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陌生的记忆纷纷涌进脑海,夏思思感觉整个脑海里都在翻江倒海,眉头痛苦的凑起。
耳边的话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王翠皱着一张黑黄的脸,倒三角眼里全是满满的怒气,见夏思思不说话,抬手就给了夏思思一巴掌。
夏思思刚稳住心神,抬眼看清模模糊糊的人影,就被打了一个耳光,声音格外响亮,脸庞火辣辣的疼。
王翠整日干农活,力气也大,这一巴掌下去可没少用力气。
白皙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发红变肿。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夏思思一脸蒙圈的捂着脸。
“别人家的闺女哪个不是十六岁就嫁人了?我还把你多留了两年,现在你哥哥要结婚,对方家里条件也不错,你怎么就不愿意?真是白眼狼!”
多留两年是因为舍不得劳动力,对方家里要条件有条件要长相有条件。长得那叫一个磕碜,一米六的身高,三角眼,塌鼻梁,香肠嘴,满脸麻子,一看见漂亮姑娘就色眯眯的直盯着人家看。
夏思思知道自己这是穿书了,穿成了女主的对照组,女主是她大伯家的堂姐,家里四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孩,从小到大过着团宠生活。
她则是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
两个人同年同日出生,差别却天差地别。
从小到大就是家里的出气筒,狗来了都能被咬一口。
二姐夏婷婷嘴里磕着瓜子,一脸看好戏的路过,眼里带着坏笑,幸灾乐祸的怂恿“妈,她就是个贱皮子,欠揍。”
她看着夏思思姣好的脸蛋,即使被打了一巴掌,
也很漂亮。
眼里充满嫉妒,夏思思从小天生丽质,长得格外好,就算下地干农活也晒不黑。
自家其他弟妹长得都是普普通通,就她一个出挑的,不少邻居来玩笑说是老三是捡来的,王翠都会说孩子像已故的外婆。
那王翠的爹长得是得多挫,生出王翠这样的姑娘,直到有一次王翠她爹过来探亲,这才发现王翠她爹,是真的挫,一米五的身高,驼背,三角眼,塌鼻子,薄嘴唇,一脸刻薄相,下巴那还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痦子。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王翠结婚的时候也没来,要了十块钱彩礼就让闺女自己过来了。
王翠翻了个白眼,开始教训二女儿,“你也是,整天游手好闲,下地干活就干那么点,我已经给你相看了一户人家,过几天咱们相看相看。”
夏婷婷来了精神,抱着王翠的胳膊询问,顺势将王翠拉了出去,生怕让夏思思听见自己相亲对象的条件。
王翠被女儿哄得合不拢嘴,出了院子说道“离婚带一个娃,是个女娃,男方是杀猪的,可有钱了,顿顿白米饭,你嫁过去回头生了个男娃,以后家产不全是你的?”
夏婷婷一听见有钱眼睛就亮了,她的愿望就是嫁给有钱人,吃上白米饭。
“娘,你真好,我可真是太满意了!”等她嫁给了有钱人,看大伯家的夏宝珠怎么嘚瑟。
夏思思捂着脸观察着身处的环境,自这里是堂屋,房子是土胚房,墙缝出现了几条细缝,屋顶是扎成一捆捆的稻草连接,像个厚厚的毯子盖住了屋顶。估摸着要是下一场大雨房子就该倒了。
周围家徒四壁,堂屋只有一张简陋的餐桌,原本有供菩萨柜子,因为除四旧的原因已经变成了装食物的柜子,上面上了一把大锁,王翠怕有人趁她不在偷嘴。
堂屋坐北朝南用于会客,两边有两个卧室,东屋座东朝西,是厨房,墙角摆满了柴火用来烧火。
西屋座东朝西,有两件连着的屋子,,室内的窗户是用纸糊上去的,房间里唯一的大件就是一张床,因为衣服太少,摆个衣柜都是浪费。
靠堂屋的屋子是王翠和夏泉的。最东边的屋子是家里五个孩子的,五个小木板简单的搭成床,中间隔着一片稻草帘子,好歹有些隐私。
而夏思思的床则在靠墙的那一边,跟其他床比,这是最小的地方按上了一个最小的床,没有多余的位置,帘子一拉只能进去睡觉。
夏婷婷那边还放了一个从废品站收来的小梳妆台。
自己这只能容得下这张小破床,真是造孽啊。
看得出来,这里已经穷的不能再穷了。
一家七口靠着种地生活,勉强糊口。
堂屋外面是个小院子,用篱笆围着,竹子挨个排好,空隙用芦苇搓成绳,牢固的缠绕,院子里的门则是用竹条编制而成的篱笆门,站在原地就能看到邻居在院子里能干什么。
夏思思看了看,松了口气,大家都一样穷。
她微微抽动嘴角,一阵疼痛传进大脑,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大哥夏志刚已经都20了这时候农村结婚的早,同龄的孩子都生了,实在是夏家太穷了,十里八村没姑娘愿意嫁过来。
二姐夏婷婷19,夏思思18,下面两个龙凤胎弟妹才13,在村里的学校上着小学六年级。
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之前地主的屋子,用来作为了学校,老师则是下乡的知青。
王翠前几天给夏志刚相了个隔壁村的姑娘,人家彩礼要五十块钱。
夏家现在连十块钱也拿不出来,就把注意打到女儿身上,正好隔壁村的张麻子他娘高价给儿子娶媳妇,长得磕碜的王翠都看不下去,舍不得大女儿入狼坑,就把主意打到了二女儿的身上,彩礼100块钱,剩下的钱还能给小儿子娶个媳妇。
今天刚跟二女儿说了这件事,原主一时接受不了,一阵恍惚,夏思思就穿了进来。
