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星一早整理了房间就出发了,也没有再道别的意义。
为了感谢梁兄这几日的盛情款待,他离开时特地留了个玉石吊坠给梁兄。
玉石的形状不规则,大小和稍大点的男人大拇指头差不多,像是利刃随意片出来的,通体水晶般透明,只有中间凝固着一团火焰状的火红色,鲜艳欲滴似有生命般,不像凡品。
这是他出门时师傅塞给他的众多物件中的一个。
至于为什么留这个,是因为师傅说这个可以保平安,让他时刻带着,他想着梁兄这样的凡人可能更需要,自己并不需要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他走了半天后,在一家小客栈喝茶休息,其实喝茶休息什么的都是顺便,主要是他这人喜欢坐着听旁边的人闲聊,不同的人不同地域的人聊天内容相差甚远,他听得兴致盈然。
有嗑家常的,有聊八卦的,还有不说话的,比如他右边那桌那个男子,看背影应该是个小公子,头发不长,发尾翘翘的,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哇,谢谢大哥哥!”
“好漂亮,大哥哥还会其他的吗?”
“大哥哥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
大哥哥轻笑了一下。
这几个小孩声音是从易水星身后传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会做些小玩意的大哥哥,一群小孩子就凑过去了。
不过易水星对小孩子玩的东西不感兴趣,就没转头去看,他依旧是支着脑袋耳听四方。
直到后面的大哥哥说了一句话,他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能不能帮大哥哥把这个给前面那个哥哥?”
“好啊好啊!”可爱的小女孩高兴地应了。
易水星:“……”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梁兄?不会这么巧吧?
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旁边一个小女孩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并将一个竹蜻蜓递给易水星。
她对易水星露出了个充满童真的大笑脸,并指了指来的方向:“后面的大哥哥给你的。”。
易水星微笑:“谢谢你。”接过了竹蜻蜓,他向后方转身正好对上了梁玄辰的笑眼,日光恰好,映得那人满身光辉,眉梢的锋利也被削弱了几分,多出了几分温柔。
易水星一瞬间晃神,打招呼的词都给忘了。
梁玄辰对旁边的小孩说:“你们自己去玩,大哥哥要去陪那个哥哥。”
小孩们蹦蹦跳跳玩去了。
“水星兄?”梁玄辰微不可察地浅笑了一下。
“梁……兄?”
梁兄走到了易水星这桌坐下,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喝。
等他和喝完了茶,易水星那卡机的脑子才终于想起来问了一句:“梁兄怎么在这儿?”
梁玄辰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水星兄你接下来去哪儿?”
“嗯……先去长安。”
长安毕竟是国都,易水星早就想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到了那里估计也能听到更多有趣的故事和值得一去的地方。
梁玄辰好像挺惊喜:“长安啊,我也正好要去长安,不如我们同路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梁兄去长安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长安也有梁家的一些产业,我得去处理些事情。”
产业是真,处理事情当然是假,他什么时候自己处理过,这些事全靠他那管家蓝石不停地里外穿梭,可偏偏易水星不了解情况,信了他的鬼话。
易水星觉得这么多产业肯定免不了累,他就不想这么累,有个自己的小地方就够了,他说:“梁兄家的产业这么多,不会很累吗?”
梁玄辰摊手:“习惯了就还好,大多数事都是管家处理的。”
“这样。”
“你一个人?”
梁玄辰:“嗯,正好锻炼。”
“那梁兄可知我们这样去长安还有多远的路程?”
梁玄辰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不知。”
易水星:“……”
他不应该轻车熟路吗?这人玩的吧?
梁玄辰老实交代:“水星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出门……”
易水星惊讶:“你第一次出门?”
