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已经动了,最先出来的是巡防营,估计是被日本人逼出来的。◆云 来 阁 免 费小说◆昌图的第三镇倒是没有动静。”三个营长和政委王树勋到齐,文永誉简单的介绍了敌情,“这一次来的是奉军前路巡防营,统领是张作霖,兵力大概是八到十个巡防营,四千多人,目前在往新民屯开进,按照雪中行军的速度,步兵大概五日可以到这里,骑兵就说不准了,快则两日,慢则三四日。总参的意思是,往西撤到巴林旗一带扎根。”

    “队长,巡防营好打啊,这么大雪天他们过来找茬,不对付两下说不过去啊。”一听到是撤巡防营,再听要撤到巴林旗那边,占中原很是不乐意。

    “这些巡防营以前都是马匪,并不好打。”文永誉说道。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军情局的情报还是做比较透彻的,“而且他们这么急匆匆的来,不像以往消极避战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避到库伦旗那边吧,看看这股清兵到底是找蒙匪还是找我们。要是找我们,那再打不迟。”大雪纷飞,实在不是打仗的好时候,王孝缜喜欢的是一个更适合野战的天气,然后以硬吃硬,把巡防营像上次那样干掉几个。

    “锦州的左路巡防营那边没有消息?”三营长俞培明问道,他一向沉默的很,一般是前面两个营长说完才说,但问题都问在关键处。左路的冯麟阁也有六七个营,就驻扎在锦州朝阳一带,若是他这边也前来,就有点前后截击的味道了。

    “盛京那边是有快马出城,但分不清是去京城密报日本人被杀的,还是要冯麟阁出兵的。如果他那边也来凑这个热闹,那库伦旗就呆不得太久啊。”冯麟阁可是辽西胡匪的头头,现在招了安,算是洗白了。他的兵大多是招安的胡子。比一般的人难对付。

    “那就退到奈曼旗吧。到时候就是冯麟阁从朝阳过来,也断不了我们的后路。”看到大家都在沉思,文永誉定了撤退的地点,他其实是想让开大路,让张作霖去找蒙古人的麻烦。

    雪地里行军甚是艰难,不过游击队向来都是流动式的,骡马足够。而且日常训练就有这一项,是以还能忍受,而正往彰武赶来的张作霖部却不是这么舒坦了,虽然新民屯是他的老巢,在那里可以补充粮草,但是从苏家屯到新民屯这一段还是极为艰苦的。特别是行到半路风雪忽的变大,只把这一众清兵冻的要命。好不容易到了新民屯,晚上入营的时候,张景惠来报,“雨亭,有些兄弟受不了这个苦,趁夜里跑了。”

    “麻辣个巴子的。哪个营的?谁的人?”张作霖也是冻的够呛。喝着酒正想在好好安歇一晚,明日接着赶路,却不想才开拔一天有逃兵了,真是让他火大。

    “是中路调过来的那两个营,估计是在城里头舒服惯了,雪地里一冻就受不了。”张景惠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二锅头喝了一口,又道:“烧锅还是这二锅头够味,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天气冷。兄弟们得多带些。”

    “这都是老张家做的,新民屯就有铺子,到了那大家伙都管够。”张作霖说的老张家其实就是张榕家,日俄战起,他家又是煤矿、又是烧锅,赚的钱多得不得了。不过张作霖和张榕之间虽是同僚,但并不交好。他看得出来,这张榕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也少有和人结拜。

    “酒是小事。就是这剿匪到底有怎么个章程?这个雨亭你可要拿好分寸。彰武过去,复兴军听说在那。白音达赉据说也在那边。”逃兵的事情张景惠不着急,着急的是彰武就是土匪窝,虽然自己有四千多人,但是劳师远征,硬碰硬还是要吃亏的。

    张景惠的担心在张作霖这边并不是一件大事,他拿起二锅头的瓶子就是猛的一口,只把里面的酒都喝光,这才打着酒嗝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回出兵又不是去打他们的,等到了地方,直接派个人过去说清楚不就行了吗。这次是蒙匪惹恼了日本人,要剿的是陶克陶胡,和其他人无干。这么冷的天,打来打去喝西北风啊?”

