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酒过在角落,听着屋中喧嚣,台下欢笑。阑
男生心中忧愁无人知晓,举了举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月光,还有一杯手中藏,从此孤单不再漫长。
与他不同,宥罪猎队其他几位猎手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蓝雀不喝酒,点了一杯清水,坐在比郑清更隐秘的角落,慢悠悠抚摸着怀里的长剑,仿佛在与小姑娘谈恋爱;萧笑点了一杯便宜的海妖朗姆,这是北区的特色饮料,酒劲猛烈,非常受客人们欢迎;迪伦则与辛胖子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讨论着最新一期的《贝塔镇邮报》。
艾格猎龙场的事故已经登上快讯版面。
只不过,邮报将艾格猎场的事故含糊描述成堕落巫师所为——这是一种略带误导性的形容,因为在大部分巫师脑海中,堕落巫师就是妖魔的一种,所以看过这篇报道的人会下意识将这起事故归咎于妖魔。
“某种意义上,黑巫师也算堕落巫师,邮报的这种说法倒也不算错。”迪伦弹了弹报纸上的文章,表情略带深意:“我猜学校肯定跟邮报打过招呼了。”
“这还用猜吗?”阑
胖巫师撇撇嘴,拿着一柄小勺给自己盘子里的肉丸涂抹酱料:“我甚至能猜到他们是怎么想的……不外乎那个黑巫师可能出身学校……让大家认为妖魔所为,总好过让大家知道学校出了黑巫师。”
他叉起一个丸子,塞进嘴里,嚼了嚼,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们这次去不列颠运气不错,最起码,这一次我们没有人变成青蛙。”
这句略带玩笑的话非常欠揍。
去年试炼会宥罪猎队面对双头食人魔时,萧笑曾经不小心中了萨满巫术诅咒,一度变成一只不会说话的胖青蛙。
也就是占卜师同学已经喝的迷瞪了,没有听到胖巫师在抖他的黑料。
迪伦瞄了一眼置若罔闻的萧笑,晃了晃手中红酒,慢吞吞扯开话题:“那种运气我宁可不要,换成一条线索多好……上一次那个食人魔部落属于黑暗巨兽利维坦,这一次的大雅茅斯小精灵属于野生精灵……二者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只有那块铜片……还有‘乌鸦’。我觉得,我们很难根据这些稀碎的线索,拼凑出什么真相。”
“真相?”阑
胖巫师灌了一大口青蛙汁,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真相就是学校有人做非法实验,但管得了这事儿的人不想管,管不了这事儿的人没头绪……什么真相能瞒过学校那么多大人物?不外乎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
吸血狼人先生叉起另一颗肉丸堵住了胖巫师的嘴,同时厌恶的看着他嘴角淌下的那丝绿色黏液:“这里是酒吧,你就不能喝点儿正常的东西吗?”
“有人喝清水,有人喝鲜血,还有人喝橘子汁,凭什么我的不正常!”胖巫师愤愤不平着,用力顿了顿手中空掉的杯子,大声冲吧台后的侍者喊道:“再来一杯青蛙汁!要温的!不要一点儿肉渣在里面!”
迪伦翻了个白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左右,微微眯了眼。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酒吧里喝橘子汁、苹果汁这种普通饮料的客人有点儿多?”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突然有点失去信心:“刚刚进门的时候你看到牌子了吗?我们进的确定是樱花酒馆没错吧!”
“你也喝晕了?”辛胖子眨巴着眼,一脸好奇。阑
“当然是樱花酒馆,先生。”
这句话是吧台后的酒吧侍者回答的。
樱花酒馆的侍者都是北区女巫,染着一头闪亮的银色长发,这是北区女巫中最流行的发色,听到吸血狼人不自信的询问后,笑吟吟接口答道:“至于大家都喝饮料,是因为大贤者稍后会下来喝两杯。”
说话间,她已经帮胖巫师满满斟了一杯青蛙汁。
“请慢用。”
女巫微微颔首,转身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她口中的大贤者,就是北区大巫师科尔玛,迪伦顿时醒悟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喝海妖朗姆,而是喝果汁——因为没人希望在一位大巫师面前失礼——来自第一大学的客人们不会,能够进入这间酒馆儿的北区巫师们更不会。阑
也就懵懵懂懂的宥罪猎队,莽撞的一头闯了进来,把这里当作一间普通酒馆对待。
“听到没有,渣哥儿!”
迪伦转身,抓住郑清的胳膊晃了晃:“科尔玛学姐等会儿要来,别喝了,你不是想打听打听跟乌鸦有关的事情么……嘶,这是已经醉了?”
被他晃着胳膊的年轻公费生面色通红,双眼惺忪,迪伦松开手后,他坐在原地晃了晃,啪嗒一下,扑倒在吧台上,只一秒钟,就酣然入睡。
空腹喝酒真的很容易醉。
……
……阑
郑清栽倒在桌上的时候,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感到一丝恍惚。
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蛊雕街的入口处,天色已经黑了,头顶是一轮银白色的圆月,照的四周一片通明,白天熙熙攘攘的街口此刻寂静无声,只有门楼上挂着的蛊雕木塑,睁着滚圆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呼啦啦。
巨大的阴影从头顶掠过。
郑清抬起头,恰好看到一只捕猎归来的猫头鹰,正轻巧的从门楼上方经过,它的爪子里抓着一只肥硕的老鼠,几乎像兔子那么大。
男巫锤了锤脑袋,轻吸一口气。
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跟同伴们在樱花酒馆喝酒,怎么突然就晚上了?自己一个人站在街口干嘛?其他人呢?阑
一月份的天气还很冷,呼出的气体仿佛一道白练,在月光下盛开,而后裹挟了新鲜空气后,再倒卷归来,凉意沁心,刺的年轻巫师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嗒,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似缓实急,前一秒还在极远处,下一秒似乎就已经来到郑清身后,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感觉辛辣的灼烧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整个人仿佛被丢进酸液里。
这份熟悉的感觉立刻唤醒了男巫许久以前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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