梁玄辰毫不掩饰:“对啊。”
“那你家管家还挺辛苦的。”易水星了然了,他家大大小小地事其实都是管家去处理的吧……
“不用担心,他很能干。”
不过这样也好,路上有个人作伴,易水星对梁兄的印象不错,他其实挺高兴的。
蜀道边的小树林内。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俊逸潇洒的男子正被一群野猪追得手乱脚舞,潇洒得包袱都丢了,这便是自称靠运气走遍天下无敌手的秦子松。
秦子松边跑边叫:“啊啊啊啊啊!你们别追了,我就是路过而已,我啥也没干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跑不动了!”
他这是在和野猪比谁声音大,想用大吼吓退野猪吗?野猪没吓走,旁边的小动物倒是吓走了不少。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啊——”他跑得太急,脚一滑掉出了树林,幸好下面就是道路,也不高就十米左右,最多摔个残废。
狗命无碍。
正在行路的易水星二人闻声抬头,梁玄辰一皱眉眼疾手快拉着易水星后退了两步,倒霉秦子松就正好摔倒了他们脚边,摔了个四脚朝地狗吃屎,呆毛塌了下去,模样好生不雅。
易水星看了都连忙摸了摸手臂,感觉手臂已经在痛了。
地上的秦子松呻|吟着抽动手脚,好不容易呼出了一口气:“两位……能不能……帮帮……我?”
梁玄辰扫视地上的人一圈,突然他坏笑一下:“诶,这姿势不错啊。”他光说还不够,还去雪上加霜地拍了拍人家本就脆弱的脊背,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他露出了点迟疑的神色。
一处动,全身痛,秦子松“哎呦”一声,感觉背要断了,那惨样易水星看不下去了,便去扶他,还好人做到底顺便帮他怕了怕了衣服上的灰。
“谢……谢谢。”
易水星:“没事,你怎么从那上面摔下来?”
秦子松做了个苦逼脸:“别提了,刚才被一群野猪追。”
梁玄辰还不忘继续吹冷风:“哦?哪只看上你了?”
“梁兄……”梁玄辰一开口,易水星就有不好的预感,毕竟这人根本不会说什么好话,不说风凉话已经相当值得夸奖了,这人在这方面真是敬职敬业得让人头痛。
“非也非也,它们不是看上我了,而是看上你了,追着让我带着来找你呢,谁知能这么着急,真是累死我了,看我|干的这事儿真是利人不利己,哎,都是我太善良。”秦子松这下倒忘了疼,开始骗人不打草稿地说道,刚才的仇他还没忘呢。
梁玄辰睨他一眼:“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哦”
秦子松摆手,一副得意脸:“诶,这倒不用,我这人就是做好事不求回报。”
“它们估计还在这片林子里呢,你要是看上那个了,记得有我这个好人就可以了。”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离谱,你喜欢吹人冷风?诶,没事儿,我比你能胡诌比你能扯。易水星感觉梁玄辰这是遇到对手了,这人也确实该治治了。
梁玄辰盯着对方的眼睛,秦子松也看着他,两人都不示弱。
突然,梁玄辰笑了,他指了指此人掉下来的方向:“你说,我现在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这个高度,想立马送个人上去哪里容易,几乎可用说是我踢你一脚,能飞多高你自己看着办,更何况他一个人根本不足为惧,可秦子松偏有种他真能做到直觉,而且万一那群野猪真的还在……
想想他的头皮就发麻,秦子哆嗦着松退了一步,躲在易水星身后:“呵,你能把我们两个人一起送上去吗?”他笃定他们俩是一起的,而且关系很好,他肯定不能把自己同伴怎么样,抱着大腿准没错!
秦子松现在心里得意:呵,你能把我咋地?
梁玄辰却朝易水星眨眨眼:“水星兄,我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帮我?”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呕。
易水星:“……”
秦子松:“……”
我呸!真不要脸,到底谁欺负谁!
面对梁玄辰这样的神经,易水星早已经习惯了,他觉得这俩人颇有意思,本是不打算阻止,可他并不想自己也亲自加入战场啊,现在他不仅被迫陷入了战场。
而且还处于战场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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