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三年六月,大秦帝国崩塌的最后时刻。
巨鹿郡方向,楚军项羽所部破釜沉舟,九战覆灭秦军王离所部。
秦军章邯部退守棘原,楚军项羽部屯漳南,双方对峙相持。
南阳郡方向,楚军刘邦所部破南阳守齮所部秦军,攻占全郡,直逼武关。
戌时一刻,黑幕笼罩着整个世界,天空中竟然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哒哒哒!哒哒哒!”
陇西通往咸阳的驰道上,沉闷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行骑兵驰骋而过,直奔咸阳而去。
“赢乾,还有多久才到咸阳?”
赢斐一手提着缰绳,沉声问道。
“禀殿下。”
“此地距离咸阳不足五十里,亥时之前,必能抵达咸阳宫。”
羽林轻骑中朗将赢乾连忙禀报道。
“好。”
“命令全军,加速前进。”
闻言,赢斐脸上的焦急之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或许是近乡情怯,咸阳有材官三万,若是调动起来,一万羽林骑未必能很快解决战斗。
更何况,内史郡乃京畿要地,生活着数百万老秦人,他们看见咸阳遭到进攻,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因此,赢斐并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一个时辰后。
整个咸阳城都没有设置城墙,一马平川,唯有渭北咸阳宫设置了宫门。
“来了,快开门。”
黑夜中,东厂提督韩谈听见了一阵马蹄声,脸色骤变,赶紧吩咐人打开宫门。
原本值守咸阳宫的郎中都是赵高亲弟郎中令赵成安排的,但是赵成眼皮子浅,东厂只花了千金就安排了数百人充作郎中,以待今日之变。
“咯吱!”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宫门渐渐打开,露出后面宽阔的甬道。
“入宫!”
刚刚赶到的赢斐神色冷峻,手中禹王槊横指前方。
“哒哒哒!哒哒哒!”
一万羽林轻骑鱼贯而入,在东厂番役的引导下,逐步控制咸阳宫大小宫室三百余座。
这其中包括章台宫、霸宫、华阳宫、宜春宫等等。
值守咸阳宫的三千郎中全都被羽林轻骑缴械,捆绑看押。
看着眼前如巨兽般伏在咸阳塬上的庞大宫殿群,赢斐眼中掠过一丝回忆,秦初也有这片宫殿群,但是比起这里来更加生机勃勃,晚间依旧灯火通明,皇帝、众臣都在彻夜处理政务。
反观秦末的宫殿群,除了摇摇欲坠的灯火,就只剩下死寂了,如何中枢,帝国能不崩塌吗?
而这一切都是赵高、胡亥所为,想到这,赢斐脸上满是厉色。
“殿下。”
东厂提督韩谈、羽林中郎将赢乾、赢坤匆匆走来。
“赢乾,即刻带人封锁少府、工坊、内库、武库。”
“诺。”
羽林中郎将赢乾听后,脸色一凛,转身下去安排了。
“赢坤。”
“咸阳宫的防卫就交给你了,让值守士卒换上郎中衣服,好戏还没开锣,别被看穿了。”
“此外,没有孤的命令,一只外来蚊子都不允许进入咸阳宫,违令者,斩!”
“诺。”
赢坤同样领命离去
二人都是秦初世界赢秦公室这一代最杰出的人选,因此被赢斐授予最核心的职务,统率一万羽林轻骑。
在他们心中,赢秦高于一切,又怎能容许任何人玷污赢秦的光辉。
从他们知道秦末历史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铲除奸逆,重整山河。
目送着二人远去,赢斐看向韩谈,沉声问道:“胡亥在哪里?”
“禀殿下。”
“叛逆此刻正在麒麟殿睡觉。”
韩谈赶紧禀报道。
“好,好得很。”
“父皇要是知道他的寝殿竟然被胡亥占据了,恐怕他得原地裂开。”
“关东封烟缭绕,无数秦人惨死叛军刀下,胡亥还能睡得这么香甜,当真是难为他了。”
“走,过去见见孤这位十八皇弟。”
赢斐嘴角含笑,一丝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只觉杀机内敛,让人望而生栗。
“诺。”
韩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赢斐身后,走向了章台宫。
没一会儿。
二人便来到了章台宫麒麟殿。
看着面前这座古朴、厚重,隐隐透着一丝霸道威严的宫殿,赢斐脸色一沉,上去就是一脚。
“砰!”
一声沉闷响声打破了整个章台宫的平静。
一道道月光从门外透进殿内,照亮了不少陈设,泛着森冷和清幽。
“混账东西,竟然扰朕安宁!”
“来人,拖出去,斩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睡得正香的胡亥突然被惊醒,无比愤怒的咆哮当场。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这位本该是帝国主宰的秦二世皇帝陛下。
胡亥这才反应过来,只觉有些不对劲,深宫中似乎有无边恐怖在孕育,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人呢?人都死了?”
“人没死,但是你快死了。”
一道身影从殿外走进来,月光照耀下,变得异常高大。
赢斐冷冷的看着床榻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杀机轰然乍现。
“你是谁?这是朕的寝宫,你竟敢闯进来,简直”
“怎么?胡亥,连孤都不认识了吗?”
什么?
闻言,胡亥抬头想要努力的看清来人。
“啊!!!”
月光下,赢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映入他的脑海,让胡亥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可能”
“你不是被朕下诏陪葬骊山了吗?”
“怎么会”
“哦?那孤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了孤一个全尸,呵呵。”
赢斐冷冷一笑。
原来秦末的他是这么死的,倒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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