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身子冷的厉害,老实说若是把甘二叔干的事捅出来,甘二叔的一条命是绝对要交出去的,额外的就是他会被甘氏除族,生不入甘氏族谱死不进甘氏宗祠。
而甘卫景他们是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这毕竟不是需要连坐的罪责。
可他们以及甘棠却永远要活在别人的指摘中,这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孩儿,即使他们也是受害者。
甘棠已经应下外祖母和吕循,不拿自己的未来胡闹,可是让她就这么把仇人交给甘卫景处置,她心底又很是不甘。
“让我见见那个畜生。”二叔,甘棠已经不愿意叫。
许多年前,甘棠是唤甘二叔和甘二婶为二叔父二叔母,后来发现自己被甘二叔磋磨,她就不愿意视他为长辈,所以舍了父与母,唤甘二叔和甘二婶为二叔二婶,现如今,甘棠连二叔都不愿意认了。
甘卫景听着自己堂妹这般唤自己父亲,心里顿了一下,然后起身把甘棠带去见甘二叔。
彼时甘二叔已经被五花大绑,他跟前有纸和笔,瞧着是甘卫景要他立刻卸下辞去甘氏族长脱离甘氏家族的契书来。
“我爹娘对你不好嘛?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杀死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孩儿,我的兄长姐姐都不放过?”甘棠漠然问。
甘二叔不理会甘棠。
见甘二叔这样,甘棠内心压抑着的小怪兽好似要破体而出般,她大步上前揪住甘二叔的衣襟,眼眸发红,咬牙切齿,“你明明在我幼时对我百般关爱啊,你就这么笑呵呵的杀了我爹娘大哥,你午夜梦回时不怕被他们质问吗?”
甘二叔还是不理甘棠,只轻飘飘甩给甘棠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蔑视和不屑。
甘棠泪水大滴大滴砸到自己衣衫上,她举起手想甩甘二叔一巴掌,但最后还是停了动作,“你故意激怒我?呵,这时候你还在想怎么害我?呵呵,你就是个畜生,那个女人怕也是因为想躲着你这个畜生才远走他乡的吧,你这种杀人魔头凭什么得到一日的安逸日子过,你就该幼不得所爱,老不得所依。”
甘二叔终于有了动静,被捆起来的身子连同椅子一道被他大力带起,甘棠被掀翻在地。
眼见甘二叔要拿自己的背面来撞甘棠,木黎忙一脚踹翻他,然后把甘棠带离此处。
甘棠从房间出来,院子里的外祖母大舅母大表嫂就围拢过来,出了院子,甘卫景也迎了过来。
他脸上写满痛苦和难堪,“棠儿,我会尽快完成我答应你之事,你再好好思量一番我所说之事,只要你接受我私底下惩处我爹一事,今后甘家一定会成为你的后盾。”
甘棠默不作声,甘卫景只好赧着脸色送甘棠她们回卞家。
……
第二日,吕循来接甘棠,说是要带她出门玩。
原本如今两人婚期在即,不应该频繁见面,但吕循说,他带甘棠去的地方不会有很多人,而且有利于开阔甘棠心境,外祖母就同意吕循带甘棠出去一趟。
吕循带甘棠去的地方是一片在高山之间的平原,约百余亩的平原草地葱郁,鲜花烂漫,溪水淙淙,看起来即安然又自得。
吕循牵着甘棠不松手,“棠儿,这里好看吗?”
