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继续被母亲折磨(bushi)的暑假,我终于再次回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安安,你一定要小心啊。”母亲扶着我的肩,担忧的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了,魔法部肯定会安排摄魂怪什么的到学校……”
父亲将特西的牵引绳递给我:“你还是不能召唤出守护神吗?”
我摇摇头。父亲叹了口气,伸出他粗糙的手,安慰般的摸了摸我的头:“要注意安全啊。去吧。”
我登上火车,回头,母亲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我向着母亲笑笑,转身进入了火车。
“嗨,塞德。”我迎面看见塞德里克,笑着打招呼,“哦,恭喜你当上级长!”
塞德里克也对我报之微笑:“谢谢。”
我找了个空车厢坐着。秋和辛娅在暑假时和我说,她们都有喜欢的人了,我想现在她们正和男生坐在一起呢。我喝了口栀子花茶,总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
火车启程不久,塞德里克也坐在了我的车厢。他的行李一直放在这,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
车厢门反反复复都有几个找塞德里克的花痴女生开启,聊上几句以后又兴奋的重重关上,当然也不乏一些找我的男生,只不过一开门看见我并不是独处,就识趣的关上了。
“看来,大名鼎鼎的迪戈里先生还可以帮我挡一挡烂桃花运。”我开心的笑着,“火车就要到站了,你确定不换一下校袍?”
“多谢提醒。那你呢?”
“你看,我里面穿的就是校服。”我说着拿出了我的长袍,“我只要披上这个。好了,我先出去走走,你慢慢换。”
等到塞德里克也换好校袍之后,我坐回车厢。过了一会,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就像身处于寒冬夜的墓地一般,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
“塞德……你可以……坐我旁边吗……”
塞德里克见我的身子在颤抖,忙坐到我身边:“安安,你是冷吗?”
特西害怕的钻到我的怀中,常喜缩在笼子里。我不言语,转头。车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而车厢门的玻璃上赫然出现一只死尸般的手。它慢慢的拉开车厢门,我看见破烂的黑斗篷下那极度恐怖的面庞。
又是那个梦。空旷的草坪,聚集的观众,撕心裂肺的痛哭,还有那具熟悉的尸体。我又看见了墓碑,又看见了一袭黑衣的我,又看见了那道绿光,又看见了波光粼粼的黑湖,又看见了闪着寒光的匕首,还看见了巍峨的高塔,还看见了粗麻绳。
有人在说,你身上肩负着重大的任务。
又是一阵凄入肝脾,我听见我在哭。
有什么人在叫我。
“安安……安安……”
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真有安全感。是救世主吗?
我回神,此刻我正埋在塞德里克的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双手无力的放在他的袍子上,而塞德里克正有节奏的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拍小孩一样。浓烈的草木清香。
真奇怪,我明明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但泪水还是肆意流淌。
“塞德……走了吗……”
“走了。你怎么……”他刚想将我撑起,却发现我的身体软绵绵的。
“闭嘴……”我无力的摔回他的怀抱。
我没有力气。完全没有力气。
害不害羞的,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块巧克力,低下头,将我整个人包在他怀里。
“吃点巧克力吧。”
他将巧克力塞进我的嘴里,仍然轻拍着我的后背。
许久,我勉强撑起身子:“谢谢你,塞德……”
“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没事。”
“可是你在哭。”
我在哭吗?我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它仍然放肆的流淌在我的脸上。
“抱歉……失态了……”
“一点也不。”他站起身,“我们该走了。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了。”我站起身,刚往前走一步,腿就止不住的颤抖。
“……还是扶一下吧。谢谢你。”
魁地奇比赛开始了。
“坏天气……”我们新上任的队长,塞德里克,此刻正皱着眉看着雷声大作、狂风不断的天空。
但比赛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推迟的。塞德里克和伍德握了手之后,我们一并飞上天空。
不到五分钟,冰冷的雨水就不断阻碍着我的行动。狂风呼啸,我的护目镜已经布满了雨滴。塞德里克飞过我的身旁,我惊讶的看见他没有戴护目镜。
他怎么敢的?找球手竟敢不戴护目镜?!
我冲过去:“迪戈里!”
塞德里克震惊的停下望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姓。
我将护目镜粗暴的摘下,递给了他:“戴着!”
“可是……”
“闭嘴别废话!找球手不戴护目镜,比完赛等着我收拾你!”我塞到他的手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草草的念了一个避水咒,飞到一旁,继续击打着鬼飞球。
比赛暂停了。
我怒气冲冲的走到塞德里克身边:“你怎么想的?队长?你怎么敢不戴护目镜就上场?啊?”
