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宣让周茝把案书呈上去,让人念出来,问陈揽是否和离。
陈揽自是不愿,不过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错愕的看着周茝,问她:“夫人,不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竟让你要同我和离,还闹到这公堂上来。”
周茝哭道:“陈大人,我自嫁入陈家,自问尽心侍奉婆婆,可是婆婆,不,陈老夫人对我不满,动辄打骂,而陈大人见到却不理不问任由陈老夫人打骂我,我问你可有此事”
陈揽还未说话,陈母就坐不住,嚷嚷道:“你嫁入陈家,不守规矩,那么些年也未给陈家留后,我身为长辈,教训小辈怎么啦?
江陌泠微怒道:“敢问陈老夫人,这规矩,陈家还好的过周家不成?”众人皆知,周茝当初是下嫁,周茝是堂堂正正尚书小姐,而陈家是从哪个小地方冒出来的,敢同周家讲规矩,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陈揽接话道:“家母不是这个意思,确实是周茝顶撞在先,家母才出此下策。”
蜜菊都看不下去了,直道:“姑爷怎么会不知道,那日是因为小姐去给老夫人奉茶,夫人硬是让小姐跪了一个时辰,小姐便举了那茶杯一个时辰,小姐一时手不稳,摔了茶杯,老夫人就打了小姐。”百姓一阵唏嘘。
陈母面上挂不住,怒道:“那她那么多年无后要怎么说”
江陌泠先前将陈揽无法育子的事情告诉周茝,于是周茝就说:“是陈大人一直让我服用避子药,这是莲姨娘也可以作证,不过,陈大人是多此一举了,因为陈大人根本无法有后代。”
陈揽怒道:“那为何薛莲腹中有胎儿呢?”
容皓宣抬眼示意离允,离允便让人把济世堂的李大夫叫来了,之前江陌泠让陈揽服过药,李大夫一把,便知道陈揽无法育子,他向容皓宣跪下道:“大人,这位大人确实无法育子。”
济世堂在郢絮极受欢迎,李大夫也是医术高超,百姓自然不会怀疑。当然,陈揽不信,可他没想到薛莲也会来作证。
昨夜,江陌泠派暗卫威胁薛莲,第一陈揽灌周茝避子药,第二必须指证陈揽无法有后代,否则,便杀了薛莲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江陌泠还告诉薛莲,不久陈揽就会被抄家,如果不想被牵连,就按告诉她的做,事后自会保她平安,薛莲不蠢,她知道陈揽做的事危险,现在她是一位母亲,她赌不起。
薛莲跪下道:“大人,确实如此,我听到官人让管家给夫人下药,我腹中胎儿确实不是官人的,我……”
陈母怒道:“你这个贱人,我陈家对你还不够好吗?”
薛莲哭道:“官人未高中前便与我有了夫妻之实,后来娶夫人,怕我说漏嘴,便要毁了薛家,这些是我回来才得知,大人,我不敢隐瞒。”
陈揽没想到薛莲连这都知道,不过转念一想,人证物证具毁,怎可凭薛莲一人胡言乱语,于是陈揽道:“三王殿下不可信这胡言乱语的女人。”
薛莲昨晚上听那人说才知道父亲为何病逝,险些动了胎气,那人还说,有人证。
薛莲道:“大人,我有人证。”
容皓宣抬了抬手示意传人证。
来人是一对老夫妇,男人说道:“这老薛,人是真不错,一直帮扶陈家,可是那日我家老婆子分明看见陈揽把老薛推下山坡,害他病死,真真是狼心狗肺。”
陈揽没想到他们居然看到了,正要反驳,容皓宣抬手,旁边离允会意,让人将老夫妇带下去了。
容皓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问陈揽:“陈修撰可愿意同周夫人和离,并归还她的嫁妆,毕竟这里还有一桩案子,也关于陈修撰。”
陈揽心下明白,这是要算贪赃枉法的账了,他只问周茝了一句:“阿茝,这么些年,你嫁给我可曾后悔,你心里是否有过我?”
周茝含泪道:“我曾经不后悔,无论外人如何说我,我都不后悔。”
陈揽道:“回三王,我愿意和离,愿意归还嫁妆。”陈揽没管陈母愤怒的一声“你疯了”,他想起的只是与周茝的曾经。
那年陈揽上京赶考,盘缠不够,险些饿晕在路边,恰好周茝到城外寺庙上香,救了陈揽,便给他足够的银子,那时周茝还是那个眼睛明亮,涉世未深的尚书府小姐,那时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的。”
他掩着咳嗽,艰难道:“陈揽。”
周茝就在蜜菊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后来放榜时,陈揽又遇到周茝,周茝也在看榜,她看到陈揽第一,她开心道:“蜜菊,他第一耶。”防不胜防被别个看榜的人挤出来,险些摔倒,是陈揽接住了她,周茝认出了陈揽,她对陈揽说:“你真厉害,我就知道。”
陈揽的确对这个小姑娘动了心,后来,他总是能遇到周茝,在街上,在酒楼,在糕点铺……
后来陈揽努力当上了修撰,前途无量,他说想要去周家提亲,他许诺周茝一定会好好对她,绝不纳妾,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周茝信了。当时上门,陈母想着周家高门大户,总有利可图,于是无论周尚书怎么拒绝陈母都帮陈揽,后来周茝以死相逼,周尚书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陈揽对周茝是不错的,后来还是有很多人说陈揽高攀,陈揽不配,他怎么做了呢,他开始不理周茝,任由陈母欺负她,甚至酒后也会欺辱她,甚至最后还害死了周尚书。
他陈揽永远对不起周茝,对不起周家,所以和离后,即使事情被捅出来,也可以保周茝平安。
两人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便意味着再无瓜葛。
容皓宣觉得可以开始收尾了,他说:“我今日禀报父皇,周尚书贪赃枉法的案子有疑虑,他让我全权处理,如今有人送了这两样东西,不知陈修撰眼不眼熟。”
陈揽看着呈上来的刻章以及账本,居然平淡的认罪了:“是我栽赃周尚书,是我伪造账本,我认罪,与其他人无关。”
容皓宣抬手让人将他压下去了,陈母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还想嚷嚷,就被人请到牢房,被人拽着,她还嚷道:“周茝你这个狐狸精,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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