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小姐这时候在桌子后面走来走去。

    花泽小姐说:“我父亲对田春平和来顺说了为什么来这里,他告诉他们是来看瓷器的。来顺也说是有人给他留了纸条,说有人打了一头野猪,他是来收猪的。纸条都找到了,字迹是刻意写的,没有办法做鉴定。三个人先后到了破庙里,都是闻到了特殊的气味,然后昏迷了过去。经过后来分析,我断定这难闻的气味出自氯仿。这是一种麻醉剂。”

    林穗问:“然后呢?”

    花泽小姐说:“之后三个人开始在黑暗中摸索,他们先摸到了一个货架,然后摸到了一扇门,这门很结实,怎么都打不开。他们又怕外面的人进来伤害他们,于是他们三个一商量把门闩给插上了。接着他们开始在暗室里苦苦地等待,试图寻找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人又饿又怕,很快就都没了体力,加上体内有迷药残留,一个个又都昏迷了过去。田春平再次醒来之后,就听到保长在外面大喊我父亲的名字。于是他摸到了门前,拉开了门闩,开始呼救。接着,来顺也过来呼救。一直到保长打开门,他们才算是出来。”

    我说:“这暗室没有别的出口吗?”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只有这一个出口。”

    我说:“来顺又是怎么说?”

    花泽小姐说:“来顺说的基本一样。后来,来顺和田春平开始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都觉得是对方杀了人。警署的人根本分不清是谁杀了我父亲。”

    林穗说:“会不会是两个人合伙杀人,然后故意指责对方,让案子陷入僵局呢?”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一个农民,一个屠夫,一个瓷器商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互不相识,没有作案动机。”

    林穗说:“可能是买凶杀人!”

    花泽小姐说:“那么是谁用铁丝把门从外面缠上了呢?一定是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凶手。这门特别结实,我去看过现场了,门从里面插上的情况下,人是无论如何无法从外面进去的。还有关键的一点,要是里面的两个人合伙作案,为什么把自己也牵连在内呢?为何不杀了我父亲之后,毁尸灭迹,然后离去呢?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尸体,也不会怀疑到他俩的呀!如果找不到凶手,他俩很有可能背锅,被枪毙都是可能的。”

    我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如果外面的人进不来,那么华花泽先生一定是被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杀死的。现在难就难在,没有办法判定是一人作案,还是合伙作案。”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一定还有别的解释。我见过田春平和来顺,凭我的直觉,他们都不是凶手。他们互相指认,是毫无意义的。”

    我说:“既然外面的人进不去,又怎么可能杀死花泽先生呢?”

    林穗说:“蝎子,会不会是外面的人用什么办法控制了里面的人杀了花泽先生呢?”

    我说:“怎么控制?”

    林穗说:“我可是听说湘西有一种控制尸体的法术。”

    我这时候学着我爷爷的口吻说:“没亲眼见到,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不要信。即便是亲眼见到也不要信,都是戏法而已。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控制另一个人。黄鼠狼倒是有这种能力,但也只限于控制身体羸弱的妇女,表现无非是胡言乱语。想控制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杀人,做不到,最多就是出现幻觉,鬼打墙之类的。”

    我走到了黑板前面,看着花泽小姐画的图。门对着西边,出了门是一个地下走廊,走廊的尽头是楼梯,从楼梯上来就到了地上。暗室门朝西,东边是一堵墙,贴着墙是一个货架。我说:“墙后面是什么?”

    花泽小姐说:“墙后面什么都没有,墙后面就是土地。这暗室只有四面墙,一扇门,一个货架,一根铁棍,三个人。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墙是什么材料的?”

    花泽小姐说:“很结实的墙砖,我都检查过,墙没有被抠开的痕迹,不会有人穿墙而入。”

    林穗说:“会不会凶手一直躲在里面呢?救人的时候很慌乱,没有发现凶手,让凶手溜出去了。比如穿着一身黑衣躲在这货架上。”

    我和花泽小姐都没说话,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只是概率而已。如果这里躲着一个人,那么就是五个人了,因为还要有一个人在外面把门用铁丝给缠上。这不符合作案逻辑,杀一个人,搞这么多事情,图什么呀!

    花泽小姐说:“来顺和田春平的供词里还有一个细节,他们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父亲显得很害怕,一直说有人要杀他。田春平和来顺问他谁要杀他,他说了一个名字。说要杀他的人外号叫大眼儿,真实姓名不清楚。”

    我说:“找到大眼儿了吗?”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没有找到,警署的人开始从我父亲身边的人调查,有没有一个外号儿叫大眼儿的人,凡是眼睛大的人,也都查了一遍,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说:“他们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聊了这么多吗?”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田春平和来顺都说,我父亲说话很少,他非常恐惧,他一直在旁边哭泣。一边哭一边说大眼儿要杀他,这次死定了。”

    我说:“花泽小姐,花泽先生只是做瓷器生意吗?他会不会做一些古董生意?”

    其实当她一说有一批瓷器的时候,我就怀疑花泽先生走私古董了。

    花泽小姐这时候点点头说:“据我所知,他在做古董生意。现在我也不必隐瞒你们了,我父亲其实主要就是做古董生意。他把古董和瓷器混在一起装船,运送到平安京。这生意他做了几十年了,我父亲虽然是日本人,但他从小就生活在平京,他对这里非常熟悉,我的汉语就是父亲教的。”

    我嗯了一声,我说:“这么说来,花泽先生的死,很可能和他的生意有关。”

    花泽小姐也点点头,她说:“应该是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

    我这时候想起一个人来了,那就是潘家园的郭老板,我说:“既然我们对作案的手法搞不清楚,那么我们就先从花泽先生的人际关系查起,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大眼儿来。花泽小姐,我们去拜访一个人,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线索。然后我们再去一次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漏掉的细节。”

    花泽小姐要说话。

    我打断道:“但是,不要带着你的两个随从了,那太吓人了。”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那好,到了这里,我听你的。”

    林穗这时候看着黑板上画的暗室结构图,她说:“这暗室里就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了吗?这也藏不住人啊,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密室呢?地板都检查了吗?”

    我说:“我们还是行动吧。”

    林穗说:“嘿!我说蝎子,同样一个案子,我请你帮我查,你推三阻四的,花泽小姐一来,你倒是主动起来了。你什么意思呀你!”

    我和花泽小姐已经往外走了,林穗在后面不动。我转身说:“你去不去?”

    林穗说:“等我一下,我带点钱啊,出去不得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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