塞德里克害怕的看着我,仿佛我下一秒就要一口将他生吞了。
“有一个队员……没有护目镜……”
“没有护目镜你就借给他了?你重要还是他重要?打了这么多年魁地奇这点都不明白吗?”我戳着他的脑门,咄咄逼人的不断输出。
他摘下我的护目镜:“还给你吧……”
“我不需要。母亲教我避水咒了。”
哨声再次响起。
“但是你!塞德里克迪戈里!再让我看见你把护目镜或者是什么东西借给别人,自己却傻愣愣的说着不需要,你的项上人头不保我告诉你!”我噼里啪啦一顿训,接着再次骑上了扫帚。塞德里克被我一通骂之后,明显对我恐惧多了,也听话多了,也乖乖的骑上了扫帚。
比赛继续约莫三四分钟后,我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本就阴暗的空中此刻更加低沉。我慌了,往下慢慢飞行,以免突然摔下扫帚摔的粉身碎骨。
错误的选择。
因为我立马就看见了摄魂怪。它们密密麻麻的围在操场上,用空洞可怕的面庞正对着我。
脑海里再次闪出在车厢上的梦。
痛哭,自杀,墓碑……
最后猛然清醒的一刻,我看见天空离我越来越远。
墓地。
“干掉那个碍事的!!!”
刺眼的绿光。
尸体。
对抗。
痛哭。
我看见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摔在那具尸体旁边。
然后是黑湖。泛着金光的黑湖。
匕首。
又是绿光。
我要醒来……
快醒来……
再次看见了医疗室的天花板。
身体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我听见塞德里克呼唤庞弗雷夫人的声音。我的脖子有点疼,但并没有什么东西包裹着。
“莱茵斯小姐……你还好吗?”庞弗雷夫人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梅林,怎么流这么多汗,还一直在哭……”
接着一条手帕覆上了我的脸庞,细心的擦下我脸上的汗和泪水。
庞弗雷夫人对着我连施了好几个干燥咒。
我尝试唤醒我的声带。
“水……”
病床被支起,我成功的看到病床边的所有人。
塞德里克,秋,辛娅,格兰杰,还有魁地奇队员们。
塞德里克将水杯递到我的嘴边,轻轻倒进我的口腔。
“嘿,迪戈里,你不能对安安这么动手动脚。”辛娅不满的看着塞德里克。
“我刚刚说过了,安安的父母让我照顾好她。”
有吗?
我再次沙哑的开口:“我们……赢了吗……”
“赢了。”秋看着我,“迪戈里拿到了飞贼。波特也收到摄魂怪的影响,摔下来了。”
可怜的波特。他一定很难过。
“我的扫帚……”
“你的扫帚很好。你摔下来的时候一直握着它。不过你的腿和你的腰都摔伤了。”
大家七嘴八舌了很久,庞弗雷夫人将他们赶出去了,只剩下塞德里克。理由是“我是级长”。
“安安。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什么事?”
“我没戴护目镜的……”
“噢,你不应该道歉的。我道歉才对。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他一愣,随即转移话题。
“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一直在哭。”
“那你就讲点能让我开心的话,或者做点让我开心的事?看看迪戈里先生情商怎么样呢?”我勉强勾起笑容对他说,这与我脸上仍然不断流出的泪做鲜明对比。每次做这个梦,我的心总是撕裂一般的悲伤。
塞德里克搓搓手,又抿抿唇,突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哦,梅林,我不知道现在作出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随即他凑上来。
他不是开玩笑的。我的唇和他的唇仓促的碰在一起,随即他马上坐正,紧张的盯着我。
?
我完全愣住了。他仔细观察着我的反应,见我半天不吱声,懊恼的低下了头,用双手遮住了脸:“抱歉,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我伸出双手,将塞德里克的头抬起,鼓足勇气,再次吻了上去。
塞德里克将手放在我的背上,深情的回吻着,柔软的触感使我全身酥麻。直到我冰咸的泪水流到我们紧挨着的唇,他才慌里慌张的松开了我。
我心底最后一道防线被这巨大的惊喜彻底冲垮,泪水决堤。此刻我卸下了所有防备,不再是那个遇事冷静的莱茵斯小姐,只是一个哭哭啼啼,需要安慰的幼稚小孩。
塞德里克慌张的掏出手帕,刚想给我擦眼泪,我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更加放肆的哭着。他的怀抱很温暖,充斥着草木的清香,就像是我的避风港一般,很安全,仿佛我躲进去就可以将所有事情置身事外一样。
塞德里克搂紧了我,还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什么也没说。
许久,他在我耳边低语。
“安安,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可以是你戳着我的胳膊,向我道谢的时候,也可以是你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打理温室的时候,也可以是我在黑湖边问你我们是不是朋友的时候,还可以是你在情人节喂我吃滋滋蜂蜜糖的时候。”
“我每一刻都喜欢你。无时无刻。”
“安安。”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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