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被自家夫人王氏笑意盈盈从两个小妾床上喊起来,告知刘表要让他去穰城给张绣传令时,几乎气的想砍了刘表的狗头。
迎接护卫孔融也还罢了,至少算个正经事,如今连传令也让自己去做算怎么回事?好歹刚入了城,一顿胡吃海塞,嫩肉醇酒,再搂着去年纳的两个小妾大被同眠。
结果昨天喝的多了,加之连日劳顿,还没有挺枪直入便倦的睡了过去,原本醒来之后,精神饱满,正是用武之时,谁曾想……
王氏久经人事,只是进得屋来,微微嗅了嗅,便知昨日张允定然醉了过去,她心中欢喜,让你归府之后,不去正房所在。
张允心中恼火,发起狠来便想先来上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再去奉刘表之令。王氏只见张允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柔柔道:“将军,州牧派的人在前厅等着呢。”
张允瞪了王氏一眼,无可奈何的穿了衣裳,去往前厅,随刘表所派之人一同去往刘表府中。
张允到时,刘表等人议事已到尾声,孔融正道:“陛下言宗室不固,国家难宁,今武城侯二子长成,陛下意封其中一子为侯,还请武城侯早做决断,报与朝廷。”
刘表道:“陛下天恩,可谓浩荡,文举放心,我自会于表奏中写明。粮草一事,我当令子柔亲自督运,必不误陛下讨袁术之逆贼也。”
这时蔡瑁开口道:“州牧,琮公子年幼,琦公子年长,瑁以为合当以琦公子督粮于陛下,待平了袁术,正可名正言顺以琦公子为侯。”
刘表有些诧异地看向蔡瑁,蔡瑁迎着刘表目光,坦然道:“古人言,先公而后私,瑁虽与琮公子为甥舅,不敢因此误州牧之公事。”
刘表欣慰道:“如此便依徳珪所言,由琦儿为陛下督运粮草,正好也可令琦儿一睹陛下之风采。”
孔融称谢,张允站于一旁,本神游物外地畅想着等下告退回府,如何咬紧牙关,缓急并用,将二女杀得丢盔弃甲,忽然听到蔡瑁说与刘琮为甥舅,想到蔡瑶生产刘琮之后自己偶然一瞥之下,蔡瑶迷人的仪态体貌,不由酸溜溜看了刘表一眼。
恰在此时,刘表向张允看来,见素来恭敬地张允竟在自己说话时露出这等神色,刘表心中不悦,也不显露,只是道:“将军来之正好,表章拟定之后,便可出发去往穰城,以免误了朝廷大事。”
张允和刘表目光对视,以他平日里对刘表的了解,便知不好,果然,刘表顺手给了自己一个小鞋,让自己马上出发。
明知道此刻违逆刘表不好,可连日来未获满足的欲望,经方才蔡瑁一句甥舅点燃,竟生出了些勇气出来。
张允见礼道:“州牧,诸军士未得命令,如今调集也需时间,不若明日再行出发。”
刘表本就轻视武人,见张允有异,不喜已经转为愤怒,笑道:“传令罢了,与护卫文举并不相同,何用多少军士?可直接由徳珪处领上十余人,备了干粮就可出发。”
蔡瑁察言观色,知道刘表虽然笑的温厚,只怕心中已有怒意,他与张允还算相熟,于是开口道:“州牧所言甚是,此乃国事,确是不容拖延,张将军可直接去我本部军处领人而行。”
不是自己亲兵,一路上更别想着被伺候的舒服,张允道了一声晦气,无可奈何的受命而去。
孔融不知这其中弯弯绕绕,只以为刘表急朝廷之所急,乃告辞道:“武城侯以朝廷大事为重,融深感钦佩。陛下在许都星夜盼融传荆州消息回去,今诸事既了,融亦当告辞了。”
刘表点头,道:“文举稍待。”
就手写好表文,将赵岐谢恩之表一并交给孔融,亲自送了孔融出府,让蒯亮安排人将孔融一路护送回许都。
蒯良道:“中郎将黄忠勇武过人,恰在城中,属下以为可以托付。”
“黄忠?”刘表想到刘磐送来的那只红色兔子,道:“子柔所言不差,正可令黄汉升将赤兔祥瑞一并献于陛下。”
上个月长沙攸县有猎户捉到一只毛色通红的兔子,拿到城中去卖,为负责镇守长沙攸县的刘表族侄刘磐见到,便买下后让黄忠领了帐下五十人郑而重之地将兔子作为年首祥瑞,由长沙攸县送至襄阳,向刘表贺喜。
《瑞书》上说,“赤兔大瑞,白兔中瑞”,刘表在收到这份祥瑞时也颇为高兴。奈何刘表在用这兔子逗刘琮时把刘琮吓的哭了,本是冬日,孩童易病,刘琮哭过之后,恰好起了热。不敢责怪刘表的蔡瑶便迁怒在兔子身上,为了让刘表将这兔子送出府使尽了浑身解数。
刘表有些不胜其扰,虽有些舍不得祥瑞,但也确实对刘琮突然起热有些惴惴,此番蒯良提及黄忠,想到祥瑞的刘表便索性将这祥瑞送入朝廷。
同时蒯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算是完成了族弟蒯越对蔡瑁的承诺。
原来蔡瑶说刘表不动,便向蔡瑁哭诉,蔡瑁不敢贸然去劝说刘表,便又求到了同气连枝的蒯越头上,蒯越也无甚好办法,便又找到了兄长蒯良这里。
以蒯良城府,自不会贸然参和其中,连日无论蔡瑁、蒯越如何催促,也不曾在刘表面前对于祥瑞有只言片语,直到方才刘表让他择人护送孔融,他顺势点了黄忠之名,将此事做了个滴水不漏。
蒯良道:“如此州牧当再拟一份献祥瑞书。”
刘表道:“子柔思虑周详,便由子柔为老夫拟定即可。”
蒯良应命而去,众人皆走,刘表回到府中,拿过文吏写给张绣的调令,想到张绣往日种种,以及素来恭敬的张允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其后更是推拒自己之命,却在蔡瑁一言之下受命而出,心中怒意升腾,有心让张允在张绣处吃些苦头,将此份调令扔到一旁,对文吏道:“调令重写一份,用词严厉些,好让张绣知朝廷之威。”
文吏重新写好,刘表封合调令,令人交到张允处,也无心再理其他政事,索性直接往后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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