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梭,一幌便到了八月,盛夏。
咸阳宫,偏殿。
“韩谈,父皇到哪里了?”
穿着一袭玄色劲装的赢斐盘坐榻上,手边还放着一卷竹简,轻声问道。
下首一名面白无须的青年恭敬的回答道:“禀公子,陛下车架已入咸阳,一刻钟后应至章台。”
“哦?”
赢斐听后,挑了挑眉。
为了等始皇帝嬴政回来,他已经在这足足呆了两个多月。
一身李存孝传承早已融会贯通,就连飞虎军传承都已经传与合适的人选了。
“韩谈,通知飞虎军,可以动手了。”
思索片刻,赢斐吩咐道。
“是。”
面白无须的青年立马下去安排了。
午时一刻,太阳高悬。
一行黑色长流从咸阳东缓缓进入渭北咸阳宫,正中央那辆六匹马拉着的奢侈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始皇帝。
“国尉,你对朕的二子怎么看?”
尉缭有些诧异道:“陛下所言可是公子斐?”
“嗯。”
始皇帝微微抬头,那不怒自威的面容全然映照在尉缭眼中。
尉缭不由得心神一震,瞳孔狠狠一缩。
他清楚的记得公子斐生于始皇帝十年,那一年吕不韦被免,嫪毐之乱平定,秦王下令逐客,李斯上书。
可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一年天狗食日,一道赤虹从天而降,荧惑当空,大地一片血红。
就在同一天,咸阳宫中诞下了一名皇子,始皇帝赐名斐,意为君子豹变,其文斐也。
公子斐生而母亡,恰逢妖星贯日,宫中流言纷起。
始皇帝嬴政以其凶戾,迁至偏殿,公子斐这才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此时此刻,始皇帝突然提到了这位皇室禁忌,究竟所为何意,尉缭实在捉摸不透。
“朕的儿女众多,长子扶苏性温和,爱民如子;三子高擅术算,有州郡之才。”
“五子将闾直脾气,习武,擅军阵之事;十八子胡亥天性活泼烂漫,余下诸子皆平庸。”
“唯有次子困于深宫,体弱多病,朕恐其早夭,只是安排御医照拂,并未多加看顾。”
“原以为他能平安一生,便是幸事。”
说到这,始皇帝嬴政眼中露出一丝怜惜。
一旁的尉缭悄然瞥见这一幕,无不震惊失色。
谁能想到被关东列国誉为无情虎狼的始皇帝竟然也有这般柔软之时,看样子公子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不似外人眼中看见的那般可有可无。
“旬月前,黑冰台传来消息,三千青壮自郿县入咸阳,屯于骊山。”
什么?
这一消息让尉缭脸色大变。
郿县距离咸阳不足三百里,历来为老秦人盘踞之地。
从郿县走出的三千青壮必然都是弓马娴熟之辈,屯于骊山,这是要干什么?
“陛下,您的意思是”
尉缭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始皇帝。
始皇帝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这小子的胆色可比他的哥哥弟弟们强多了。”
‘可不是强多了吗,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秦始皇眼皮底下练兵。’
尉缭腹谤连连。
“轰隆!”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打破了君臣二人的对话。
尉缭脸上立马浮现了诡异的神色,这是大批骑兵过境引发的震动,咸阳城内谁人敢?
瞥了他一眼,始皇帝意味深长道:“那臭小子来了。”
此时,负责守卫陛下车架的卫尉杨端和惊骇莫名,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数千人的强悍骑兵。
人马具甲,附着虎纹,持长枪,背大弓,马腹除了羽箭之外还有一柄弯刀。
像这般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哪怕是帝国最为精锐的九原铁骑也不曾拥有。
“来者何人?”
“此乃陛下车架,岂敢放肆!”
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站出身来,大声怒斥道。
“呵呵!”
“中车府令赵高,你倒是胆子不小。”
赢斐跨马上前,手中马鞭赫然挥出。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赵高直接被打落地下,发出哀嚎惨叫声。
在场所有秦军将士都看呆了。
“杨端和将军。”
“请禀奏父皇,斐前来相迎。”
随即,赢斐目视杨端和,话语间流露出淡淡的威压。
“???”
杨端和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可就在这时,始皇帝车架内走出一人,正是国尉尉缭,高声说道:“奉陛下诏。”
“命公子斐率三千骑护卫帝驾,前往章台。”
“公子,陛下请您入车内一叙。”
“嗯。”
赢斐点了点头,从墨麒麟身上下来,转而入了帝驾。
一名飞虎军士卒连忙把墨麒麟牵了下去,三千飞虎军立马转向,朝着章台宫方向行去。
那些护卫始皇帝的秦军将士强忍住心头疑惑,继续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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