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年,初平三年。
魏郡兵变,与黑山军于毒年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杀魏郡太守。
曹操自东郡起,逐步得名气,在今年得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拥立,成为了兖州牧,自领兖州,举兵除贼。
但是,扬州袁术入侵兖州南部,双方摩擦不断,导致除贼不顺,日益衰落。
陈留大营。
主帐之内。
“主公,袁术入侵我兖州,骑兵六千,步兵数千,过万,我兵力难以支绌,恐怕……只能退让了。”荀彧深深的叹了口气。
此时,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似乎是欲言又止,本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开口了。
这年轻人叫荀潇,是荀彧族弟,今年二十一,是荀氏一族的年轻人。
身穿黑色袍子,梳进贤冠,头发铺在脑后,额前散落几缕,显得潇洒,人如其名,荀潇是个浊世佳公子,金玉其外。
但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穿越者。
他本来觉得,袁术根本不用去管,他自己也深受附近蛾贼的困扰,但是这话说出去……没啥根据。
若是说自己提前知道,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所以他懒得提。
荀潇刚进曹营,虽是荀彧的族弟,但现在荀氏还没有取得过大的功劳,并没有那么多免死金牌。
乱说话不好。
现在他就只想着,早点结束这议会,自己回到营房之中,给那个青梅竹马写信,这是现如今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恋爱的酸甜,总令人欲罢不能。
仿佛吃下青梅,清亮酸涩,心思牵动,相思如潮水来袭。
“气煞我也!!袁术奸贼,宵小之行!我必杀之!”站在曹操身后一猛将,身高臂长,膀大腰圆,雄武英姿,此刻咬着牙愤恨不已。
这是曹仁。
“主公!给我五千兵马,我去将袁术的人头给你拿来!”
曹操回头瞥了他一眼。
“哈哈哈!”
此刻的曹操正在吃饭,左手端着,右手拿着箸,听闻此话之后放声大笑。
“子孝,为将者,不可被情绪左右,袁术一时半会并不能打到陈留,我有孟卓,钱粮充足,可支撑过今年。”
曹操乐呵呵的笑着,脸色依旧还是风轻云淡。
荀彧听了,不由得微微点头,不得不说,主公这气度,的确令人钦佩,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感。
“主公泰然自若,在下佩服。”
荀彧深鞠一躬,面带微笑。
曹操目光幽幽,看向营帐之外,仿佛颇为深远。
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军士快步走进来,神色无比慌张。
“主公!不好了,鲍相刚到寿张!被黄巾蛾贼提前伏击,全军覆没。”
“啊?!!!什么?!”曹操忽然爆喝一声,那种淡定当然无存。
曹仁顿时嘴角一抽,我擦?!
说好的淡定呢?!
“鲍相呢?!”
曹操追问道。
那军士咬了咬嘴唇,几乎咬出了血印。
“鲍相战死!”
“啊啊啊!!!”
砰!!!
曹操手中的碗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一碗曹氏盖饭。
“黄巾蛾贼,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鲍相啊!!”
“集合兵力,全军出击,追去寿张,杀贼!!!”
曹仁顿时一愣。
心底里马上就犯了嘀咕:我擦?!说好的不能被情绪左右呢?!
荀彧顿时抬手拦截:“主公,断然不可,此刻杀了鲍信,这些黄巾贼肯定也在设伏等待,知道您必然会出兵!”
曹操的眸子晃动了好几下,眼中满是血丝。
“又如何,我曹操不怕此这些贼人,哪怕是死我也不可不去,文若,鲍信是何人你可知晓?!”
荀彧点点头。
他的内心也很悲痛。
济北相鲍信。
乃是二千石的重臣,手底下数千兵马,此次应当只出来一二千人,原本前日商讨好与主公合兵在寿张,设下伏兵来伏击黄巾。
结果鲍信提前去寿张却遭遇了黄巾。
难道,这是天意在折磨主公吗?
其实,鲍相不仅仅是二千石那么简单。
“在下知晓,鲍相是您的恩人,”荀彧踏前一步,深鞠一躬,面容认真无比,“但如今,需要从长计议,青徐黄巾猖獗,兵力散布,虽是乌合之众但是人手众多……”
曹操听完之后,立刻回头,怒视荀彧。
“文若!你在教我,不仁不义吗!”
“啊?!”
曹操怒喝之下,顿时盯上了荀潇,荀彧,荀攸,戏志才四人。
“满堂文武!无用之躯!恩人受难不可复仇,我枉为兖州牧!满堂无用之躯!都滚!!!”
曹操眼红之下,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许是不想被人看到这状况,直接发怒驱赶人出去,这状况,可从来没见过。
要知道,曹操下求贤令之时,为的是得到士族,寒门,有志之士的支持,聚集麾下,想要靠人格魅力让人追随。
为何要靠人格魅力呢?
因为他穷,现在穷得饭都要靠内诫令,省吃俭用。
这也养成了曹操一生节俭的性子。
忽然被吼。
曹仁立刻上前,准备安慰几句,“大——”
一句大哥的大刚出口。
曹操血红的眸子,带着些许泪水如同老虎一样盯住了他,“滚出去!”
“诶!”
曹仁一愣,很敏捷的滚了。
荀彧和荀攸也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拉着荀潇出了营帐去。
荀潇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这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悲伤可以理解,骂人干啥。
“文若兄长……”荀潇刚想吐槽几句,出来之后便见到荀彧挥了挥手,“文伯,你且去吧,有些话,我要和公达说。”
荀攸顿时对荀潇微微一礼,皮笑肉不笑的道:“恭送小叔叔。”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所以现在也是荀潇的侄子,但是若论年纪,他比荀彧还大不少……
两人商讨,不打算带荀潇,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族人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他除了会喂马,浇园,撰写文书之外,目前还没有什么长处。
不多时,荀潇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被如此冷落对待,他也不恼怒。
内心较为平静,原因无他。
他还有别的精神寄托。
“我的桃儿,哥哥给你写信。”
荀潇心里甜滋滋的想道,旋即拿起执笔,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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