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棂, 照散一夜的荒唐。
贪图大事的结果就是一身酸痛,新妇羽睫动了动,而后放弃地垂下, 没有睁眼的力气, 却狠狠地扯了扯被子, 继续睡去。
阮青梅后悔不已。
男人果然都是狗,根本不能信,装得什么清纯少年,闻着肉味儿就变成狼, 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一只被吃干抹净的小绵羊, 无助, 弱小,还有……点点暗爽。
新妇成亲第一天, 应该早起的, 但是她不, 她就不, 她要睡到日上三竿。反正她一不用做早饭, 二不用操持家务, 昨日二狗子说了,家里需要动手的活儿全是他做,家里需要拍板的事情全是她说的算。
往后这个家她只要动嘴就行, 现在她嘴都不想动, 就想睡饱。
身后传来动静, 男人起身, 看看小妻子后颈上还未消退的红痕, 知道她是累狠了, 不禁嗓子一哑, 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不是没有控制,有几次他都收手了,可她老是故意招惹他,这种事开始不停,怎么可能中途停,现在又来和他生气,青梅可真是……什么时候都要任性。
“青梅,青梅?”
阮青梅故意加重了呼吸。
令荀莞尔,摇摇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板开合声,又一会儿,庭院里传来打水声。
屋内只剩她一人,阮青梅由侧身改为平躺,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又眯了一会儿,重新开启了辅助系统。
系统:“亲呐,亲呐,你终于回复我了!”
阮青梅被系统吼得愣头愣脑:“出什么事了吗?”
昨晚她洞房花烛夜,这么重要的时候,难道还有幺蛾子?
系统:“昨天夜里,老四线的男主面板突然都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虽然现在已经平息下来了,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检测不出来。”
“慌什么?”阮青梅道,“他们都已经不是男主了。”
“可、可是……”系统支支吾吾,“我说不出来,总之,有点不对,如果再遇上他们四个,你要留心。”
应该也不会遇见了。
“行,我记住了。对了小游,我想问你,我这次算是成功了吧?he奖励是不是应该给我。”
不是说成亲就he吗?
“没有噢。”没想到系统说道,“我昨天特意查了,没有he结算,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阮青梅坐起身,不服气地道,“老四线不都是成亲就结算吗?”
“成亲只是一个重要事件,这不是绝对的。一般来说happy ending要满足两个大条件,一是男女主两情相悦,二是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当然是两情相悦的。”阮青梅十分肯定这一点,她可没有强迫二狗子啊,昨天晚上后来还不知道是谁强迫谁。
难道是“后顾之忧”,就是说还有什么隐患是她不知道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阮青梅连忙躺下装睡。
明知道阮青梅在装睡,令荀还是放轻了脚步,说道:“青梅,你先休息,我去婆婆看一看。”
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但是新婚第一天,新婚夫妻理应拜见高堂的,可是阮青梅……起不来身,他自己去也是一样。
阮青梅听闻,连忙坐起来:“我也一起去……嘶。”
起得太猛,腰疼,腿疼,胳膊疼,哪儿哪儿都疼,多亏她有修为在身,不然今天一定起不来床。
美色害人啊!
令荀连忙去扶她。
“不去就不去了,婆婆又不会怪你。”
阮青梅却道:“这种日子,你一个人去见她老人家,我会被别人笑话
死的。”
她虽然不是那种要受磋磨的儿媳妇,但是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失了。阮青梅来到镜奁前,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正常,眉眼清明,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什么书里描绘的新婚小妻子的色若春花。
也是,她也是正儿八经的修士,本身气色就很好。
等看到镜中还呆呆看着自己的令荀,顿时想起昨夜的画面,她耳根一热,催促道:“你去外面等,我很快就来。”
他在这盯着她,她反而别扭,妆都不会化了。
“……噢。”
令荀也觉得有点热。
魔仙堡位于山脚下,清晨能听到林间鸟语,晨风吹得令荀脸上的热度也退去几分,这一刻令荀才觉得自梦境中醒了过来。
不是梦,他真的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而这里是他的家,他和青梅的家,青年望着山光晨影,心里是满满的充实,仿佛灵魂都被一寸寸填满了……
下一刻,脑中那一抹刺痛突兀地袭来,像有什么杂念猛然涌入识海,一闪而过,难以捕捉。
令荀扶着额头,眉间染上一分凝重。
“青冥。”
“……主上有何吩咐?”
