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身体软绵绵……
我像一个人型棉花糖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任由小化妆师奥莉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
任何一个人在凌晨五点就被拉起来做造型都会很累很困的好吗?而且我好像有点感冒了,脑袋也昏昏的。
“好啦!噔噔——吸血鬼女伯爵小星星!”奥莉把我的脸转向镜子,说是化妆,其实也就打了个底描了个眉毛涂了个口红。
镜子里的女孩面容苍白,红唇如血,乍一看,我好像马尔福家的远房亲戚。
听说马尔福家历史特别源远流长,出一两个吸血鬼也正常。
“哦!伯爵大人!我将我的血奉献给您!只求您对我温柔一些,呜呜。”戏精奥莉说是要让我吸她的血,实际上却是她抱着我蹭来蹭去。
“好啦,奥莉,我感冒了,你离我远点,我会传染给你的。”哦哦——我沙哑的嗓音还有点性感。
“没关系,哥哥说,白痴是不会感冒的。还有,我今天是南瓜精,你要叫我小南瓜!”
该怎么说呢,奥莉有较准确的自我定位。
不知道其他学院对待万圣节有没有格兰芬多这么热情,反正我们每次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准备造型了,如果是复杂一点的造型,那就要起的更早。
整个格兰芬多都是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和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今年万圣节又赶上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大家都兴奋得要死。
第一年我想宣传本国文化,扮成了狐妖,结果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差点没让人摸秃了。
第二年我想搞点刺激的,连夜和乔治弗雷德搞了个假头出来,又把自己的头喷了隐形喷雾。第二天抱着假头走在路上,脖子上血淋淋一片,效果是真的不错,也是真的吓人。
那一年,我只得到了很少的糖。
今年我就随便搞了搞,哥特风的裙子,头发简单挽起。再戴上从双胞胎那里搞来的假尖牙,一切搞定。
衣服不厚,我只希望今天不要太冷。
霍格莫德今天前所未有的热闹,节日气息也很浓厚,就连蜂蜜公爵糖果店都被装扮成了不好惹的样子。
我扮成吸血鬼,泯然于众人。
奥莉在我旁边一蹦一跳,絮絮叨叨,时不时还能碰到认识的人来打招呼,我也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对马尔福的感情暂时忘记了。
今年乔治和弗雷德把自己装扮成了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见人就推销他们的新发明,当然,也没放过我。
哈利三人组则是扮成了,哦,有点意思。赫敏戴着尖尖高高的女巫帽,戴着个小圆眼镜,穿着墨绿丝绒的女巫袍子,一直保持嘴角向下,她扮成了麦格教授!
哈利的黑发变长变油腻了,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见了格兰芬多就要扣分,他是斯内普。
罗恩头发花白,黏上了长长的白胡子,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噢,我最喜欢的校长,邓布利多!
我爱死这些家伙了,如果不是奥莉拉着我去吃饭,我还要再跟他们聊一会天。
“好吧,也许这不是一个来吃饭的好时候!”
我们看着大排长龙的队伍,三把扫帚酒吧的生意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店里挤满了人,店外排队的人都能排到佐科笑话店。
我们被挤在队伍的中间,被推推嚷嚷,想要说话非得扯开嗓子才行。
“小星星,你先去那边坐一会吧!等会我排到了再叫你!”奥莉扯着嗓子对我说。
“不用!我要跟你一起等!”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气沉丹田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我很后悔昨天晚上没喝点感冒药,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我不想扫奥莉的兴。
周围不乏身材高大的高年级学生,把我们像墙一样团团围住,我只觉得热浪袭来,空气稀薄,呼吸发烫,头也沉甸甸的。
如果我能再长高个十几厘米就好了,就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哦,那我应该就和马尔福差不多高了。
马尔福……我怎么又莫名其妙想起他呢?
好不容易排到店门口时,我已经整个人都趴在奥莉身上了,她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南瓜香气,我忍不住要用道具尖牙去摩挲她脖子上细嫩的皮肤,引得她笑声连连。
她好像永远也不会累,依然精神十足,不停跟我说话,我偶尔趁神智清醒的时候含糊着回她一两句,大多数时候都把额头贴在她冰凉的衣服上。
我不说话的时候,奥莉都在和旁边的人聊天,尽管几乎没一个认识的。
社牛的朋友也是社牛。
“小星星!我们可以进去啦!”
