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愫正忙着设计。这两天许斯翊都没和她见面,倒也不是他不来找她,只是昨天约的时候就被她以没空否决掉了,最后许斯翊只好定下周六晚上去她家找她。
一番忙碌过后,应愫去赴和菡萏约好的今夜的约。
情感生活,还是要分享一下的,而彼此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你们又滚到一起了。”
她们这次没在酒吧,而是找一家私密性较高的会所要了包厢。
面前的饭菜美味而精致,每一道都价格不菲,然而李菡萏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挑着面前的鱼,总结了应愫所表达的内容。
“嗯。”应愫吃得很愉快。
她最近太忙,除了新一季的设计还有一个比赛要准备。她还在和应母替她找的老师远程连线,学点新的东西。难得有这么一顿能好好享受的晚饭。
“你还记得我当初酒吧关于恋爱怎么说的吗?”李菡萏问。
“记得,要找愿意哄我的,他蛮乖的。”应愫回想过后,“我很开心,也很解压,真心的。”
“那就好。”李菡萏呼出一口气,“说实话我想象不出他求你的场景。”
应愫嗯了一声,想她还没讲许斯翊跪在她面前色诱的场面呢。
她回味一番,有些东西自己珍藏着品味就好。
“那他会同意吗?”李菡萏放下心,反正只要不是应愫吃亏就好了。
“会吧,不清楚?”
应愫淡然道,可看起来完全没考虑过许斯翊拒绝的可能性。
她有点想他的脸了,别的也想。
这些年,因为他迸发的设计灵感还挺多,这么一想之前她决定直接分手还很亏。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李菡萏问,和她谈的那些男友不一样,许斯翊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如果他不想了,那我们就掰了。”应愫话语格外冷情而带着无谓,“如果他一直愿意的话,那再看,反正我现在完全不想和他有什么恋爱关系。”
其实也算是交往,但关系要疏离很多,没有正常恋爱关系那样要履行的义务和权力。许斯翊想要有正经男友的权利的话,她觉得那不如再也不见。
“如果哪天我觉得这样不好就分开,他能拿我怎么办?”应愫耸耸肩。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固然是为人处世之道。
但有的时候“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可以让自己很快乐。
放松自如一些,随心意就这样欺负着他好了。
——
周六下午,许斯翊早早地就结束工作。
被晾了两天他心中急切,却也不愿意就立刻去站在她家门口等着。
那让他显得好像很廉价似的。好歹下次该给把钥匙,好让他在里面等。
许斯翊卡着应愫下班的时间点到,正好碰见她从门口便利店出来。
应愫看到他,流畅弯曲的眼尾稍稍一挑,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盖住眸中的戏谑。
许斯翊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深色的玛瑙扣,领口下缘都有暗色的花纹装饰。他衬衣有些紧绷,头发像是打理过的,较为蓬松但犹显清冷,微微凌乱却不失美感。
许斯翊缄默着的跟着她上楼,表情看上去有些闷闷的。
他在门口低头换上拖鞋,想该备双自己专用的,还有洗漱的用品,以后好歹不会再像两天前那样,还要让下面便利店送新的。
那样的话也太凄惨一点。
应愫没有说话,自若地拿出热好的盒饭来。
许斯翊等了一会,几次欲言又止后,他最终还是先开口:“我想清楚了。”
“嗯?”应愫抬头望着他,显得几分疑惑的样子,眸光却全是撩拨的笑意与获胜的得意。
肆意打量的视线从他的眉眼移到挺拔的鼻骨,再移开在艳红色的唇上流连,是再明显不过的挑逗和冒犯。
许斯翊想他本该难堪的,可呼吸急促起来,心脏跳得很快,既愉悦又渴望期盼着她能更进一步。
她真是有一点恶劣的因子在的。
许斯翊说:“我和你睡。”
清冷眼眸掀起对上她的目光,睫翼轻颤飞速眨动了几下,他低声祈求:“你不要去找别人。”眨动间隙中,他观察她的神情仔细琢磨,试图从中捕捉到一点真实想法。
“那就在我们的关系存续期,我不会和别人发生这种关系好了。”应愫弯起唇角凑近他的脸,笑容明亮地有些晃他的眼。
他有多久没见她对他笑过了,许斯翊有些恍惚。
分手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可他依旧记忆清晰得好像发生在昨天。
“那你可以随叫随到吗?”她好奇,却又因为问话的人已经无所谓,所以显得残忍,“我记得你很忙。”
“我可以的,现在不忙了。”许斯翊垂下眸,胸口有一点难捱的疼。
夜晚到得很快,应愫洗完澡穿着件睡裙出来。
宽松的睡裙也掩不住她卓越的身材,应愫的颈项修长,锁骨精流畅,领口露出点洁白肌肤。
她的腰被带子随意束着,下面露出她纤细笔直的小腿和光洁如玉的脚踝。应愫的跟腱很漂亮,跖骨也明晰优美,顺着小腿肚优美的弧度连成一片很美的风景。
许斯翊缄默着,他总是很沉默。
“你不能夸我一下吗?”应愫理着湿漉漉垂下的长发,坐到床边缘。
“温柔,好看,骄傲,明亮。”许斯翊为她找吹风机,顿了一下,费尽心机地找词,“是我心里最好的人。灼灼其华、落雁之姿……”
“好啦。”应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听起完全不具体也不真诚,“菡萏说,她的初恋男友常常夸她夸得天花乱坠。”
许斯翊安静下来,默默地给她吹着头发。
他的手法依旧很不错,只是好像更细致,更认真,更用心了。
头发吹干了,他放好吹风机,挨着她坐下,倾身,抱住她。
她填满了他的怀抱,一丝淡淡的香气顺着她身上飘开来,沁到他的鼻间。