清冷的剑光一闪,青冥剑出现,泛着幽幽的光,令荀注意到,青冥剑如今的光似乎比每一次颜色都更为纯正,这象征着灵力的醇厚。他的修为和功体恢复的同时,青冥剑也在恢复本身的力量。
“我识海内似乎出现了一些异样,你可否替我检查一番。”
青冥剑应声,不一会儿,剑神光芒暗淡下来:“主上识海并无异样。”
令荀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青冥犹豫半晌,似乎也十分费解,“主上最近可是接触了什么灵物,您体内的最后一道禁制,似乎松动了。”
令荀愣怔。
他回想昨日的异样,难道是……酒?
灵根、气血、气运,以及仙骨,这四道封印原本牢牢封死了他的修行之路。
前面三道禁制解除后,他的灵根已经得到充分的生长空间,气血充沛,富有活力,加上得天独厚的气运,若不是他主动分出一部分功体给阮青梅,远不止是现在的修为。
青冥以前就说过,令荀本就与九重天关系匪浅,若他的四道封印全部解开,必然会牵扯出新的机缘。
如今第四道封印动摇了,想到近日脑中偶尔会闪过的陌生画面,令荀心下生出一股烦躁。
青冥以为他是担心阮青梅,安慰道:“主上不必担心,即便主上恢复了全部功体,和青梅姑娘也依旧是天道认可的眷侣。”
“只要主上恢复了全部实力,即便再遇上魔尊西无咎那等穷凶极恶之徒,主上也能护得青梅姑娘周全。”
令荀沉默。
他并非担忧这些,只是梦境中的那个人,虽然是自己,却与自己性情迥异,这份“觉醒”突如其来,让他感到压力,他怕……怕发生什么失控的事,他更怕伤害到青梅。
“主上,第四道禁制只是松动,除非主上主动冲破,否则也没那么容易失效,现在担心什么,都是为时过早。”
令荀道:“这件事我还拿不准缘由,你先不要告诉青梅。”
如今他觉得幸福且满足,并不希望现状被打破,也不想让小青梅替他无端烦恼。
“是。”青冥应声,听闻屋内的脚步声,它一闪消失。
“二狗哥哥,我准备好啦,我们走吧。”阮青梅推门而出。
她今日换上一套水粉色的衣裙,活泼又衬气色,举止间更添了一分不自觉地妩媚,晨风吹得她鬓角凌乱,令荀心头也是一乱。
“我穿这身会不会太招摇了。”阮青梅有些忐忑。
令荀笑道:“娘子穿什么都好看,何谈招摇?”
阮青梅心头一甜,扬首:“我也这么觉得。”
她今天也觉得自己特别好看,嘻嘻。
二人来到村子,所过一处一片道喜声。都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相亲,小夫妻俩大大方方地接受祝福,分发喜糖。
两个人到韩家给韩婆婆磕了头,敬了茶,韩婆婆留二人一起吃了个早饭,而后韩大姐要照顾孩子,韩姐夫要去镇上做工,他们就不便打扰了。
离开韩家后,令荀问:“要不要去看看青柏哥?”
“不行,”阮青梅连忙道,“我哥和嫂子特意叮嘱我了,今天不许我回家,明天才是回门的日子,今天回去会被他们赶出来的。”
令荀失笑,阮青柏为了叮嘱这个妹妹不做出格的事,也真是舍得说狠话。
“那明天我陪你回去。”
“当然啦,要是我一个人回门,他们也会笑话我的。”阮青梅嘀咕道,“奇怪了,怎么无论怎样都是笑话我,不笑话你?”封建礼教真是糟粕。
“对了二狗哥,你待会儿有什么事没?我想去鸢城一趟。”
“好啊,”令荀一点也没迟疑,道:“雷鸣后日就要回去了,我也好要送送他。”
阮青梅挑眉,这对兄弟的感情倒是真的变好了,也不知道风吟月此对此有何感想。
阮青梅的目标是鸢城的斗马斋,当初斗马斋的审稿人退了她的书稿,结果《傲天龙宫锦鲤志》在鸾都大火,再版三次还出了精装版,更不要说后面更火的、连修士之间都广为流传的《秀秀峰绿茶品鉴》,鸢城斗马斋的掌柜懊悔不已。所以后来得知阮青梅要回来,掌柜带着礼物亲自到阮家拜访,想要签下铁锅先生的下一本著作。
掌柜甚至奉上了一份厚厚的新婚贺礼,诚意十足。
阮青梅自上本《秀秀峰绿茶品鉴》之后,便认真牧羊/煮奶茶/护法/顺便修行,总之在毓秀峰的时候,她完全没心思搞创作,就没有再和鸾都斗马斋签约,如今鸢城斗马斋分号找上门来,阮青梅就答应了。
今日,阮青梅便是来送稿子的。
当然不是她现在写的,是从清江回来的路上,乘船的时候构思的。
许是因为被拒绝过,阮青梅这次遣词造句上还废了点工夫,结果受到了三个审稿人的一致称赞文采甚佳,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忽悠她签约。
掌柜说,她如今写过两本大卖的作品,文笔今非昔比,也算合理化解了当初的“退稿”这件事留下的尴尬。
斗马斋掌柜当即付了定金,走的时候更是热情地送阮青梅到门口。
中午时分,阮青梅捂着鼓鼓的荷包,高兴地道:“夫君,咱们赚钱了,走,为妻带你去吃顿好的。”
令荀回神,看着阮青梅笑盈盈的俏丽脸蛋,笑道:“那多谢娘子了。”