    “可要是他们万一以为我们是围剿他们的呢?”和张作霖大大咧咧的想法不同,张景惠可是一个精细人,不过精细人也有精细人的特点,就是常常以小见大,以小是大。

    “我们人多,只要意思说清楚,那他们自然会明白的。”张作霖似乎真没管复兴军和白音达赉的事情,说着说着又摸出一瓶二锅头狂饮。

    “真是这样就好了。”张景惠大事上都是信张作霖的,不过他又想到另外一个事儿,“雨亭,你说安帅调了两个巡防营给我们是什么意思啊?若是这些王八羔子把我们和复兴军私通的事情说出去……”

    “他敢!”二锅头瓶子‘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张作霖袖子一抹嘴上的酒迹,狠狠的道:“这两个王八羔子要是不识相,就让人做了他们,也省得麻烦。”

    张作霖可是对这一次剿匪的目标清楚的很,这么快的出兵无非就是给日本人一个台阶下,也让朝廷有一个应付日本人的借口,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剿匪,更多的是做作样子罢了。只要他带着人和复兴会和白音达赉硬拼,他是绝对不干的。

    他不想和别人硬干,别人也不和他硬干,等他到了彰武的时候,已经听说复兴军往西去了,他此时再无顾虑,一心的直往北面通辽而去,陶克陶胡就在二龙索口(今通辽)附近,听闻清兵大举进剿,忙的退到醴泉县(今突泉县)和白音达赉并伙,他们在德隆烧锅店和清军大战一场,凭借从复兴会买来的枪械,陶克陶胡大量杀伤的清兵后全身而退。

    本来按照历史这陶克陶胡和白音达赉应该是要一直往北面的索伦山跑的,可是在确定行军方向的时候,在德力格尔的力劝下,陶克陶胡居然想往西再南下找复兴军,白音达赉见此大怒,“草原上的雄鹰不需要房子的庇护。铁木真的子孙不应该投奔汉人。”说罢便往北去了。

    “父亲……”德力格尔看着白音达赉带着人往北,心中也为自己的提议感到羞愧。

    “不。让他去吧。”陶克陶胡看着那一辆辆满载的马车,这些都是白音达赉打下城池的缴获,开始碰面的时候,陶克陶胡就感觉白音达赉极为不悦,认为是自己给他带来的灾祸,要不是有复兴会卖的那两百条枪。怕是在德隆烧锅的时候,就逃不出来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白音达赉,陶克陶胡目光深邃,不一会他坚定的道:“我们南下。”

    “南下?”德力格尔惊讶,旁边的部下牙什也是惊讶:“蒙古汉子不应该去投奔汉人。”

    “哼。没有汉人的枪我们能打得过清兵,没有汉人的子弹我们能逃得到这里。”陶克陶胡看着德力格尔和牙什这一干部下。目光炯炯,“我以前听人说过,复兴军说满人是洋人的奴仆,我们是满人的奴隶,不管蒙古人还是汉人,都要团结在一起打满人;德力格尔也说了,复兴军文首领不赞成垦殖蒙地。汉人有汉人的地,蒙古人有蒙古人的牧场。我们为什么造反?就是满人勾结王公把草原卖给汉人。既然复兴军不要我们的草原,那我们和他们就可以结成为兄弟,而绝不会成为敌人。白音达赉嫌弃我们给他带来灾祸,他不高兴我们跟着他,但是复兴军本来就是反贼,我们不招惹清兵,清兵也会找他们。如果我们去。他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再往西去巴林。”

    要是杨锐听得复兴会的文宣的效果有这么好,那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哭。不过陶克陶胡这番话直说的大家都是低头,不过一会德力格尔便道:“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南下就能找到,找不到就往西。”陶克陶胡镇定的说道。说罢调转马头,带头往西去了,他这边一走。身后的那些人也急忙的跟了过去。

    陶克陶胡口中的文首领不知道自己早先半真半假的话语取了这么大的作用,只把蒙古人吸引到自己身边来了,要他是知道那一定是要出一身冷汗的。其实辽西之地民情复杂,满人、汉人、蒙人、回人都有。复兴会的宣传只是针对满清权贵贪污腐败、丧权辱国,而不是像关内一样完全把火力对向满人。不过这只是宣传,是为了在百姓中有一个好的口碑,便于部队在各处活动,复兴会明确的民族政策还没有出来。

    “其他各族还是同化的好。”沪上法租界杨锐的寓所里,大政治家章太炎扇着扇子飘然说道:“正所谓耗其壮、教其幼、移其俗、荒其书、更其言、湮其史,如此这般下来,百年之后就只有汉人,没有满人、蒙人、回人了。只不过宗教倒是不好办,回人有回教、满人有萨满、藏人蒙人都有佛教,有它们在,要想全部同化还是很难的。”

    章太炎所言那些手段直说的杨锐一身冷汗,想想后世那些学英语的,过圣诞节的,穿洋装的,这不就是洋人的同化之策吗,不过也不完全,毕竟科技的进步还是会让生活发生本质的变化。他这样一走神,章太炎后面那几句就没有听到了,只好瞎蒙道:“枚叔兄,汉人有何教?”

