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畔,嬴政赐封给赢元嫚的封地。
距离咸阳城没多远,却也要驾车小半个时辰。
咸阳城内,路上百姓来往,好不热闹。
此时一辆鎏金马车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嬴政坐在马车内,赵高在外驾车,一副富家翁主仆的形象。
“陛下,沙河畔那块地,资源贫瘠,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您还要将那块地赐封给长公主?”
赵高驾着车,斜侧脑袋,对着车内小声问道。
车内。
嬴政闭目眼神。
在赵高出声的那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
看了眼车帘,那沉稳的目光似要透过车帘,直视赵高。
“你觉得元嫚这孩子怎么样?”
嬴政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这一瞬,赵高愣了愣神。
他那牵着缰绳的手都下意识一紧。
不过也就瞬间,又放松了起来。
“长公主天资聪慧,大秦少有人能与之并肩。
赵高望着街市道路,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扭头对着车帘内又道:
“陛下,恕臣之言。”
“长公主若是男儿身,就连扶苏公子都比不过。”
车内,嬴政听后,眯着眼。
这一点,他也说过,但被赢元嫚驳回了。
起初赢元嫚那些话,他听了如雷贯耳,一番思索便豁达不少。
可回去细想,嬴政便明白赢元嫚那番话更深的含义。
虽然嘴上说男女无区别,女子也可行男子之事。
但这终究是大秦,古来思想根生蒂固,哪有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不然那些大臣,也就不会顶着压力,指责赢元嫚了。
归根结底,赢元嫚只是想点醒他这个父皇,其本身还是想要低调。
而嬴政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降低其存在感。
故此这才赐封一块毫无作为的封地。
想着这些,嬴政伸手拨开车窗帘子,缓缓开口:
“元嫚这孩子,聪慧无人能及,朕这么做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对元嫚来说,并非坏事,相反还是好事。”
话及至此,也就不再多言。
赵高深知帝心,便也不语。
他只是盯着前方,眼神隐晦,也不知在想什么。
咸阳城内热闹非凡,一路倒也不是很枯燥。
出了咸阳城,距离沙河畔也没多远,少了来往的百姓。
在宽敞的道路上,赵高直接提速,很快就来到了沙河畔外围。
还未下车,于道路拐角处。
嬴政在马车内,就听到不远处,沙河畔传来的琐碎动静。
“这个时间,长公主也应该回来了。”
“这几天长公主进宫,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
“别忘了,长公主说过,要进宫迎接青哥来沙河畔。”
“也不知道青哥是谁!”
“这都三天了,长公主天天往宫里跑,倒也是辛苦。”
“咱们加快速度吧,先把根据地支棱起来,不能就一两间屋子,不像话啊。”
“……”
听到有人在议论,并没有不满,反而是干劲十足。
这让嬴政颇为欣慰,他当即掀开车帘:
“赵高,就在这里停,马车就不进去了。”
闻言,赵高放缓速度,随后勒住缰绳,稳稳的停下。
“陛下,您注意脚下,这路上坑坑洼洼多,还是小心一点。”
赵高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在马车一边恭敬迎着。
对此,嬴政到没有让赵高搀扶。
他下车一甩袖袍,帝王之威加身,望向沙河畔。
人不多,依稀看到,只有十人,没有一人闲着,都在来回忙碌。
“赵高,可有看见亥儿?”
嬴政观察了一会儿,眉头一皱,问向身旁的赵高。
“臣没看见。”
赵高抬头,仔细的看了一遍,旋即又道:
“陛下,兴许胡亥公子没有做这些事,可能被安排做其他事情了。”
嬴政回头,看了眼赵高。
做其他事?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沙河畔。
也就十一人,鲁冶伤势刚刚好转,有效人力也就十人。
而眼下沙河畔从零开始,当务之重就是建造出根据地。
胡亥却不在!
而他又能干什么?
深知其秉性,嬴政知道胡亥断然是不会自降身份,来做那些脏活累活的。
“你去问问他们亥儿在哪儿,朕有事要问他。”
“找到亥儿直接带过来就是,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晓朕来了,明白吗。”
嬴政挥手,无比失望,他不打算进入沙河畔,掉头就回到马车里。
见状,赵高心一沉,根本不知嬴政为何突然动怒。
明明之前还兴致颇高的,这怎么说变就变?
赵高也不敢多问,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当即,就向沙河畔走去。
这时,赵高靠近沙河畔,回头不见马车。
他隔着些距离,又望着鲁冶等人,眼神中透露着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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