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亮得晚,陆之衡醒的时候窗外只传来一片灰蒙蒙的光,像是又有雾在玻璃后面流动,飘飘荡荡笼出幻境似的色彩。
他有些没睡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再一回神,顿时大惊:我旁边怎么还睡了个人啊?!
这一认知瞬间就把他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带着勾住夏濯宜那床被子,一个用力就把对方扯得翻了个身。
睡得正香的夏濯宜先是被吵醒,等到反应过来又觉得冻得慌,迷迷糊糊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果然又是陆之衡。
向来没什么起床气的他在这一刻莫名冒出了一股邪火,抓着枕头就朝对方砸了过去:“你干什么!陆之衡!”
此时的陆之衡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以及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可他都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夏濯宜就踩着床单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就差没抬手给他一拳。
不过陆之衡可不怕,他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顺着动作拉住了对方的手,再轻轻一扯,夏濯宜便站不稳似的弯下腰,恰好让陆之衡把一个吻落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再亲你一下!”
这下好了,原本还一肚子气的夏濯宜霎时红了脸,努力克制着才没让指尖在陆之衡的掌心里颤起来。
他仍旧低着头,看着对方小狗似的仰起脸盯着自己。一双眼睛在朦胧的光影里璀璨地亮着,仿佛在这个清晨找到了埋在这座小村里的宝藏。
“谁叫你亲我了?”夏濯宜好久才想起来要把手抽开。
他心慌意乱地又从对方手里把被子抢回来,等到再把自己盖在里面睡下,这才闷声说到:“不要打扰我睡觉,你好烦。”
虽然是个恋爱笨蛋,但陆之衡还不至于分不清对方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随口一句。
因此,他高高兴兴出了门,就连在路上遇见那只比格犬,都觉得对方顺眼了许多。
事实上,摄制组其实有安排嘉宾们的三餐,甚至还雇了专门的厨师,也配了单独的餐车。
但根据陆之衡的观察,夏濯宜似乎更喜欢村口早餐店里的煎饺和豆腐花。
于是他欢快地裹着棉袄哼着歌,一蹦一跳就朝早餐店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半路上被比格犬咬住了裤腿,只怕陆之衡都能当场在村口来一段扬水泥。
“大哥,我不就撞了你一下?有必要吗?”陆之衡不理解,为什么这条比格犬和自己结了仇似的,每次见面不是撒腿狂追就是龇牙咧嘴。
由于心情极佳,他甚至试图去和一条狗讲道理,念念叨叨数分钟,最后还是靠路过的村民把对方拎走了。
这天陆之衡和夏濯宜抽到的任务是放羊。
没别的什么特别的理解,就是字面意义的放羊。
原本农户家应当是还有两条边牧的,可或许是天太冷,又或许是节目组特意安排。总之,最终就只能由陆之衡代替了其中一条的位置,跟在羊群后面,拿着根藤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抽。
比起陆之衡,夏濯宜更像是来度假,就连穿得都要比对方好看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农户带大明星来参观他们的小村庄。
“怎么没人告诉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陆之衡一边抱怨,一边又对着地面抽了两下。
“可能节目组觉得,正常人都不会不带衣服。”为了防止对方再做出什么让自己脸红的意外举动,夏濯宜特地戴上了一副硕大的墨镜。
好在温度上来以后,陆之衡的恋爱细胞也像是被晒死了似的急剧退化,两人一路从山脚走到山腰,也没再听见他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言论。
“我今天早上被狗咬了。”
“那条比格犬吗?”
“你怎么知道?”
夏濯宜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去解释,干脆偏转话题关心地问到:“你去打疫苗了吗?”
“没有,它只咬到裤子。”
陆之衡说着还把腿抬起来给夏濯宜看,姿势别扭得哪怕放在这条田埂上都让人觉得土,更别说夏濯宜还没忘了对方是个常年出现在财经期刊的总裁。
“行了行了,你正常点。”夏濯宜拽着陆之衡往镜头的范围外挪了些。奈何摄影大哥铁了心要给后者立好搞笑男人设,于是从抬腿到被拽得一个踉跄,陆之衡的所有动作,都被连贯地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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