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信……到底是有什么内容?
曹纯更加好奇了,可是又不敢私自偷看,这要是被发现了,恐怕这辈子都再也得不到重用。
这都还算好的,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可就……
但是不看,我浑身难受!
他已经是簿曹了啊,苍天。
前几天还只是给了几十人做宿卫,现在都可以派遣三百人了。
而且是从宿卫营中挑选。
酸。
真的酸,嫉妒,让我面目全非!
这以后路途估计比得上很多如今各部的帐下主簿、甚至是许多海内名士了。
当然,士族儒生,地位自然不同,只是这荀潇……
怎么看都很酸!他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哪来的功劳!
“文伯,恭喜了。”
“唉,我真不想要,又无法拒绝,这……”
荀潇看了他一眼,当即长吁短叹起来,“我本想兢兢业业,抄录从事便好,现在又把这等重任交给我。”
“这段时日,怕是每天连觉都睡不好,得到的不过是一堆苦劳,得不偿失啊!”
我在家睡觉不香吗?
以后怕是连给桃儿写信的时间都没了。
我的桃儿呀。
太尖锐的话,荀潇也不好一股脑吐出来,和曹纯也是刚刚喝了点酒才走心。
况且他还是曹操族弟,免得被他听了去。
听完了两人对话,典韦挠了挠头看向王二,有点闹不明白了。
“启年,这不是好事么?咋还不高兴呢?”
王二苦着脸凑到近前来,压低了声音道:“用大人的话说,装杯呢。”
“大人说取了文伯这个字,不装杯都对不起它。”
典韦茫然撇嘴,这儒生文士,道道还真挺多的。
此刻,曹纯也知道今日差不多了,人家升任了簿曹从事,该庆祝几杯,和自己兄弟再抒发一下情感。
主要是他说话可气人了,不想听,还不如走了好!
“文伯,今日这几坛好酒,刚好就恭贺了,接下来恐怕有得忙碌,咱们改日再聚!”
“好,好,子和兄长且去,你真的莫慌,别急,做好份内之事,好事很快就要来了,实在无聊,哪怕读点书呢。”
“诶,得嘞!”曹纯一咬牙,姑且听之吧!自己腹诽一万句又有什么用。
踏实等着日后有机会立功便是,或者兵马扩充之后,将领一旦少了自己迟早有机会的。
毕竟世上哪有这么多能统领上万人的上将之才。
有些人,领兵数千战无不胜,一旦上了万就不行。
这种人若是领兵几十万,甚至还有可能一把火就给烧没了!
所以,别急!机会肯定有的!
……
曹纯这一回去,心思却是真狠,也不着急了,不到处找人暗地诉说,也不去曹操那偶尔进言了。
从屯田令推广开始,各地官吏都在忙碌,贴出公文之后,还要将这百万降卒安置到兖州各郡县。
特别是东郡和陈留,以及济南济北几个腹地,荀潇还真就忙碌了起来。
当然了,他每天依然是朝九晚五,绝不加班,除非是急事需要收录分发粮食簿书。
没有的时候绝对不会停留半步。
而曹纯,除了笃行练兵之外,就是暗中牵桥搭线给荀潇送书信。
有了书信,荀潇在任上才乐呵轻松些。
每日送完信,练完兵,他还会在家中看兵书,兵法,韬略等等,有时候甚至还读春秋。
有些事,不做的时候觉得没意思,一旦做起来就停不下来。
久而久之,曹纯居然养成了夜读春秋的习惯,虽然经常一看就睡着……
但这事儿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曹操的耳朵里。
这一日刚好曹操从衙署来巡营,与戏志才一起路过曹洪营地。
发现曹洪,千里驹曹休,带着自己的义子曹真,一起在喝酒行令。
当即气就不打一处来。
冲进营帐内就杵在了门口,宿卫甚至都来不及通报,里面三将顿时眨巴眨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特别是曹真,他不是曹家之后,本姓秦,父亲曾救过曹操性命,又是多年好友兄弟,所以在曹真之父战死之后。
曹操收养了他。
并且改姓曹,收入族谱之中。
不光如此,这主帐内就他年岁最小,辈分也低,前几日刚被夸赞一句勇力过人,日后当为猛将。
现在就马上如同被抓包一样在堵在了军帐内。
“父亲……”
“主公!”
“主公……”
几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酒意全醒了,帐内鸦雀无声。
曹操眼神一凛,沉声道:“没事做吗?”
“为何在此喝酒聊天!现在是喝酒的时候吗!百万人口刚安置,而妇女老幼尚且还有桑陌未曾落实,布匹,蚕桑,席履,多需诸人引导。”
“若真的无事,其余兵马大可练兵!演阵!”
“别忘了,我们只是战胜了黄巾余贼!只是战胜了黑山贼!”
“别忘了,我们曾在卞水被徐荣杀得丢盔弃甲,若非是你曹洪将战马给我,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曹操皱着眉头,并未看到脸红脖子粗的怒意,只是朗声痛骂。
每一句都是鼓上的重捶,无论捶下的是响鼓还是闷鼓,几乎都不敢有什么怨怼之言。
三个人低着头,心里却觉着离谱。
没忘啊!
前几天不刚喝酒!
最近也练兵的呀,并没有懈怠偷懒!前几天就没开骂,怎么现在反而骂上了。
“你们看看子和!!!”
“我将兵马,重任都交托于你们之手,反倒忽略了子和,只让他领宿卫。”
“可他除了练兵演阵之外,每日囤积军备,筹措军资,还夜读春秋!”
“唯有此等上进,方可能称为上将!”
妈蛋,原来问题源头在这里!
曹纯你个憨货,还夜读春秋!
我真的是服了!
这一夜之后,曹操大发雷霆,将这三位将军骂得自惭形秽。
于是,此后在陈留驻扎的兵马几乎是日夜操练。
一直持续了数日。
终于到了一日休憩,曹洪带着侄子曹真就去找了曹纯。
结果曹纯果然又在看兵书!
说是看,实际上就是把书简攥在手中,然后倚靠在堂内木柱上发呆。
曹洪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面皮都抽麻了,一天天深居简出,结果是摆烂!
看这样子就像是自知前途无望了,在这浑浑度日呢。
前段时日我还请他喝了大酒!
“曹子和!你发什么疯,夜读什么春秋!”
“啊?”
曹纯一脸懵逼。
“我看书啊。”
“你搞什么!?你小子这些日子在搞什么?!”
“你在搞什么东西!夜读春秋!?”曹仁虽然没被骂,但他现在是军中主将。
真不敢怠慢,别人练兵那是逼着他加倍练兵。
偏偏部曲又多,一练军阵战策,那就是几日无休。
是以他听说了曹纯读书的事情,满脑子不信,自己的族弟还能不了解?
他毒书都有可能,夜读绝对有鬼!
“我现在日夜操练,不敢半点偷闲!都你害的,你小子搞什么!”
曹纯面对夏侯渊,曹洪,还有自家兄长曹仁的追问。
他只能摊开手,颇为无奈的道:“就……东搞一下,西搞一下这样子。”
“你快点说,你搞什么!!!你看什么春秋,你读什么兵法!”
“你要攻长安吗你读兵法!?”
曹洪不敢动手,曹仁是气得不行,一脚轻轻地踹在屁墩儿上,闹了足足一天。
然而,在各地官吏,文武军民,足足忙碌了三个月之后,曹纯却真的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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