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赵襄理的家,但是到了赵襄理家里的时候发现,只有赵襄理一个人在家,黄小姐和黄太太包括他和黄小姐的孩子,都不在。

    赵襄理穿着睡衣坐在沙发里,他翘着二郎腿说:“下午的时候,我把他们送去了火车站。”

    我说:“去哪里了?”

    赵襄理说:“案子破了,我岳母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岳父在盛京有一套宅子,早年置办的,一直空着。我岳母决定搬去盛京,我太太不放心,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我对这件事还是很支持的,毕竟这是我岳母的伤心地。”

    我说:“在盛京什么地方?”

    赵襄理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没去过。”

    我说:“虽然那里现在听起来像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但实际上管事的可不是咱们的人。”

    赵襄理说:“我们只是老百姓,至于谁做大,我们不太关心。”

    陆英俊说:“请问您太太什么时候回来?”

    赵襄理说:“那就说不好了,也许一两个月吧,起码得等我岳母那边稳定了,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她才能回来。”

    我说:“上次我们去黄先生家里拜访,听说黄先生是昌黎人,您知道黄先生是昌黎哪里人吗?”

    赵襄理说:“那我不知道,我岳父是在平京出生的,我还真的没仔细问过。不过我太太应该知道,她应该了解。”

    我们一听就知道没戏,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只要我们到黄双坨一打听,应该就能打听到这两位的底细了。到底俩人是不是同乡,一问便知。

    我们回到侦探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困得我睁不开眼。进屋之后我就去睡了,陆英俊和林穗在外面聊到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不过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陆英俊睡在外面的桌子上。

    我出来,他也就醒了。

    陆英俊坐起来伸着懒腰说:“桌子上睡觉是真不舒服,太硬了。”

    我说:“你没回去啊!”

    陆英俊说:“回去太耽误时间,想着我们早点走的,结果这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时候挂钟开始打点,一看挂钟,已经八点了。

    陆英俊从桌子上跳下来,拉开了窗帘,顿时阳光就照了进来。

    林穗从屋子里出来,伸着懒腰说:“这一觉睡透了,舒服啊!”

    陆英俊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我们三个开始快速洗漱,洗完之后跑下楼,急匆匆就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

    我们三个出去在路边买了几屉包子就上了车,一边走一边吃。林穗坐在前面喂陆英俊,陆英俊一口一个,一边吃一边开车。我们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火车都要开了。我们干脆先进站上车,到了车上后补的票。

    上车也就是一分多钟,这车就开了。

    我们三个都觉得很庆幸,我说:“多耽误一会儿,这车可就开走了,我们就得晚一天。”

    这辆车是平京到盛京的,我们想去昌黎黄双坨要从九龙山站下车,然后这车到到关口还会接受当地驻扎的人的检查,出了关口下一站就是盘山,然后是锦州,过了锦州也就到了盛京了。

    我们这次要在昌黎驻足,顺利的话耽误一天,不顺利的话要耽误两天。不过这都值得,要是能找到黄长发和黄东方之间的联系,那就证明死去的人是有交叉点的。

    现在死了的和失踪的人分成了四拨:

    1、  秦怀仁和秦大少、诺诺是一拨;

    2、  荣碧珠是第二拨;

    3、  黄长发是第三拨;

    4、  黄东方是第四拨。

    如果能把黄长发和黄东方联系起来,那么四拨人就成了三拨。

    1、  秦怀仁和秦大少、诺诺;

    2、  荣碧珠;

    3、黄长发和黄东方。

    随着调查的深入,如果能把这三拨人变成两拨或者一拨,那么这个案子的脉络也就基本摸清,凶手害他们的动机,也就基本能清楚了。

    火车用了六个多小时到了九龙山站,我们下车之后,在火车站外遇上了一个赶着骡子车的瘸子,骡子车上有一车酒。他姓陈,这陈老汉是来这里取货的,刚好他家离着黄双坨不远,他的村子叫西刁,他愿意拉我们到西刁,然后我们再步行大概三里地,也就到了黄双坨了。

    我们上这骡子车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这车到了西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我知道,一天肯定是不行了,起码明天还要在这里呆上一天。

    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干脆就跟着陈老汉回了他的家。陈老汉是个瘸子,太太是当地大地主家的小姐,因为一脸麻子嫁不出去,下嫁给了陈老汉,为陈老汉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腿脚没毛病,脸上也没麻子,倒是光溜的很。