“噢,好……”我费力地抬起有千斤重的脑袋,努力瞪大眼睛,迈开灌了铅的腿,被奥莉牵着往店里走去。
好像是从沙漠进了火焰山,比外面还热……
一股让人窒息的暖气扑面打来,混合着各种食物和啤酒的味道,还有……人的味道。
我有点想吐。
奥莉拉着我在一个空桌上坐下,“我去点餐哦,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哦。不要乱跑!”她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脑袋,像是要出门的兔妈妈嘱咐兔宝宝不要给大灰狼开门。
“嗯嗯……”我尽力回应她,脑袋却已经耷拉下来。我在桌上找到了一块冰凉的空地,似乎是放过什么冰淇淋或者冰镇饮料,看起来还挺干净。
当然,我的状态已经不允许我挑三拣四了。
我把炽热的脸颊贴在那处空地,贪恋地摄取那上边的冰凉。
周围的交谈声欢呼声都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催眠,视野从亮转暗,那是要进入梦乡的预兆了。
奥莉……奥莉怎么还没来……
突然,有一个冰凉干燥的手掌覆上了我的脸,我只觉得脸颊和手掌的交界处都在冒烟,就像烧红的铁被放进水里那样。
温度骤降,好舒服……
这是老天派来给我降温的手天使吗?还是我在做梦?
我感觉那手有点变暖了,于是拿脸蹭了蹭它,想再找一处没被我温暖过的地方。
然而那冰凉的大手却猝不及防离开了,如果我的手能抬起来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抓住它不让它走。
所幸它只是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盖上了我的额头,我不想再离开它,于是用力地往手心凑近。
“嘶,好烫……”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天天听到,是谁?想不起来了……那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就徘徊在我的嘴边,却死活不肯出来。
然后,冰凉的手心就离开了。
该死的男人,把我的手天使带走了……
但他没有离开,我感觉我的一条手臂被抬起来,甩到了谁的肩上,然后身体就一轻,好像被谁拦腰抱起了。
我有点想吐,但是胃里空空的,也吐不出来。
这个人身上好凉快,像一个移动大冰山,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冷香,有点熟悉,想不起来是谁身上的味道。好像……好像是我信任的人,闻起来很安心。
我的理智基本下班了,就放任自己牢牢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靠。
如果不是我还长了个鼻子,我真想把整张脸都直接贴他身上,现在的姿势让我只能给左脸降温,这有点不公平,想要把右脸贴过去的话,我的脖子转不过去。
我想他是用脚把门踢开了,我听见很干脆很重的开门声。
现在外面的人很少,冷风吹了过来,一热一冷的交替让我的神智有了短暂的清醒,也让我终于能够勉强睁开眼睛。
“马尔福?”
我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嘴,他好像心情不错。“怎么,才认出我?”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也是这么个和谐又怪异的场景,但是身体里的灵魂换了换。
“放我下来。”
“不要。”
“放……”说话好费力……
“不要。”
我就知道我会遭报应的,这个人这么记仇又坏,绝对也觉得强扭的瓜最甜。
我实在没有力气,只好拿右手把脸遮住,自欺欺人。到最后,连遮脸都懒得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死命抱着他的脖子,企图勒死他。
马尔福走路还挺稳,一点也不颠。我的意识忽明忽暗,但也不忘在偶尔清醒的时候嘴他两句。
“我绝对……要弄死你。”
他好像笑了两声,我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
“这种事,还是等你身体好了再来做吧。”
不是,你怎么笑得出来的啊?我都这么想哭了。
“混蛋……”
“嗯,混蛋在呢。”
“不把话说清楚……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
“嗯?我怎么没说清楚了?我还以为我早就把该说的说完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就鼻子发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应该流两滴泪的,把脑子里的水排出去,但是高温好像把脑子里的水和眼泪都一起烧了个干净。
最后我只是瞎嘟囔了几句,说出来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脑子里是:“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然后,就进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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