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请敌人吃东西是成长的标志

    

    “一个非巫师家庭的女孩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德拉科。”

    “别碰那个，德拉科。”

    “飞的太慢了，德拉科。你这样也想进斯莱特林院队吗？”

    画面一帧帧闪过，卢修斯马尔福刻薄讨厌的声音像钝刀一样磨着我的神经，“滚出我的脑袋！”我很想这样大喊，或是跑出那个冷冰冰的庄园，但我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听到自己用马尔福的声音一遍遍说着，“是的，父亲。”

    “德拉科，到妈妈这儿来。”

    “德拉科，你喜欢这个蛋糕吗？明天我让他们多做一点。”

    “德拉科！不要飞那么快！注意安全！”

    “德拉科，不必听你爸爸的去争第一，你是最棒的。”

    女人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我阵痛的脑袋，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灵魂深处对她的依赖，纳西莎马尔福，我曾在马尔福放在床头的照片里看过她，挂耳染很时尚。

    什么嘛，我还以为马尔福的妈妈会有多讨厌呢。真是个温柔的女人，面对孩子的时候就像天底下大部分妈妈一样，眼底都是宠爱。

    “大鸡蛋！你的头看起来就像个大鸡蛋！”

    对面的女孩双手叉腰，气的脸蛋通红，天哪，那是一年级的我，那会我的英语还很差，讲话总是词不达意磕磕巴巴的。

    不过气势一点都没输呢！我很骄傲！

    “喂！马尔福！”

    趁斯内普教授转身的空隙，从格兰芬多的桌子上飞过来一只纸鹤，打开之后看见了q版的马尔福被q版的我暴揍的火柴人动态漫画。

    纸鹤上还潇洒地签上了我的大名，用中文写的。

    我无端地想起身体互换后在马尔福的魔药课本上看到的，我的名字，写它的人显然对中文很生疏，依葫芦画瓢地一笔一划学着那稚嫩的字迹，方方正正，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大概是什么诅咒吧，在什么黑魔法道具上写了我的名字我就会死之类的，我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我也没少诅咒他。

    还有好多好多人，西奥多，潘西，布雷斯……片段式的记忆里，我看完了马尔福的大半人生。

    ……

    像鱼蓦然从水里跳出来似的，我猛的坐起身，好像从未呼吸过空气一样控制不住的大口喘气，我甚至能听见心脏在这具单薄的身体里没有节奏地剧烈跳动着，这是梦魇的表现，我比谁都清楚。

    喉咙又干又痒，里面好像有座死火山随时准备复苏，我能感觉到身上那不太正常的热，“庞弗雷夫人。”我对向我走来的白衣女士问好，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沙哑。

    “哦，孩子，你终于醒了，快快快，把这个药喝了，你会好很多。”

    我盯着她端过来的一大碗黑色药剂，皱着眉把它一口闷了，庞弗雷夫人很震惊地看着我，大概想不明白这个娇气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转性子了，我咽下她递过来的糖果，甜而不腻的味道稍微冲淡了一下嘴里的苦味。

    “我……躺了多久，夫人？”

    “哦，嗯，差不多有一天一夜了孩子，你受伤了之后又一直发高烧。”

    庞弗雷夫人在我病床边忙上忙下的间隙，我眼尖地看见门口有个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人影，与我对视了一眼之后又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潘西！咳咳咳”

    情绪的浮动让我大声咳嗽起来，庞弗雷夫人制止了我想要下床的动作，“马尔福先生，你还要静养。”“可是……”“没有可是！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面对原则问题时，她总是这么严格。

    我瘪了瘪嘴躺回床上，眼角余光瞥见桌子上的水果，已经被人吃了很多，但那显然是送给伤患者的，环顾四周，这里貌似就我一个病人。

    嘴角抽了抽，在我的询问下，庞弗雷夫人解释了一下，昨天先是两个高高瘦瘦的斯莱特林男孩来看我，坐了一会就走了，这大概是西奥多和布雷斯，我了然地点头。

    然后来了两个胖胖的斯莱特林男生，他们带了水果等一些慰问品，但因为他们吃东西和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庞弗雷夫人把他们赶走了，怕打扰我休息。好样的，高尔，克拉布，你们把给病人的东西吃了！

    等等！我皱了皱眉，马尔福这个没良心的不来吗！我可是为了救他，我是说，为了救我的身体，才会躺在这里的！

    “额，夫人，没有别人了吗？比如格兰芬多的中国女生什么的？”

    庞弗雷夫人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你是说林小姐吗？她在那里。”

    很适时的，我旁边那张床上，有个乱糟糟的脑袋转了过来，对上那双有点迷离的眼睛的时候，我有点庆幸我之前发烧了，这样能掩饰一下我脸上突然变高的温度。

    “昨天林小姐说什么都非要留下来照顾你，我不答应她就威胁我说她要去把自己的腿弄断，然后住进来，”庞弗雷夫人耸了耸肩，“她答应我不打扰你，为了省一些治疗魔药，何乐而不为呢？”

    庞弗雷夫人端着瓶瓶罐罐走了，留下我和马尔福，气氛一时尴尬得要结冰。

    “额，我留下来是为了方便照顾你，我是说，我的身体。”“我明白。”我飞快回答。

    马尔福掀开被子下床，脸上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我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穿好鞋子，轻声开口，“马尔福。”“什么？”“黑魔法防御课快要迟到了。”

    “该死！”我笑着看他骂骂咧咧地跑出去了。“我下午再来！”临走前他还不忘给我丢下一句。

    病房又恢复了安静，我靠在枕头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左手的戒指，直到冷冰冰的金属都开始有温度。

