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云土烧制椭圆形耐火陶罐,孤称此物为坩埚。”
“将矿石、木炭等物混合配好,装入坩埚,炉底铺碎陶通风,留出“火口”。”
“再铺上一层木炭,于木炭上安放坩埚,炉满即从“火口”点火,鼓风,便能得大量白口铁。”
“此为坩埚炼铁法。”
背负双手,赢斐一边踱步回想记忆,一边讲述道。
“唰!唰!唰!”
工曹治事公输櫑不停的挥舞毛笔,在绢帛上一一写下要点。
尽管这个坩埚炼铁法并没有得到验证,但他心中有种感觉这方法一定没错。
“选取渭水激流断,置木轮,以水冲击木轮转动,使皮制鼓风囊连续开合,达到鼓风目的。”
“同时,若是在放置木桩,以水流驱动,锻打铁片,必然能得到好钢。”
听到这话,不管是工曹治事公输櫑,还是兵曹治事司马烽全都睁大了双眼。
用水流驱动鼓风机,这显然是可以的,但是用水流打铁,这还是头一遭。
“用铁冶炼过程中,不断得搅拌,时而添加含铁矿粉,能得精钢,此为炒钢法。”
赢斐还在继续:“用生铁熔化灌入熟铁中去,经过反复锻打,可得到精钢,此为灌钢法。”
坩埚炼铁法、水力鼓风、炒钢法都是汉朝技术结晶。
灌钢法则是南北朝时期,北齐著名冶金家綦毋怀文发明的跨时代炼钢法。
短短几分钟,从炼铁到炼钢,赢斐提出了行至可效的方法。
虽然,这些方法不是很详细,但是已经能够给工曹提供参考了。
只需要一些时间,秦帝国的工匠们完全可以吃透这些方法,并且应用到实际中去。
“殿下。”
“全都记下来了。”
工曹治事公输櫑一鼓作气将这些方法记录在绢帛上。
“嗯。”
看了他一眼,赢斐这才补充道:“以钢为刃,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此为双液淬火法。”
“以调配好的泥土覆盖刀刃,入水淬火,此为覆土烧刃法,横刀便是以此法制作而出。”
轰!!!
话音落下。
兵曹治事司马烽眼都红了,赶紧督促工曹治事公输櫑:“快,快记下来。”
横刀的锋利已经超越了人们的想象,他们曾试验过,就算是帝国最精锐的铁甲也挡不住一刀。
要是飞虎军及雍君麾下的军队能够配备这种利器,那还有什么敌人能挡得住攻伐?
“是。”
工曹治事公输櫑同样激动莫名,赶紧在绢帛上记录下了这两种方法。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大秦虽然起自西陲,于周室牧马,但几百年来早已化牧为耕。”
“抛开兵甲而论,大秦骑兵远不及匈奴骑兵,就连昔日赵国的边军骑兵亦是强于我大秦。”
突然间,赢斐把话题转到了军队上面。
兵曹治事司马烽原本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凝重。
的确,从春秋以来,秦国由放牧转为农耕,于骑兵一道上逐渐退步。
试问,种地的秦人在骑马上如何能比得过生长在马背上的匈奴人,来去如风。
战国时期,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先后收服了楼烦、白羊等部,组建了赵军骑兵。
相比之下,秦国虽然也吸纳了义渠,增强了骑兵战斗力,可还是比不上赵国边军骑兵。
因而,公认的天下强军,魏国的魏武卒、秦国的铁鹰锐士、齐国的技击之士全都是步兵,唯有赵国胡刀骑士是骑兵。
哪怕大秦统一天下以后,上将蒙恬领军北伐匈奴,夺下河套地,也改变不了秦国守势。
正是因为要防备草原匈奴,秦国才会修建万里长城。
骑兵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大秦永远的痛。
“孤以骑兵之强,首在射,次于击。”
“要想在马背上射箭,就必须保持身体稳定。”
“正常情况下,双脚没有任何的支撑,悬于空中根本无法保持稳定。”
“游牧民族长时间牧马,早已养成了习惯,根本不担心稳定问题。”
“如果我们能够让骑兵在马背上有支撑,那便不输于游牧民族。”
双眸幽深,赢斐提出了一个建议。
“唰!!!”
这一建议立马让兵曹治事司马烽提起了兴趣。
这时候,赢斐从公输櫑手里接过毛笔,取出一张空白绢帛。
毛笔沾墨,在绢帛中勾勒出了一个特别的物体。
“殿下,它”
兵曹治事司马烽见后,眼睛瞪得巨大,有些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们看,这个东西分别放置于马腹两侧,上面再盖上马鞍,骑兵是不是就是能稳住身体了。”
“嗯嗯。”
兵曹治事司马烽、工曹治事公输櫑齐齐点头应道。
“此外,孤观骑兵训练,许多马匹并非是病残退役,而是因为马掌受到严重损伤,从而淘汰。”
“孤有一个想法,若是给马掌套上什么东西,是不是就像人一样,没那么容易损坏了。”
“殿下,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赢斐的这一想法却遭到了兵曹治事司马烽、工曹治事公输櫑的反对。
开什么玩笑!
人能够穿鞋子,马怎么可能穿鞋子。
“呵呵。”
赢斐摇了摇头,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你们亲自看过马蹄吗?马蹄并不是像我们人一样的肉掌。”
“如果是肉掌的话,怎么可能让马纵情的驰骋?”
“额!”
闻言。
兵曹治事司马烽、工曹治事公输櫑愣了下。
他们还真没有关注过马蹄底部是什么样子,可如果不是肉,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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