    不过这陈老汉的儿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太太,原因是他的太太是陈老汉在大雪天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要饭的丫头,一分钱没花就白捡了个儿媳妇。不过这捡回来的丫头一个字不识,唯一的优点就是善良,老实。

    我们到了陈老汉家里的时候,陈老汉的儿子带回来一个女人,他和自己的父亲险些动手打起来,吵着要纳妾。

    带回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是陈老汉妻子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堂妹,也就是陈老汉的小姨子,按照备份是陈老汉儿子的小姨。

    这就有点乱了。

    陈老汉带着我们回到家碰上这事儿,面子上过不去,直接就炸了,要不是我们在,估计当场就得打死他儿子。

    最后还是我们拉开,这架才没打起来。

    陈家太太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家里有客人,把事情先压下来,开始准备饭菜。

    陈家少爷的太太和带回来的女人帮忙,总算是把饭菜弄好了。

    吃饭的时候按照老规矩,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陈家少爷这才和我们说了自己的事情,他说和妻子结婚的时候自己才十五岁,不懂事,都是陈老汉安排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他喜欢唱戏,乡里成立了评剧班子,他和那位暧昧对象都是班子里的骨干,经常出去一起演出,一来二去俩人就有了感情。

    陈家少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说话。

    到最后,陈家少夫人对陈老汉说:“爹,你就答应少卿吧,你不让人过门儿,我这日子也过不好。多个人,热闹!”

    陈老汉瞪了儿媳妇一眼说:“你懂个屁!男人好色,没有能过好日子的。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今天喜欢一个戏子,明天还会看上一个妖精,咱家日子迟早得过散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陈少卿,他是个有反骨的人,叛逆,血性,这事儿要是不依着他,按照他的面相,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陈老爷,贵公子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要压着了,再压下去,怕是要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说的很清楚,你再压着,你这儿子估计会带着这女人私奔。

    陈老汉哼了一声说:“我儿媳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我找人算过,肚子里是个小子。他要是非要娶小的,那我就和他没话说。一句话,这家里容不下这个戏子!反正陈家有后了,我还真的不在乎他这个逆子。”

    陈少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看着陈老汉说:“爹,我也表个态,你要是容不下美琳,那我和你这父子情也就到头了,我离开这个家,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我伸着胳膊往下压着,我大声说:“两位,都冷静一下,不至于。父子情怎么说断就断呢!”

    陈老汉指着外面说:“有本事你这就给我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进这个家门。”

    陈少卿一伸手就把那位暧昧对象拽了起来,俩人站在一起,给陈老汉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我起来就追了出去,到了外面在大门楼子里,我拦在了二人身前说:“你们有地方去吗?”

    陈少卿说:“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安身。我身上还有些钱,我俩在外面过半年不成问题。”

    我想帮帮陈少卿。有两个原因:

    1、  我看陈少卿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同时也是个性情中人,挺仁义的一个年轻人;

    2、  陈老汉带我们回来,我们是打算出车费的,他说啥都不收钱。就算是我们来他家吃饭住宿,他也提前就说了,不收我们一个铜板,要是给钱,就是看不起他陈瘸子。

    这家人可都是好人啊,不该搞得鸡飞狗跳的。

    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去平京大帅行营找一个叫段风流的人,你拿着我这块牌子找他,让他给你安排个营生。”

    我把鬼算门掌门人的令牌从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他伸手去接,我又缩回来了,我说:“可拿好了,千万别丢了。我回去之后还要找你索要的。”

    那个叫美琳的戏子立即给我行礼说:“诶呦,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本来我们要去盛京碰碰运气的,在那边我有个表叔在皮鞋厂,我们打算进厂做皮鞋的。”

    我说:“那里驻扎了多少队伍,咱们这种奔命的人怎么会有出头之日啊。我可是听说在那边老百姓连大米白面都吃不上。低人一等的日子,过起来能舒服吗?你们去平京大帅行营,找段风流,记住了吗?”

    陈少卿说:“王先生,我谢谢您了。”

    我说:“去吧,你家老爷子这里我会安抚好的。好好干,干出一番事业来,衣锦还乡,到时候生米已成熟饭,又给你家老爷子争光露了脸,你家老爷子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美琳看着陈少卿说:“不管咋说也是咱亲爹,王先生给我们生路,也是沾了咱爹的光啊!”

    陈少卿叹口气说:“是啊。现在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出去闯一下了。我们这就去车站,明天就去平京。”

    我和陈少卿和美琳告辞,俩人转身摸黑上路,步行去了九龙山车站。估计他们走到车站的时候,也得快半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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