    庞弗雷夫人不让我走动，也不让我看书，除了她送来的粥和药什么都不让我吃。好无聊啊，我想起那个漫长的梦境，马尔福不找我麻烦的时候，都干什么呢？

    想不出来，我索性又躺回去，放空自己的大脑，任由黑暗把我拽入梦境。

    ……

    “韦斯莱那个穷鬼的博格特是一只大蜘蛛，哈哈哈，你真应该看看他那傻样！”

    上完黑魔法防御课的马尔福回来跟我绘声绘色地讲着他在课上的见闻，讲到纳威把斯内普教授变成穿着老奶奶衣服的样子时，我笑得肋骨都快断了。

    我擦掉眼角的泪花，严肃地制止马尔福，“罗恩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那么叫他！”

    马尔福哼了一声，很不服气似的，“那你挑朋友的眼光可真够差的。”

    “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我的朋友再怎么样也比你好，马尔福先生。”

    我们之间难得的和谐氛围又冷却下来，马尔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则赌气地扭过头不看他。

    半晌，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重新打破平静。

    “你的博格特……我没看到，在轮到波特的时候，卢平教授突然出手了。”

    “嗯。”我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的博格特会是什么，是小学四年级那个总是嘲笑我的angirl，还是那条凶神恶煞的大黑狗，或者是，又变胖的我自己？总之不管是什么，马尔福肯定都不会放过这个嘲笑我的机会。

    “卢平教授的博格特是月亮。”

    “月亮？”

    “嗯。”

    “怎么会有人害怕月亮呢？”我摸了摸下巴，看向马尔福，他的神色淡淡的，“你知道吗？月亮在我们那里代表思念。”

    半靠在枕头上，我满意地看着马尔福脸上的求知欲，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跟人说话的机会太少，我现在很有表达欲，于是我将东方与月亮有关的神话娓娓道来……

    “对了，我已经写信给我爸爸了，他说会找人想办法把那个畜生处理掉。”马尔福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得意，而他嘴里的畜生，显然指的是巴克比克。

    “处理掉？什么意思？他会杀了巴克比克吗？”

    “大概吧，”马尔福无所谓地耸耸肩，“谁叫它伤害了你，我是说，我的身体。”

    “你们不能那样对它！是你先对它没礼貌它才会那样的，如果有人要负责，那也应该是你，你爸爸应该把你做掉！”

    我瞪着马尔福，他也不甘示弱地瞪着我，没一会他败下阵来，“好吧，我会帮它求情的，”他的语气软了些，“但你不能再拿我的身体冒险了！不然等我们换回来，我不会放过你！”

    我随口答应着，心里却在骂他，是谁害我被踹啊！还不是你作的！

    “哦对了，你的信。”他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封淡黄色的信来。

    我拆开之前还看了一下封口处，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马尔福还是蛮有教养的。不过就算他拆开了，也看不懂。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宝贝:

    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那边的饭菜吃的习惯吗？钱够不够用？不够用一定要跟我们讲。

    今年过年想穿什么样的新衣服，裙子还是裤子？羽绒服还是大衣？最近已经可以开始准备准备看看了，不然等你放假就没衣服买了。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跟着信一起寄过来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我的眼光你还不知道嘛？你肯定喜欢。最近不是很忙，我包了很多粽子，有糖的有肉的，要跟朋友分享啊，不要像以前一样老是吃独食。还有很多你喜欢吃的零食，也要记得分享。

    有没有跟同学好好相处？之前你一直跟我说的那个，天天欺负你的那个男同学，马小龙还是什么来着？如果他还是欺负你，你一定要跟老师讲，老师会处理的，不要像以前一样天天跟人打架，不要那么野蛮，像什么样子。

    对了，之前你带回来的那个什么自动洗碗机，还有什么魔法扫地机器人还蛮好用的，替妈妈谢谢那个韦什么家的兄弟俩啊，最近我的腰都不怎么酸了，好了，不写了，你小季阿姨叫我去跳广场舞了。

    要快点回信哦！（一定要把粽子分给朋友！）

    想你的美丽妈妈

    看到马小龙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马尔福，没忍住笑了出来，马尔福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莫名其妙。

    我摸了摸信纸背面字的凸痕，又闻了闻信纸，橘子的味道若有若无，看来这回陈女士是用橘子压着纸写字的，想到她写信的场景我不禁嘴角上扬。她的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喂，马尔福，你想吃粽子吗？”

    “什么是粽……子？”

    他有点茫然，前两年我并没有分给他过，谁会给自己的死对头分享食物？除非是想毒死他。“就是，嗯，用叶子包的，三角形的，糯米做的，好吃的东西！”

    “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他勾起嘴角，似乎心情不错。

    “黄色线的是肉粽，白色的是甜粽，你把黄的给哈利，赫敏喜欢吃甜的，罗恩两个都要，弗雷德要肉粽，乔治是甜粽，还有卢娜……”我巴拉巴拉地报出一大段人名，马尔福黑着脸看着我，显然没有记住，我叹了口气，“好吧，等会写张纸条给你。”

    马尔福喜欢吃肉粽还是甜粽呢？我想起马尔福家里总是给他寄来的一大包一大包的糖果，“你自己就拿甜粽吧。”

    “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似乎更不错了。

    “你周末会去霍格莫德吗？”

    明天就是周六了，我抬头问在我床边做魔药作业的马尔福，“不去。”他皱了皱眉看向我，语气很是斩钉截铁，“我刚刚问过，庞弗雷夫人不同意你去，你最好还是静养两天。”

    “可是很无聊诶，我不想整天待在这里！”

    “我会在这陪着你，”他的脸可疑地有点红，“我是说，我会看着你，防止你再干什么蠢事！”

    “哼。”我狠狠咬了一口洗过的青苹果。

    只有我和马尔福的周末……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排斥，甚至内心有点，不想承认的期待。

    老天，看来我的脑子真的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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