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非常不稳,张暮上船后几个小时就开始晕船。她脸色惨白的坐在船舱内,强忍着恶心调整呼吸。

    “小姑娘你没事吧?”坐在旁边的乘客关心的问。张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多大了?你………”那名乘客吧啦吧啦讲了一堆,没有得到回答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讲。让张暮哭笑不得。

    在船上时张暮去了好几次厕所。下船的时候踩到了久违的陆地,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被那个热心的乘客扶了一下。

    “多谢。”

    “哎呀,不用谢。小姑娘怎么自己来坐船呀?是不是第一次坐船?”张暮微微点了一下头。之后转身离开。

    地方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他们两个?张暮的心中想着。看到旁边路过了一个人:“halo,

    bolehkah

    anda

    ndengar

    zhang

    haowei?”那人听后摇了摇头。

    张暮用一下午时间走遍了半个马六甲,终于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张海侠和张海楼。张暮开口喊道:

    “张海侠,张海楼。”

    两人听到同时回头,很奇怪的看着张暮,问道:“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是谁?我们在道上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听到这三个疑问张暮瞬间意识到,张海侠和张海楼走的时候,她才五岁!他们两个的外貌没什么变化,但是自己从一个刚到他们腰高的小不点变成了将近一米六的女孩。想到这里张暮马上对他们自我介绍:

    “我是张暮,海琪阿姨让我来的。你想多了。”

    两人都顿了一下,张海侠先开口了:“是你呀,都长这么大了。”说完还和善的笑了笑。

    “干娘让你来干嘛?”,张海楼接话道,“怕我们两个太无聊了?”“不是,海琪阿姨想让我跟你们历练历练。”张暮反驳了一句。

    “哦,正好现在有一个案子,你跟我们一起去。盘花海礁案在1906整一年,从厦门到马六甲航线船只失踪案一共发生了27起,其中有12起为百人以上的客轮,所有失踪船只皆曾经过盘花海礁附近。消失之前毫无前兆,海上天气良好,没有残骸,没有尸体,没有货物,事后也没有海盗勒索,一切静默无声。”

    “这个案子是不是要坐船?”

    “当然了,而且最少两周时间。”

    “这…………”张暮刚想说自己晕船,就被张海楼拉走了。

    三个人踏上盘花海礁的时候,已经是两周后,海风非常大,张海盐扶正自己的军帽,跳上礁石的时候,点上了一支烟。巨大的海风把他吐出的烟吹成了一条线条,划过嘴角。张暮也灵巧的跳了上去,张海虾在后面跟了上来,手里拽了一个渔民,丢在礁石上。

    在海上行了两周时间,张海虾的皮肤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更加显得年轻英俊。相反张暮一路上吐了无数次,到现在脸色还有一些苍白。

    “你的烟。”张海虾看着他嘴里的烟,“我推荐过你一些烟草,那些不会让我那么讨厌,现在这种味道会让我分心的。”

    张海盐叹了口气,只得把烟丢到礁石上。

    渔民显然是被绑来的,看着礁石瑟瑟发抖。这个人叫做陈礼标,是十年前在这片礁盘目击到水鬼望乡的船员之一。之所以把他带回礁石上,是因为这个陈礼标当时喝醉酒,和同行的另外一个渔民老乡看到礁石上百鬼望乡,竟然敢靠近看个究竟。陈礼标喝得少,靠得近了,酒就醒了,而他的老乡却上了礁石,最后大雾退去之后,人鬼一起消失,那老乡再也没有出现过。

    据他所说,靠近礁石之时,就能看到那些水鬼临水而立,身上全部都是盐痂,脸色铁青,这些水鬼都已经死去并被盐花包裹。但大雾散去之后,这些鬼影完全消失。

    陈礼标回国之后,通报了南洋档案馆,他是唯一一个在案发时候上过盘花海礁的人。十年之后,张海盐他们能找到的线人也只有他了。

    张海盐看着他陈礼标:“鬼呢?”

    “都十年了,可能站累了,都走了。”

    “你别扯淡,当时我就怀疑你那个老乡被你在海上杀了,丢海里了,然后你谎称是被鬼带走了。你如今的嘴脸,越来越像一个杀人犯了。要不就地枪毙了,我回去销案。”

    陈礼标看着张海盐,心生恐惧,立即摇头。

    “不想死就把鬼叫出来!”张海盐骂道。

    张暮四处观望虽然已经近黄昏了,但礁石上能见度还是非常的高,不仅没有水鬼,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陈礼标浑身发抖,显然对这块礁石非常地恐惧,他四顾再三,轻声说道:“我上次来,是在大雾里看到的,雾气一退就什么都没了。”

    “雾气?什么时候起雾?”

