了辰瑞破碎不堪的情绪。
男人带了温度的声音一并入耳:“别怕,只是停电了,一会儿就好。”
霍景迟的心还揪着,在他的记忆中,深刻地印着辰瑞的每一个喜好、习惯和弱点……
辰瑞没那么怕黑,虽说胆子不算大,但肯定是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令人怵目惊心的。
他就算有多少阴谋诡计还没施展,但怕黑这一项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根本无需伪装。
霍景迟不再多纠结,将辰瑞抱出了厨房回到客厅,仅是过了片刻就通电了,整栋屋子重新亮堂了起来。
“对不起。”冷静下来的辰瑞又被愧疚代替,只是断了电而已,他就吓得大呼小叫,这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霍景迟低头,对上了湿润的双眸,只觉得自己望进了深潭,那里头静止的是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霍景迟陪他坐了一会儿,才道:“上楼休息。”
辰瑞此刻就像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恍惚地点了点头,然后随霍景迟上楼,厨房的狼藉留给了佣人们收拾。
辰瑞再次和霍景迟睡在了新婚的这一张大床上,余惊未定的他没力气再去思考太多,躺下之后就睡到了天亮。
他没忘记要给霍奶奶做核桃酥,起了个早,在奶奶笑容满面带回来辰瑞爱吃的海鲜时,核桃酥也新鲜出炉了。
奶奶带回来的不止有花蚬,还有许多辰瑞喊不出来的海鲜品种,她高兴地接过辰瑞特地为她做的核桃酥,感觉比昨晚在友人家吃的任何一种食物还要美味。
“瑞瑞啊,要不是考虑到你们新婚,小迟也会不舍得,我真想把你带出国陪我一阵子,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喜欢的乖乖……”
奶奶一口品尝着核桃酥,一口喝着茶,带回来的海鲜已经让佣人着手准备了。
一周之后,霍奶奶需要回国外去了,临走前最舍不得的就是辰瑞。
——“要多吃点肉,奶奶下次不要看到这么瘦的瑞瑞。”
——“有空要找奶奶视频聊天啊,不要担心时差。”
——“小迟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多远我都飞过来给你做主。”
……
霍祈为了陪奶奶最后一个晚上,在霍景迟别墅过了一夜。
那一夜客厅虽是充斥着愉快的交谈声,但霍景迟的心情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他精神高度集中地紧跟着辰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旁人全当他是舍不得霍奶奶离开,并没有把他的状态放在心上。
奶奶的航班是一大早,她不舍得让霍祈和辰瑞这么早起床送机,点名让霍景迟一个人去就好。
霍景迟原本强烈反对,后来在奶奶的坚持下,他只好无奈地出发,走之前再一次警告了辰瑞,和霍祈保持距离!
也强调让霍祈早点回去。
霍祈本来也没打算逗留,虽然家里还有不少佣人,但终归单独和嫂子待在一处,似乎不太合适。
他上楼收拾了一番就准备离开霍景迟的家,可中途因为需要临时处理一份文件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离开时,辰瑞犹疑了好一会儿,才纠结着从杂物房的柜子里拿出自己准备了好久的一瓶药油。
那是酒店的同事告诉他的,说这款药油对治疗脚伤有显著的效果。
辰瑞自觉地和霍祈拉开了好远的距离说话,霍祈还在二楼,他站在一楼的扶梯处:“二少爷,他们都说有效果,您、您可以试试看的,我待会儿放在茶几那里,您走的时候记得拿……”
霍祈看到辰瑞如此听从霍景迟的交代,心里不禁泛起苦涩,但也尊重辰瑞,他同样站在二楼跟他对话:“好,谢谢嫂嫂。”
霍祈说完后准备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工作室最近新招的助理游非,霍祈脸上的笑意更是温和了些,按下了接听。
游非问:“霍总,您现在方便吗?有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教您。”
游非的语调有点慌,霍祈知道一定是不同寻常的问题,但为了安抚他,还是尽量克制了语气,说道:“方便的,没关系,有什么你就直说。”
游非在电话里头说了遇上的难题,霍祈的眉头越皱越深,准备下楼赶回工作室。
但就在这时,霍祈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感,他的眼前黑了一瞬,整个身体顿时失重地往前倾斜,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霍祈原本就因为那场车祸而导致身子骨不是那么健壮,摔下来之后晕了过去,辰瑞怛然失色跑上前呼救时,发现他的头部被磕撞出了血。
佣人们闻到动静赶来,连忙叫了救护车,现场急得一片混乱。
而正当辰瑞想要打电话给霍景迟告急时,对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从机场赶了回来,剩下霍祈和辰瑞两个人相处他实在没办法坦然面对,送完奶奶之后一秒都不敢耽搁就回来了。
霍景迟进门看到了这一幕,刹那间魂不附体,前一世霍祈是怎么死的他闭上眼睛就会噩梦连连,那一幕惨状刻在他的记忆中是没办法磨灭的、呕心抽肠的痛。
辰瑞在以为依靠在向自己走来时的那几秒之间,脖颈突然被一股蛮劲狠狠地扼住,男人双目眦裂,有想置辰瑞于死地的恨,他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什么!”
辰瑞的神经仿佛被冻僵了,没有留一丝余地让他思考,他连企图解释的能力都丧失了。
下一瞬,那股力道在自己颈间松开了,他狠狠地摔坐在了墙角,头部还重重地撞到了楼梯扶手,但他却连一声疼痛的闷哼都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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