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不会有坏心眼,但很可惜,陆之衡只是像狗,本质上他还是个人。
正因如此,在隐约琢磨出夏濯宜的性格后,陆之衡就又被加上了‘诡计多端’这个前缀。
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该被这样形容。
追老婆的事怎么能算诡计多端呢?这是智慧!只有聪明机灵的做题家陆之衡才能把这件事进行得如此顺利。
第三期拍摄结束,夏濯宜并没有立刻回到剧组,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整个剧本都需要大修。
时间就这样被空了出来,也让陆之衡找准了机会,迅速把他的漂亮老婆连人带行李接回了家里。
虽然在心里模拟了无数计划,可真要让他实行起来,陆之衡却又犯了难。
夏濯宜坐在客厅,他就只敢站在餐厅;夏濯宜去了餐厅,他就拼命往厨房钻;等到夏濯宜去了厨房,陆之衡就又悄咪咪绕过岛台,站在了靠门的角落里。
最后,夏濯宜受不了了。
他伸手越过台面,一把揪住了陆之衡的领口,沉声问到:“你躲什么?”
陆之衡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害羞。”
这话夏濯宜可就不爱听了,前些天说话还一套一套的,都学会趁机亲人了,怎么这才过了没几天,就又退化到小学生水平了?
于是,他不太满意地又把手往回收了点,攥着陆之衡的衣领就把人扯到了自己面前:“我警告你,你最好不是在逗我玩。”
“不是,绝对不是!我是真的害羞。”
陆之衡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摸摸看,我耳朵都是烫的。”
事实上,就连夏濯宜自己都说不清,他想让陆之衡维持在怎样的状态里。
就连两人的关系,他也不好准确地做出界定。
他有些失落地松开手,转头到另一边到了杯水,而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翻起了陆之衡放在岛台上的书。
“你以前是学什么的?”看见对方留下的笔记,夏濯宜突然好奇了起来。
他分明记得陆之衡说自己是在做高数作业的时候睡着了才来这里的,可便签纸上的文字,分明是一段与凯尔特神话有关的摘录。
“天体物理。”
陆之衡的回答倒确实在夏濯宜的预料之外,作为一个听从父母安排按部就班长大的孩子,他所想到的专业,都更多地考虑到了实际。
于是,他拿着那本书接着说了下去:“我还以为会是和西方文学相关的专业。”
“啊,你说这个吗?”陆之衡也注意到了那张便签纸。
他把纸条拿起了,轻声将其中的文字念了一遍,而后笑着解释到:“因为本来是准备出国的,那几个学校的相关专业还要学哲学和宗教学。”
“那你为什么没去?”
夏濯宜往中间的椅子上坐了坐,好奇地向陆之衡靠近了些。
“因为我想开摆。”陆之衡如实答到。
“高考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我对学术没有任何追求,选这个专业也是分数够了加上有兴趣。”
“可是这个专业要毕业的话也不简单吧,还要去观测站做记录。”夏濯宜又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支在桌上,习惯又自然地托住了下巴。
“但我喜欢看星星。”
“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陆之衡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支着桌面,凑到了夏濯宜眼前。
“夏天的夜晚特别漂亮,又干净又明亮。你可以把那些星体都看得好清楚,像是马上就要掉到镜筒对面的世界里去了。”
他说这些时,夏濯宜就好认真地看着,一双眼睛像是夏夜的天穹一样漂亮,仿佛那眸光闪一闪,一颗彗星就拖着尾巴划了过去。
陆之衡实在是太喜欢夏濯宜了,喜欢到他都可以肯定,就算是小时候的自己,他都一定愿意放下望远镜,朝对方看过去。
“我好喜欢你。”陆之衡莫名冒出了这么一句。
夏濯宜被对方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一张脸眼看着就泛起了绯色,他慌乱地退回到安全距离,就差没有顺手把陆之衡的嘴捂起来。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夏濯宜从岛台边走开,水杯都忘了拿,生气了似的就跑到沙发上窝了起来。
陆之衡好歹算是比之前学聪明了些,也猜出对方并没有不高兴,因此笑嘻嘻地跟过去,半趴在沙发靠背上继续到:“为什么不能说?剧组外面那么多女孩子还管你叫老婆呢。”
“你不许叫!”夏濯宜预感到了什么,赶忙制止。
“你也太不公平了。”陆之衡抱怨了一句,又小心翼翼勾了勾夏濯宜的发梢。
他的指尖绕着对方有些长了的头发缠了两圈,继而松开,温柔地将它们捋顺了。
“你的头发好软。”
“是吗?”
“嗯。我听别人说,头发软的人都很容易心软。”
说这话时,陆之衡的指尖还落在夏濯宜的头顶上,轻轻点着发丝,传递出一种幻觉似的重量。
夏濯宜没有去回答他,反倒起身在陆之衡的头上摸了两下。
末了,他给出了一个不甚满意的评价:“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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