许斯翊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但嗅出是海洋系的,有着清冽的感觉又含着一点冷香。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应愫动手解他的衬衣扣子,懒懒地,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弄着。
许斯翊喉结微微滚动,把吻落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耳朵上。
她的头发黑而亮,碰起来又细又滑,他含住她的耳垂,小小的,软软的。
“你像是我的太阳,是我永久的神明。”低语道,郑重地,他不会说动听的情话,只是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她。
应愫的指尖稍顿了一下,她可以感受到指尖下肌肉绷紧了的触感。她微微歪头,手指在他的颈项上游移。
“那神明说她今天想去窗户那里。”暧昧的吐息喷在许斯翊的颈项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卧房南面是一个巨大的安了单向玻璃的内飘窗,有着可供两人半横躺的低矮平台。
从窗户可以望到楼下光秃秃的林木和马路上川行的车流。空闲时的午后,应愫很喜欢躺在那里,任由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慵懒地舒展身体。
她被腾空抱起向着那边移去。
岩板质的台面在已经到来的冬天哪怕有地暖在也有些冷。许斯翊抱着她坐在窗台边缘把她放在腿上,隐忍地把西装外套扔在台子上,然后是已经被解完了扣子的衬衣。
他回首想要把乖巧坐在大腿上的应愫抱起来放上去,却被她伸手推了推肩。
许斯翊握住那只摁在他锁骨上带着催促意味的手,眸色变得很深。
他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应愫的腰,另一只在她的挣动下松开,揽在她背上,顺着她轻飘飘的推力往后倒。
应愫被他带着倒下去,一只手还撑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摁在他胸口上。直接接触没有丝毫衣物阻挠的肌肤,温度和肌肉颤动顺着掌上的感觉神经末梢传到大脑,形成独特的感官体验。
裙子领口有些散开,许斯翊放开揽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锁骨上摩挲,他卧在身下目光露骨交缠而惑人。
他们交换吻,应愫的指尖在他脸上游移。
许斯翊的手握住了腰带,浓情蜜意,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直到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应愫缓了缓,最终还是支起手臂来准备起身。
而许斯翊伸手拉她,不满看向她。
应愫用力推了推他,不是之前那种调情的柔弱。
“我静音了,是设置的特别来电,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等一等。”
她爬起来,拢好衣服,在另一个人哀怨地目光里面不改色地接起电话。
“之前说好的材料供应商出问题了?嗯,先把能拿到的运过来,不用担心,从制作到交货还有预留的时间,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是她名下管理的一家应家的服饰公司的单子,她不管许斯翊幽怨的注视,打电话确定是制作工艺出了一点差错,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的货量,开始清理之前可以用来应急的库存。
“让公司做一套备用的方案,我和国内的公司联系了,他们可以制作但不一定赶得及,如果不行就采用新的设计方案,减少这种布料的运用。”
等她在一个小时内把这件事处理完,又做好新方案的规划,应愫已经没什么要继续的想法了。
“你去歇会?”她客气地问道,吃掉了最后一块许斯翊摆在她手旁的苹果,“这次布料对年底的要推的一些产品也有影响,可能还有电话进来。正好之前听说还有几种布料的进口商最近要被海关限制了,我把我设计的几套春季服装改一下?”
她说得很有商量的意思,背后的手却很快悄咪咪地打开设计软件的页面:“那就那么定啦。”
许斯翊还能怎么办,看着她一回头就投入了工作里去,从她接起电话到现在,他感觉自己气过了头。
冷水澡很不错。
等应愫忙完打算睡觉,夜已经很深了。
她合上笔记本,钻到床上,许斯翊等了一会,不动声色地靠近。
应愫很累了,并不想要他抱着,地暖和被子足够暖和,睡得迷迷糊糊间,就不耐烦地把他踢开,自己睡了。
许斯翊有些气闷,但看了看和身边的人牵在一起的手,还是感到了安宁。
这样很好了,至少他已经从通讯录和微信黑名单里被放出来。
只是他不会满足于此,他要的要比现在得到的更多。
他想自己拿不了她的工作干什么,也不敢对她提什么要求,但,可以让其他的人把心思稍收一收。
应愫工作已经很忙,就不要去面对其他的狂蜂浪蝶了。
许斯翊为自己想好了借口,觉得可以动一下手了。
但秦家那边要慎重一点。
虽然他现在可以确定应愫和秦裎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了,但他不知道应愫是怎么想的。
有上一次宴会的关系在,不少人都觉得两个人要是一对了,她只是想用这个避免其他人的打扰,还是把自己和她现在的关系也掩下去?
她肯定不会愿意承认他们复合,更别说公开的恋爱关系,也不可能让父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
那她和秦裎明面上的在一起就不会被他们现在关系的变化影响到。在别人眼里和应愫相关联的会是他的名字。
在大家面前,这个现在躺在自己身侧的人会和秦裎一起谈笑,却甚至不会给自己一个眼神。
许斯翊想着,心情有点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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