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去了洗手间,并在里面呆了足足有20分钟,直到王航飞去叫她。
小仙女就是小仙女,她用了20分钟抚平了内心,然后在王航飞的叫声中走了出来,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事了吧?”王航飞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事。”语调波澜不惊。
“给你冲了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她坐下后,接过咖啡,抿了一小口:“好苦!”
“那我帮你加点糖。”
“好。”
王航飞加了两小勺糖,问她:“怎么样?”
小仙女搅了搅,尝之后,“再加点,谢谢!”
“好。”帅哥照办,这会儿的他得把自己挖的大坑给填平才行,哪敢高高在上。
“咖啡不好喝,我还是喜欢茶。”
“那我现在泡茶给你喝。”
“下次吧,我喝饱了。”
“嗯。”
“经理,刚才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小仙女面无表情地说,“得罪了。”
“翻篇吧,不提了。”
“是我小气。”小仙女低着头,不再吭声。
王航飞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小姑娘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他看来,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稍微带带,未来绝对是个业务高手:做事拿得起放得下,情绪有,把控的能力也有,主见更是有。
一个想着事,另一个等着想事的人打开僵局。
沉默……
几分钟过去。
小仙女突然喉咙痒,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王航飞的思绪马上被拉了回来,问:“怎么啦?”
“没什么。”她喝了一口水,咳嗽马上停了。
“对啦,你今天和老乡玩得怎么样?”
“很开心,就是吃得太辣,有点忘祖。”
“看来我们粤菜对你的胃有所改变嘛!”
“还行,晚上和金天哥聚餐没沾辣椒。”
“吃了什么?”
“喝了冰,吃了潮汕手打牛肉丸。”
“你和钟金天走得那么近,他对你很好吗?”
“嗯。”
“有多好?”
“随心所欲那样的好!”
“怎么个随心所欲?”
“跟亲哥哥差不多,什么都可以说,说错了他也不怪我,也不骂我;他在我面前总是絮絮叨叨,有种长兄如父的感觉,还提醒我哪些人和事是要提防的。”
“不怕他对你有歪心思?”
“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么信任他?”
“就算要动歪心思,离开他便是。”
“万一他缠着你呢?”
“放心吧,他有女朋友,而且准备春节结婚,我们私下提到‘她’的时候,都是你嫂子,或者我嫂子这样的称呼。”
小仙女干脆利落的回答使王航飞有些无地自容,他抬头看着她……
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小仙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经理眼里的柔情,似兄似……总之跟金天哥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小仙女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王航飞又开口问:“那我呢?”
“你?高居重位,喜怒无常,非我等常人可攀。”
“高居重位?我这算哪门子重位?”王航飞冷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对自己无奈的嘲讽。
“我和你的差距大到一眼望不到头。”小仙女说。
“嗯?”
“简单点就是:珠穆朗玛峰山脚到山顶的距离,对于你,我只能仰望。”
“我这么离谱?”
“不是你离谱,是我的道行太浅,应付不来,所以避之不及。”
“你怕我?”
“得罪你之前怕,现在不怕,洗了一把脸,什么都想通了,不就是被你开除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家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开除你?”
“反正也差不多了,就那么回事,人要脸,树要皮,我还是选择要脸吧。”
小仙女不痛不痒,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把王航飞一阵好伤,痛得钻心却不带一丝血出来。
“小艾,还当我是飞哥吗?”
“没那个福气,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高攀不起!”
“别这样说,我也有心疼的时候。”
“又不是因为我。”
“那要是因为你呢?”
小仙女懵了几秒,看了他两眼,然后平静地说:“算啦吧,我之前还真有那么一会儿把你当成亲哥的,甚至高兴的时候也想跟你这位兄长来个拥抱。可现在我不再做这样的梦了,自己几斤几两就过几斤几两的生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
“从新开始行吗?”
“算了吧。”
“别!”
“你这种时而把我当阶级敌人,时而又像大哥一样玩亲切的男人,我应付不来。”
“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你关心体贴我时,我也有把你当兄长,可正当我对你贴脸上去的时候,你又像高不可攀的‘王’一样严肃,我着实分不清啥时候你是兄长,啥时候又是‘王’。”
“钟金天不也这样吗?”
“他在我面前只是兄长,不是‘王’,我去到哪哪哪都可以叫他金天哥,不用叫他班长,不用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对于你,我去到哪哪哪都只想叫你经理,因为我找不到那个‘叫兄长’的点。”
“在你心中,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恶魔的?”
“只是经理,不是恶魔。”小仙女满不在乎地说。
王航飞终于从小仙女身上领略了什么叫‘与众不同’,以前对付女人那套,在小仙女身上不起任何作用。
他暗骂自己:
不就是她的这些特别之处才吸引我的吗?我怎么又想方设法要把她变成和其他人一样呢?让她活出她的精彩不行吗?
明知她的渴望是工作,她的希望是挣钱养家,我为何总拿工作的事去要挟她,加重她的焦虑,狠踩她的痛脚呢?这么可爱的她,我为何总往她的痛处撒盐呢?
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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