按照原著的剧情,几天后夏婷婷的相亲对象来家里看上了夏思思,夏家人欺软怕硬没有拒绝,夏思思是宁愿嫁给离婚的也不愿意嫁给张麻子,谁知道那个杀猪匠王大锤不是良人,喜欢酗酒打女人,后来孕期营养不良,死在了产床上。
夏婷婷因为王大锤看不上她气的要死,死活不愿意相看了,私下里勾引王大锤苟且,夏思思去世后,夏婷婷成功上位,重复了夏思思的生活,王大锤结婚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酗酒打女人,夏婷婷舍不得这个有钱的丈夫,挨打也是忍着,后来生了个儿子,生活才稍微好了些。
嫁人肯定是不能嫁的,只能想想办法了,逃走也逃不了,出门都是要介绍信的。
外面的天色渐暗,外面绚丽的晚霞晕染整片天空,鲜艳夺目。
夏思思看了看手指甲上的泥垢,摩挲着微微有些老茧的手,白皙,修长,没有因为长久干农活而变得指节宽大粗糙。
她像是老天爷的亲手雕刻的一般,却不受老天爷的眷顾,皮囊有多好,命运就有多苦。
夏思思跑到厨房舀一勺子水洗手洗脸,水缸里的水倒映出她的影子,跟自己上辈子一样,长相偏嫩,看上去跟个小孩子似的,她咧开嘴,露出了小虎牙,就连小虎牙都一样。
皮肤白皙没有一丝瑕疵。
她揉了揉脸,给自己打气,得想办法逃离这个魔窟。
外面传来敲门声,夏思思走出一看,是女主夏宝珠,女主长相俊秀,看上去很大气,因为从来没有下过地,皮肤也格外白皙,腰细腿长胸大,身材是顶顶好,算是村里的村花,长得像他的父亲夏礼,夏泉夏礼是双胞胎,长得好看,当时家里穷,娶了个丑媳妇,好歹几个孩子长得不丑,算是普普通通吧。
大伯母王秀是王翠的堂姐,王秀长相比王翠好看了不少,当时两姐妹都想嫁给身为村会计的夏礼,因为王秀长得好,选择了王秀,王翠无奈嫁给了只会下地干活的夏泉,因此对王秀怀恨在心,平时对大伯家的人不是鼻子不是脸,可能是因为女主光环的原因吧,唯独对夏宝珠和颜悦色的。
夏宝珠穿着一件白衬衫,下半身黑色长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肩头搭着乌黑的麻花辫。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夏思思,“思思妹妹,二婶在家吗?”
夏思思摇头“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夏宝珠失落的低下头,回去了,刚回头就撞见了王翠身边跟着夏婷婷,她看见夏宝珠眼睛一亮,“珠珠,你怎么来了?”
见夏宝珠欲言又止,她让夏婷婷赶紧离开,夏婷婷哼了一声,瞪了夏宝珠一眼,妈也真是的,放着自家闺女不疼,疼大伯家的夏宝珠。
夏宝珠低声道,“婶婶,我身上缺钱用,你能不能给我五块钱?”
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王翠听的心都化了,一向抠搜的她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布帕子,里面包着九块钱,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王翠不放心,一直随身带着。
“闺女,你拿着,不够再跟妈要。”
夏宝珠脸色一变,赶紧提醒,“婶婶,你注意一点,可不要瞎说话!”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二婶的亲生女儿,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胎穿,从小就有记忆,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娘王翠将自己跟隔壁床的婴儿掉包了。
看着夏思思过得这么惨,自己则过着团宠生活,就像小说里的女主一般。
她希望夏思思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就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明里暗里提了几次,王翠不愿意,打算留着她换彩礼钱呢。
就算在家里再怎么受宠,但在农村,又能有多少钱呢,三个哥哥已经结婚了,大哥夏金娶了城里的媳妇,叫何小莲,父母是公社社长,母亲医院的医生,结婚后就住在了城里,夏金在公社当文员。
二哥夏木娶了村长家的闺女李倩,在矿场当临时工。
三哥夏水是个木匠,娶了师傅家的闺女王小花。
光是彩礼钱,三个儿子就花了三百,又买了地基,分成四份,用石头砌成了四座石头房,实在是砖头太贵了,村里建新房一般都选择实惠的石头房,在山里开采,只要请村里的汉子吃顿饭给包烟,就能帮忙运下山。
目前只有二儿子三儿子住了进去,大儿子在城里住着楼房,自然不稀罕石头房。
因此,家里还欠了不少外债,日子过得有点苦巴巴的,夏礼和王秀想着自己还能干活,就没让儿子给养老钱,小两口刚结婚,得先把自己的小家过好。
为此夏宝珠还生了好久的气,今年夏天都没买过新衣服,穿的还是上一年的旧衣服。
前几天,她在给爸妈送水的路上,碰到了新来的知青,她对他一见钟情,听说家里军区大院的,父亲好像是个不小的官。
叫方子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冷峻的脸庞,直接戳中了夏宝珠的心坎里。
她也十八了,她妈也在给她相看对象,村里的小伙子她看不上,城里的人性子傲,看不上农村户口。
趁着现在1975年,知青还没有返城,她得赶紧抓住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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