    “汉人不信教。”章太炎说的笃定。“商朝的时候还是信鬼神的,周以后,就只信礼制了,是以汉人从此不信教,只信祖宗。可这信祖宗也只是做样子罢了。自己敬祖宗,后人就敬自己,所以自古以来都是百善孝为先。”

    章太炎对于商周之交的事情耿耿于怀,杨锐却对此不再像之前那样感兴趣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不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而’和‘则’表达的意思是不一样的,‘而’是并列关系,‘则’是递进关系。原句用的是‘则’,来源于春秋的管仲,‘而’是汉儒司马迁按照儒家的意思改的。

    ‘则’和‘而’虽然有些咬文嚼字,但却让杨锐否定了,或者说是延后了复兴会的文化革命,因为只有百姓有吃有喝有温饱,才能懂礼知辱。这和后世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是一样的,正常的人都是先满足最基本要求之后才能满足更高层次的要求,罕有不顾吃喝只为了实现自我价值的。当然,这样的人不是说没有,但是极少。复兴会现在进行的‘狂化’就是鼓励会员为了理想而超脱现在,最终得到自己价值的实现。可以说,‘狂化’不单是为了革命成功。更是为了立国之后快速积累财富,而唯有富裕,才能重建昔时的光荣。

    杨锐想着这些,章太炎则说着另外的事情,等杨锐再听的时候,他正好说到国字化。“……以后啊,只要是汉人的东西,就要用国代替,比如汉学,就叫国学,汉服就叫国服,汉语就叫国语……。这样其他族的人就不得不学,不得不穿,不得不说。要不然你来一个汉学,他们来一个藏学,你来一个汉服,他来一个蒙服,你来一个汉语,他来一个回语。这样就是没有高下了。若是加这么一个国字,那就是有了高下之分了。蒙古人学蒙语可以,但作为中国人就必定要学国语。”

    章太炎说道这里,杨锐却想起来以前他弄得那个国粹学报来了,原来当初不叫汉粹叫国粹是这个意思,于是笑道:“好啊!以后同化之策还是枚叔兄多多撰画,特别是蒙古那边。”

    “蒙古那边不应该是找我。而要找小徐才好,不是说他……”章太炎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杨锐闻言也深思起来,这其实是说王小徐是蒙古人,似乎是说他祖父。还是曾祖父途径蒙古赴任的时候,祖母临盆,于是只得找蒙古大夫接生。谁料那一天晚上一个牧民的妻子也是要生,于是两个陌不相识的女人躺在一个蒙古包里生了孩子,双双都是母子平安,双双都是男孩,见到母子平安他祖父祖母便是是沉沉睡去,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孩子被那个蒙古牧民抱错带走了,此时天已经大亮,草原上四处都是牧民,晚间又根本没有注意那个蒙古牧民的长相,最后只能把牧民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带了回去。

    王小徐可能是蒙古人是王小徐自己说的,但是他也不确定,因为只是他母亲有这样的说法,他父亲那边没有交代。不过章太炎却是完全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相貌极像。杨锐也信,因为性格很像。不过这事情总是人家的隐私,所托两人不好继续谈,只是又商议了一些民族同化之策,这才把政策确定下来,然后发给参谋部。

    因为张作霖直接从彰武往北了,文永誉便一直在奈曼旗等项骧的骑兵团,不过骑兵团没有来,蒙古人却来了。陶克陶胡是为了草原造反的,草原是大家的饭碗,同时他的部队军机极严,所以所到之处百姓都是欢迎得紧,而打听草原里的一支汉人部队也是简单的很,于是,陶克陶胡就这样的来了。

    “难道又是来买枪?”文永誉听着陶克陶胡求见的消息,傻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

    旁边政委王树勋道:“怕是把清兵给引来了。我们又得要撤了。现在满草原都知道清兵正在追剿陶克陶胡,说是按其肉给金,按其骨给银。他无处可躲,便寻来这里了。老文啊,你的人缘真是太好了。”

    见政委打趣,文永誉倒是没有接话,只是道:“那我得先避一下,你出面把这些人打发了。”他一说完,外面的卫兵就是报逃课陶胡求见。

    王树勋见他如此也没有异议,要蒙古人真是来避难的,那还是打发了的好,现在不光是张作霖在追剿陶克陶胡,便是左路统领冯麟阁,后路统领吴俊升都已经在派兵绞杀,只有第三镇却是一直没动,大概是认为剿匪是巡防队的事情,正规军只对付复兴军。

    “陶克陶胡求见文首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蒙古汉子在一堆骑兵的簇拥下,远远的就下了马,看见中军大帐迎出来的王树勋便抚胸躬身道。

    “文首领一时不在。请问…何事?”王树勋满脸堆笑,看着眼前这个用价同金银的蒙古人笑道。

    “文首领说汉人有汉人的土地,蒙古人有蒙古人的草原,还说满人是洋人的奴仆,我们都是满人的奴隶。陶克陶胡是来避难的,也是来和文首领一起造反的。”或许感觉说真话才能获得信任,也或许是清兵追的太紧。陶克陶胡把话说的很是直白。

    沪上那边传来的新的政策前几日才到,算是放开了大规模接受蒙古人的口子,但是这么四五百人一起来投奔,还是出乎王树勋预料的,他闻言良久才道:“还请陶兄弟先休息,我等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可好?”

