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正人君子秦子松就正正经经开始了他的恐吓教育。
他俏皮的笑意中多了几分邪魅,声音低低的:“我知道有一种植物,一点就可以让你全身溃烂,到时候……”
秦子松看了一眼冷牙惊恐的眼神,没忍住“噗”地一声,“到时候,你头上的角,你的尾巴就会一点一点地发臭,比死水里的死鱼味还要难闻,然后慢慢脱落,到时候,会有各种腐虫不断吞噬你身体的每一处,你会感受到万虫噬心的痛苦,但在成为一具白骨前你不会死,你自己看到自己都会恶心地撞墙,更别说……你主人了。”
脸上俏皮的笑意稍微收敛,夜色中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声音依旧不冷,但却带着强烈的不容置疑也不可拒绝的威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钉在原地的妖怪一双硕大的眼珠不住地惊惧抖动,抖出了一汪汪泪水,嘴巴张张合合也不敢吐出一个字。
他知道,再继续激怒秦子松的话,他一定会死得很惨,可他还不想死,不想死。
秦子松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一笑:“怎么了这是?本公子还没说完呢?啧啧啧,这就怕了?胆儿这么小啊,看你,堂堂一头体型硕大的丑妖怪,怎么这都怕啊?你到底行不行?真是,亏本公子还觉得你好歹有点儿壮肉不怕刀山火海呢。”
“说说,你们的目的。”一贯嬉笑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声音低到了冰层之下去,目空一切没有一丝温热的血色,只有一身的冷霜与不可接近,周围的温度骤然低了几度。
“我……”冷牙结巴,“我……不……不知道。”
无尽的黑夜中,突然寂静得异常,不停卷着的狂风也霎然没了踪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般。
死寂。就连一口呼吸也是这死寂中的异类,会被立刻清除。
突然,两团小小地火焰在这压抑的死寂中慢慢亮起,直直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盯着被钉在原地的妖怪。
那光亮像是最灼热弄浓烈的岩浆,立刻就要从眼口喷涌而出,四溅,然后吞噬所有。
大地干裂,树木成灰,生灵哀嚎,雨水被烫得滋啦啦地响,立马化为一团热气逃往上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鳄鱼尾顿时被吓得说不清话,上下两排尖牙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将自己的口皮扎破,血腥味在口鼻中恶心翻滚。
眼睛,是对面那人的眼睛!
黑暗中,秦子松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侵略的火焰色,但眼神还是很平静的,像是来自远古的神明。
眼眸亮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容拒绝,任何的反抗都是蝼蚁无谓的挣扎。
“说吧。”秦子松的声音是平静冷淡的。
冷牙的声音颤抖不已:“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说完的一瞬间,淌出了一大盆泪水,带着浓重的潮湿。
“用我教你怎么说么?”
“不用!不用!我……我说……我说……”
冷牙的全身已经侵出了潮湿的河水味,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想要立马撒腿就跑,奈何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只得乖乖作一盘人人嫌弃的臭水沟鱼肉。
“是……是我的……我的主人,他,他给我看了……人像,让我……让我,让我出来……找。其他的,我……我也……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秦子松:“什么时候给的?”
“很久了,记不……清了,差不多……一千年左右。”
很好,是早就开始谋划了,秦子松冷冷地看着对面颤抖不已的“鱼肉”。
“人像有多少?”
“忘了,挺多……挺多的……”
听到这里,秦子松稍微皱了下眉:“干什么用?”
“不……不知道,主人……没……没说过,我……我……不敢问。”
秦子松语气冷淡:“如此没用,还是杀了吧。”
“我……我……我……”
冷牙自己都想不出来能不被杀的理由,毕竟,他向来是屠戮者,也从未心软过,恶作得多了久了,便忘了,他也有一天可能成为别人的鱼肉。
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他的主人,他心里不停的叫主人,希望主人能来救自己,可他算什么呢?他只不过是主人众多宠物中的一个罢了。
本来想着找到了猎物,主人肯定会奖励他的,可如今,怕是性命难保了。
他今晚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而且会死得很惨。秦子松此刻在他眼里就是平静可怕的笑面虎,比直接的洪水猛兽更加可怕万分。
然而,火焰色的双眼攸地暗淡了下去,再次融进夜里。
冷牙也没有等到死亡。
反而是秦子松俏皮嬉戏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哎哎,你说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本公子也没想对你做什么呀。真是的,都说了本公子是正经人,正经人懂不懂!”
秦子松这样的反应让冷牙更加惊恐了。
不会是不想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要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怎么不说话?本公子看上去像那凶神恶煞之人吗?”
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冷牙只得忐忑地开口:“不……不像,您……您是正经人。”
秦子松的声音又不可预料地陡然冷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死物:“滚吧。劝你主人别再打什么歪主意,否则……”
他俏皮地像是对朋友那样说:“你懂的。”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就是有点喜欢捉弄人而已。
这么赤|裸裸的恐吓,显然惊恐万分的妖怪是没懂的。
秦子松收敛了威压,冷牙屁滚尿流地滚了。
远处小树林里。
刚观摩了秦子松整个骚操作过程的梁玄辰正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俯瞰着落荒而逃的冷牙。
和平常的他都不同,此刻的像是一把冷冰冰的利剑,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温度,眼底尽是阴翳,周身的寒气让所有生物都不敢靠近,仿佛随时能把一切给生吞活剥了。
他本来想跟着冷牙找到老巢去,但小喽啰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和他待在一起,冷牙是躲去一个潮湿的洞里了。
既然如此,梁玄辰就在鳄鱼尾妖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一条小小地树藤,和鳄鱼尾妖的那头胡乱披散的扎实辫子融为了一体。
不管多远,他都能随时感知到小树藤周围的事物。
等这妖怪去找主人,如果对方没有发现他动的手脚,那么对方也就是个小喽啰,若是发现了,则说明敌人应该很强大。
不过不管敌人是谁有多强大,只要威胁到他的水星兄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让对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绝对不能再失去水星兄一次了,绝对不能。
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水星兄的人或物!
所有的危险都会被他清除干净。
若不是还有用处,他一定要立刻让这玩意儿灰飞烟灭。
梁玄辰像盯着死物般盯着蜷缩在洞穴的妖怪,眼底的阴翳愈来愈深,整个人也愈来愈冷。似乎连天边的月色都凉了下来,小鸟惊叫一声惊慌地扑腾着翅膀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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