刚才读稿的时候他也在,秉着外行人的身份一直没有说话,但还是有点被这个行业讨论的专业性惊讶到,尤其是阮青梅的书稿。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认真读阮青梅的稿子,之前那两本,他虽然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却并不能体会里面的情感色彩。不得不说,这一次确实震撼,如果不是阮青梅就坐在他旁边,甚至好几次写稿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他都想问问作者经历了什么。
就比如这次的故事,讲的是一名凡间少女机缘巧合救下了渡劫的神明,并且和神明结缘,神明为了报恩,就将女子接到了自己的洞府居住。少女身为凡人,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神明却根本不理会,只把少女像个摆设一样安置在洞府,对于少女的苦闷完全没有共情。
甚至在少女被诬陷和妖族暗通时,神明也选择了相信别人,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刺了少女
一剑。
少女重伤坠落山崖,神明得知自己误会了少女后,痛苦不已,他不惜要散尽自身修为来换取少女的生命,却怎么也找不到少女的尸骸。原来少女临终前恨急了神明,向天地许下了不复相见的愿望,连自己的转世也不许神明找到。
这又是个让人遗憾的故事,读稿的时候,有一位男性审稿人提议让他们和好,毕竟神明也认识到了错误,女主吃了那么多苦,理应得到一个“好结果”。但是阮青梅坚持现在的结局,掌柜也觉得这就是铁锅先生的风格,如果女主原谅神明,最终两个人又在一起,就成了市面上最泛泛的言情话本,毫无特点,再说了——神明不配。
另一位女性审稿人也认为那样对女主太不公平了,女主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挟恩以报,只是倒霉被一个不懂感情的神明喜欢上,这不是什么“天赐洪福”,属于“飞来横祸”,把神明对女主的理解看做是奖励机制,这本身就把女主摆在了一个不平等的位置。
令荀一开始觉得那位男性审稿人说得有道理,可是听了女审稿人的发言,又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和那位男审稿人一样,未免太过自大了,也许女主根本不屑于这种“美好”。
“青梅,你怎么会想到写这个故事?有原型吗?”他问道。
“有啊。”阮青梅心情不错,实话实说,“怎么,二狗哥也对这种故事感兴趣吗?”
“不是,只是好奇,就觉得那书中的女主,有些特征和你很像。”
阮青梅“咦”了一声:“还像……哪里像?”
她在抄系统文稿的时候,明明已经尽可能把自己的特征都改掉了。为此,她甚至忍着恶心写了女主对神明是如何的崇拜、感激、情根深种。事实上她对渟渊那傻狗可没有,非要说有,做为颜控,她当时对他的容貌是有一点点的非分之想,不过后来就不想了。渟渊他那身生人勿进的气质,再食色性也的人见了也要清心寡欲。
相比于其他四狗,她对渟渊仙尊的恨主要就是那一剑之仇,其他的时候,他和渟渊各过各的,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最后被冤枉时的失望和愤怒都是真的。她以为他们至少会有一点点的默契,再不济,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让她在九重天被屈死吧。
谁想到这傻狗那么绝,他的确没让别人来委屈她,他自己刺了她一剑。
令荀想了想,道:“也说不上具体哪里,可能是先入为主。”
阮青梅眼睛一转:“那如果真是我,二狗哥哥会怎么样?”
“……不会的。”令荀眼色暗了暗,岔开了话题。
一想到那些事是如果阮青梅经历的,他不只不再同情神明,甚至还觉得惩罚轻了。即为神明,理应心怀大爱,以苍生祸福为己任,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当初为何要结缘呢。这种人,空有一身修为,却失去了最基本的属于人的品性,不配为神明,理应散去修为,沦落凡尘,受尽人间苦处,重新学习做人。
说话间,他们来到酒家门口,阮青梅一指:“二狗哥哥,就这家吧。”
“好。”
两人直奔二楼,选了一个雅间落座,点了几个精致可口的菜肴,气氛愉快。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冲突声。
“客官,这里是雅间,里面已经有客人了。”
“里面的人我认识。”
“那也等小的通报一声……”
“不必了。”
“哎客官!客官!”