甘棠满目欣喜,这里何止是好看,这里简直是太好看了,这片草场,就像西川的草原一般,“究易哥哥,你太厉害了,连这么漂亮的地方都能找到。”
“棠儿,我去年去西川寻你,想跟你解释我在闫隆所谓议亲的事,那时大表哥不乐意让我见你,就对我说,闫隆什么都不好,街道逼仄,房屋狭小,不似西川处处可见千里草原,你去西川几载已经深深爱上了那片土地。
我当时就想,若是把你接来闫隆,我也要给你找一片草原,让你爱上它,然后舍不得离开。可是闫隆被山势环绕,大河环抱,便是有平原也是要被纳入田亩的,怎么可能让它慌着长草,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教我在山林之中找到了一片青草地。
我知道它很小,远比不上西川的辽阔,可要是你想骑马,想野营,想画草原之景,心情不快时只有看宽阔草原才能疏解,我就带你来这里。
棠儿,你放心,我还会努力去找比这块草地更大的草地,届时找到了我在带你去。”
甘棠尽情呼吸着此处带着花香草香的空气,无论之前她心里多郁闷,她此刻都忘却了。
“究易哥哥,你对我太好了,你那么忙,不消在我身上放太多精力,我会耽误你的。”甘棠感动又感激,她老早就被吕循吃的死死的了,现如今是除了他谁都看不进眼的。
闫隆这片土地,曾经让她心碎的如何都拼不起来,现如今因为一个吕循,她的心又复原了,她想她的父母也不会希望她一直缅怀于过去的失望中,所以她会努力的开心的在闫隆活。
“棠儿,早说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疲惫时的依靠,没有你,我如何能快活。”
甘棠感动的一塌糊涂,“那日后我们成婚了,就一年来一次这里,也别来多了,我们肯定还有别处的快乐正待寻找呢。”
这片草地在山林之间,没被人发现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故而一路上也没什么官道。
甘棠中途还和吕循步行了好一会儿,有一段路不太好走,她还是被吕循背过来的。
这么一个美丽地方,因其地理环境,被保护的很好,可也注定甘棠和吕循不能常来,吕循如今已经在朝堂行走,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可甘棠又不忍心辜负吕循一片心意,所以就一年来一次吧,直到他们俩都老了走不动路了,就看画回忆自己曾经时光。
“棠儿,我想亲你,可以吗?”吕循被甘棠在此处的灵动深深吸引,他内心立时升起了想相拥她的想法,相拥住了人,他又生了贪念,可他还得克制,绝不能在此时就唐突心上人。
他问的小心翼翼,甘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因为此地难走,他们来时乘的马车没能过来,故而吕循的小厮,甘棠的女侍都被留在马车边,只有他俩进到腹地,吕循可以尽情拥吻甘棠。
甘棠感觉腿软,按在她后背的手,也不知有什么魔力,让她越来越无法支起自己,让自己能好好站立着被吕循亲吻。
她犹记得上次吕循亲自己时,只一下就离开了,却原来,亲吻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吗?
诶……
果然,甘棠就知道自己会摔倒。
有吕循在,甘棠自然不会摔到地上,她大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他压着她的头靠向自己。
突然,一直乖乖顺顺被亲吻的甘棠挣扎起来,吕循忙松开她,正要小心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甘棠就顶着一张红的不像话的脸,呼吸不匀的羞窘慌乱说,“我们怎么能躺在一起……一起亲……呢,我们还没成亲呢,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你……”甘棠粉拳打了吕循肩膀一下,“你平日不是膂力惊人嘛?为何不抱稳我,我还没成亲呢,怎么就可以怀了小娃娃。”甘棠要急哭了。
吕循的心情从紧张到心底酥软的不行,他的小姑娘啊,怎么什么都不懂。
甘棠说到底也只有十六岁,便是如今被长辈教导为妇之道,关于夫妻生活系列知识,却是没人与她说的。
她会误会两个人躺在一起亲吻就会怀小娃娃,还是嫆嫆看一些不能给甘棠看的孟浪书时,嫆嫆想跟她直说,但又怕三夫人把自己打出卞府,胡乱敷衍她的。
吕循抚摸着甘棠脸颊,现下天气炎热,刚刚他又问的忘我,她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甘棠身上熏得是零陵香,味道淡雅,可见只是在熏衣时用了,而非贴身佩戴香包,但她此刻额敷薄汗,那香味就浓烈起来。
“棠儿啊,若我是个骗子滚蛋,你今日就真的要怀小娃娃了。”
此处环境优美静谧,吕循又心猿意马了,心底未尝没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他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敢现在骗她,待她以后知道了夫妻间的那些事,她定要恼死他。
“你不许抱我,我们现在如何是好,我们还有三月才成亲呢,届时可怎么瞒的住。”甘棠挣扎着从吕循怀里出来,肉眼可见的慌乱。
“棠儿,谁与你说男女抱在一起亲吻就会怀孕了?”
“是躺下……才会。”
“……”到底是谁给她的小姑娘说这些事?
“棠儿,你更信我还是更信与你说此事的人?”吕循决定换个角度,让甘棠相信自己的话,不然就凭他的了解,好容易不困囿于她那神经病二叔给她的苦难的甘棠,之后三个月都会担心自己尚未成亲就怀小娃娃会被发现的事。
甘棠在心底想了下嫆嫆和吕循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然后她真的哭了,她委屈说,“你和嫆嫆是不一样的,但都一样重要,你们说的话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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