    自己后面跟着一大串尾巴,若是王树勋一听自己入伙的话便满口答应。那陶克陶胡就要不放心了,生怕这些汉人把自己买了,此时听闻王树勋说要商议,便朗声应诺,在文永誉副官的安排下歇息去了。陶克陶胡一走,文永誉就出来了。叹道:“他妈的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还是发电报给上面吧,我们定也定不了。”王树勋摇头道,他早就猜到有一天打散了的蒙匪一定会前来投奔,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辽西游击队的电报发到参谋部,参谋部商议了之后又把商议的结果发往沪上,参谋部的意思是不要接受的好。毕竟现在陶克陶胡部是众矢之的,接受了对于辽西游击队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倒是引来大批的清军围剿。不过电报到了沪上,杨锐的意见却是不同,北京这边的消息是化雪后第三镇以及巡防营就要大规模的进剿辽西游击队,所以早被清军围剿也没什么不好,最少现在只是巡防营,不是巡防营合着第三镇。再说。蒙古日后被俄国忽悠的独立也好,不独立也好,手上有一些蒙古带路党总是好的,是以电报回过来的意思是和参谋部相反。

    参谋部这边收到电报之后,因为杨锐没有在电报里罗列原因,所以认为杨锐的判断有误,贝寿同和徐敬熙联名回电反对。看到这一份反对电杨锐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把北京那边的消息细说了一下,才把这个决议压了下去。

    电报虽然迅捷,但是来来回回也花了不少时间,只待天色发暗的时候。文永誉这边才收到参谋部的电报,既然上面的调子定了,那文永誉便可以出面了,于是他带着人从军营后面出去,骑着马转悠了一圈又折回正门,假装是外出方归。他这边刚一入营,陶克陶胡便又来求见了,这一次他没有遮掩,直接让陶克陶胡几个进了大帐。

    见礼之后,陶克陶胡便把让德力格尔把一托盘的金银送了上来,文永誉却派人拦住了,道:“陶克陶胡带来的是友谊,还是金银?”

    陶克陶胡闻言一愣,他还没有见过不要金子的汉人,于是道:“陶克陶胡带来自然是友谊,这些金银只是缴获满人还有蒙古王公的财产,我只想以此感谢上一次买枪的恩情。”

    见蒙古人只想拿着金银买条路,文永誉佯怒道:“带金银的都是商人,带友谊的才是兄弟。陶克陶胡如果还要拿着金银,那还是请回吧。”说罢便要送客。

    眼见着汉人不贪图眼前之利,还要送客,这倒是让陶克陶胡有些慌了,他说是说入伙造反,但是心里面还是打着避祸的算盘,于是赶紧把德力格尔把金银拿了出去,然后道:“文首领说汉人有汉人的土地,蒙古人有蒙古人的草原,以前我还听复兴军说满人是洋人的奴仆,我们是满人的奴隶,陶克陶胡这一次被满清追剿,所以来请求文首领的保护,也想和文首领一起推翻这个洋人奴仆的朝廷。”

    陶克陶胡说完便抬头望向文永誉,指望他能同意自己的请求,而文永誉也是望着他,只想看看这个蒙古人的斤两。两人对视良久,只待陶克陶胡目光避了下去之后,他才说道:“是兄弟的永远是兄弟,是路人的最终是路人。陶克兄弟,你的人还是驻扎在我们的后面吧。清兵如果来了,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文永誉的话逃课陶胡听的很是清楚,闻言之后便躬身下去了。他这边一走,站在文永誉两侧的几个营长们便不解了。

    “为什么不让他入会?”王孝缜问道。“他这次可是明显避难来的。”

    “入了会便不是来避难来的?”占中原对于马匪的心理很是熟悉,陌生的团伙相见,总是互相提防的,只待一起喝酒杀人之后,才能算有交情。不过这种交情也得看人,有些人骨子里全是自私的,再怎么都难走到一起;还有些人却只是陌生的时候提防,熟悉之后那可是以命换命的,这便是义气。闯江湖的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或者说做不圆这一点,那就不该出来闯。而这个陶克陶胡起兵不久便能有这么多人追随,那一定是义气为先之人。文队长不要金银,不像商人那般的斤斤计较,只对日后并伙有利,即便是打完这一战陶克陶胡走了,那名声传开,复兴军也算是在蒙古站稳了脚,这不是什么吃亏,这是江湖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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