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的当天,陆之衡可以说是满面红光,欢欣雀跃,就差没在民政局大门口来一段好日子。
而夏濯宜的表情则和他截然相反,甚至随着时间愈发阴沉,末了恶狠狠问到:“陆之衡,你不会是二婚吧?!”
说起来,这可真是冤枉了陆之衡。
虽说他进民政局的样子熟练得就像回家,可这是因为他提前小半个月就做起了准备。从资料到文件,从流程到路线,陆之衡就差没雇个人来和他预演两遍。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二婚!我穿书前连手都没牵过。”
他说完又觉得也不是很对,于是补充到:“和我同桌掰手腕不算。”
拿完红本本,陆之衡兴高采烈就带着夏濯宜回了家。
作为一个没有被作者提及过家人的角色,他甚至不需要向父母解释,为什么他突然就开始管一名男性叫老婆了。
这头陆之衡的心里确实是美滋滋,夏濯宜倒反而为家人困扰了起来。
他都没敢告诉爷爷自己要和陆之衡登记的消息,更别说这会儿两人的信息已然录入了系统。
他想象了一下老人家知道后的画面,忽地就在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可不是什么骗财的坏人!
虽然想法是这么个想法,行动也是这么个行动,可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常年在民政局门口嗑瓜子的阿姨们显然有十足的情报传递经验。
夏濯宜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剧组,医院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对方告诉他,他的爷爷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这下好了,红事转眼变成白事。
可还没等他发挥演技流几滴眼泪,隔壁床的阿姨就又向他传递了一个‘情报’。
——他这个‘爷爷’是听说他终于傍上大款了,激动到倒地不起的。
话到这里,夏濯宜只好把已然蕴在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而出于对他的关心,以及对陆之衡的钞能力的敬佩,剧组也十分贴心地为他延长了两天假期。
因此,料理完‘爷爷’的后事,夏濯宜就又回到了陆之衡家里。
后者倒也不跟他客气,穿着件米色的毛衣就在地上打了小半天的游戏。
等到了饭点才终于想起来多了个人似的回头一看,手柄都没放下便问到:“你饿不饿?”
“你还记得这里有个人呢?”夏濯宜呛了他一句,倒也没真生气,于是踩着地毯走到陆之衡身边,拿了个抱枕坐下了。
“我当然记得,门还是我给你开的。”
夏濯宜懒得理他,伸手把手柄拿了过来,一知半解地摇摇按按,很快又嫌没意思似的将它放回了陆之衡手里。
“你都不好奇我和这个‘爷爷’的经历吗?”他问。
“书上都有写。”陆之衡把手柄放到了边上,没再继续打游戏,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和夏濯宜的对话上。
“那书上有写他让我来傍你这个大款吗?”夏濯宜好奇起来。
“那倒没有,只说了主角受和这个爷爷相依为命。”
听到这里,夏濯宜给了陆之衡一个不屑的眼神,而后接着说:“原作受也未必会喜欢你,是那个爷爷叫他扮演好柔弱菟丝花的。”
这话说完,陆之衡的表情倒是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惊讶,他在脑内捋了捋原作的剧情,再结合攻受接近对方的初衷,末了评价到:“那他和原作攻可真是棋逢对手。”
这场剧情交流大会一直开到了傍晚,两位社恐人士难得因为这本土味文学的复杂情节而有了共同话题。
相较于陆之衡的随意,夏濯宜到底还是要拘谨一些。
倒不是因为他在别人家里不习惯,而是他始终拿捏不好究竟该和对方保持怎样的距离。
陆之衡是礼貌且克制的,只会偶尔因为懒怠而表现出一些黏糊糊的亲近感。
但他又在前一天和夏濯宜告白了,于是这样的亲近感便在独处的氛围里变得奇异又捉摸不定,狗尾巴草似的,一下又一下挠在夏濯宜的心里。
他太想知道陆之衡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了,以至于甚至没能注意,自己的目光已经好久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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