大门被猛地推开,阮青梅吓得手里的一块鸡翅掉在了碗里,她惊讶地看着破门而入的龙轻野,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龙轻野。
这狗头怎么还敢在鸢城,沧浪世家是死了吗?就由着他在这里招摇过市?
然而看到龙轻野身后跟着的两个管事,她却一愣。
这两个人她认识,在【龙傲天】线中,他们是龙轻野的左右手,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很有本事,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只是这辈子这狗头一穷二白,为什么还能得到这两人相助?
等她视线对上龙轻野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这狗头给她的感觉怎么变了,变得……很像她从前认识的狗头。
“龙老六,你礼貌吗?这是干什么?”阮青梅放下筷子,虽然心中费解,面上不漏痕迹。
令荀眼中也闪过不悦:“龙兄来访不知何事?”
龙轻野和令荀视线相对的时候,眼中居然流露出些许忌惮,他像躲避似的别开目光,道:“梅……阮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青梅抿唇,别开脸哼哼道:“老六公子,我一个有夫之妇,避开我夫君和你单独说话,不方便吧?”谁要跟你个狗头“借一步”,不借,不想借,没门。
面对直白的拒绝,龙轻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他没有放弃,而是说道:“姑娘也不想知道‘天灾’的事吗?”
阮青梅愣住,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龙轻野,几乎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阮青梅立即想到系统所说的“异样”,难不成龙轻野真的想起以前的事了?如果是的话,他想起多少,不会每一次轮回都记起来了吧?
如果是那样可太尴尬了,如果真是那样……他——怎么还好意思来见她啊?
怎么不立刻羞愧自裁啊!
阮青梅对令荀道:“二狗哥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见这个人我就没胃口,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令荀道:“好,我们回家。”
令荀牵着阮青梅来到门口,龙轻野却站着不动。
阮青梅以为令荀会和平时一样,耐着性子说一句“请让一让”,她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龙轻野直接飞了出去。
他胸前挨了令荀一掌,虽然没有动用真气,但是他本就有伤,这一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别再来纠缠我们。”令荀向来平静温和的眼眸中有戾气一闪而过。
“青梅,我们走。”
“……噢,好。”阮青梅乖巧地跟上令荀,对龙轻野做了个鬼脸。
出了客栈,阮青梅也没有心思再逛了,和令荀一起往杏花村回去。
想起刚才那一幕,阮青梅还是心有余悸。有一瞬间,令荀的背影变得十分陌生,要不是牵着她的掌心温热熟悉,她都要怀疑这是个假的。
“二狗哥哥,你怎么突然动手了?”路上,阮青梅问道,“虽然那个龙老六很可恶,但是也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令荀一时语塞。
不是他。
虽然他也很不喜欢龙轻野,但是他还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那一瞬间,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体内有一股几乎要将他意志吞噬的怒火,仿佛与此人有刻骨滔天的仇恨。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真切切想要杀了龙轻野。
令荀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画面破碎的梦境,眉头紧皱。
半晌,他道:“是我冲动了。”
阮青梅见他露出愁容,以为他误会,忙道:“二狗哥哥,我没有责怪你,他那么欠,打了就打了。是人都会冲动,何况是他先闯我们雅间的,活该!”
那狗头从前就这样,有钱有势的时候还特别爱扮猪吃老虎,故意惹事,然后再亮出身份来仗势欺人。
早该有人收拾他了。
“二狗哥哥,打得好!我早就想揍他了。”阮青梅道。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啊。
两人回到杏花村的时候,正好日薄西山,杏花村口的大树下
,顽童们正在追逐嬉戏,耳边是清脆的童谣声,田间巷陌,鸡鸣狗吠。
阮青梅却眼睛一亮,一眼看到了自家的狗子,对着树下挥手道:“小乖!”
黑狗懒懒地趴在树下,任由孩童撸毛揉搓,却在看见阮青梅后,眼睛一亮,撒欢儿地奔过来,热情地扑向阮青梅。
小乖这样的个头,扑人可不是闹着玩的,阮青梅被撞得向后退了一步,还好令荀及时接住人。
“小心。”令荀道。
见两人维持着相依偎的亲密姿势。
黑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突然,毛茸茸的大个头也往阮青梅怀里钻去,仿佛在撒娇一般。
阮青梅:?
狗子今天好粘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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