    “太阳下山之前,风会停,然后起大雾,然后大概到半夜,风会再起来,雾气会被吹散。我们上次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水鬼的。”

    张海盐掏出手表看了看,离太阳下山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张海盐看了张海虾一眼,对方已经在仔细地检查礁石的缝隙,没有理会这一边。

    陈礼标看着张海盐,浑身冷汗,非常焦虑,看几眼又看西下的太阳,看看四周的海,显然十分害怕。

    张暮上前安慰道:“我们只是查案,你只要配合就不会有事。”陈礼标依旧害怕到不行。

    如此来回看了十几遍,张海盐有些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陈礼标飞也一样地逃回到送他们来的海事驳船上,“谢谢长官饶命!”

    陈礼标跳到船上的时候船老大还在骂,随即船老大就喊张海盐:“长官,你们要在礁石上呆到什么时候?”

    “怎么,船老大你也害怕?”

    “长官,我们更怕你啊,你要是行行好,就让我们的船往外开个三百步,你们要回去的时候,再叫我们过来,你要是不肯,我们就在这里,但这礁石,我们是万万不上去的。”

    张海盐失笑,这南洋档案馆成立以来,他遇到过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降头、小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大部分都是人为的诡计,万种奇情诡魅都归于人心。他不相信盘花海礁上发生的事情,能逃出这个规律。

    “你们把酒抛上来,之后就随你们,但如果我发烟之后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赶不到,马六甲你们就不用混了。”

    张海盐话没说完,船老大已经把酒和饭囊就全部抛到了礁石上。等张海盐过去捡起来,他们已经快速离开了礁盘。

    没有船,礁盘四周一下没有了和陆地的联系,忽然张海盐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上。远处海水茫茫,人在孤岛上,有绝技也没屁用。人面对自然,就是如此的渺小。

    海浪打来,张海盐忽然有些站立不稳,立即转移视线,发现自己的双脚还是稳的,只是海浪转动,他竟然有了礁石在转动的错觉。

    他打开酒喝了一口,就听到张海虾在远处喊:“你可否到下风口?”

    张海盐心中暗骂,转到一块礁石后面坐了下来,等雾来。

    他和张海虾已经合作了很久,知道他的脾气,张海虾的鼻子非常敏感,而张海盐烟酒俱下,这对张海虾来说是一种折磨。很多时候,张海虾都恨不得替他洗澡,把他身上一百种味道洗干净。平日里他只要坐在下风口,两个人就能和平相处。

    果然张海虾不再烦他,他看着远处慢慢没入海平面的太阳,临近海平面有很厚的云层,慢慢的太阳的光芒收敛成一轮红日。藏入云后,出现火烧云。而海风也缓缓地停歇了下来。

    他还是想念厦门的点点滴滴,自己多少年没有回去了,想起当年离开大陆来马六甲之前,自己的师父,他自己叫做干娘的那个女人,问他是否能够一个人在马六甲生活三十年,自己满不在乎答应。如今想来太过幼稚了。三十年,当时自己实在太小,无法理解三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飘零在外土,就算自己受了足够的训练,也能和当地相处地足够融洽,也不能完全安下心来,总归有一种奇怪的情愫,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如果不是张海虾陪着他,那么多年,他恐怕早就逃回去了。

    他已经有点忘记干娘当时说了什么话,他只记得张海虾非不让他答应。但当时他只知道干娘对他恩重如山,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去做什么。他点头之后,干娘给了他一张纸,他就在那张纸上画了一个圈,之后干娘如释重负,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听戏去了。

    第二天他就被送上了去南洋的船,一路颠簸去了霹雳州,上船之后,才发现张海虾也在。一问,原来张海虾知道他画了圈,急得掉了一大把头发,张海虾性格古怪,没有什么朋友,张海盐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跟好朋友要天人隔三十年之久,他无法接受,最后没办法,也画了圈跟了过来。当时自己还挺开心的,觉得张海虾讲义气。现在算是明白了,张海虾这已经不是讲义气了,这已经是陪着下地狱了。

    两个人在去马六甲的船上,张海虾就气鼓鼓的,一直没有和张海盐说话,这矛盾一直导致到现在俩人也不对付,当时年纪还小根本不在意,长了几岁,明白三十年意味着什么,才懂为什么张海虾不让他答应画押。

    那张狗日的白纸,是一张卖身契!如果违反了,回厦门是要坐大牢的。

    正想着,面前的海慢慢模糊起来,张海盐吸了口空气,空气粘稠带着咸味,这是雾气要起来了。

    他站了起来,喝了一口酒,扶正了军帽,天色已经晚了,天边的太阳只有一丝线了。他打起风灯,回头的时候,发现从海上漂过来一个大雾团,瞬间把盘花海礁给淹没了。

    张暮在雾里看不清东西,向张海侠虾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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