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的屋子离那片空地很远,但是梁朝暮运气挺好,这一路过去两人都没遇上什么人。
小屁孩住的地方很是偏僻荒凉,像是一座宫殿,但是宫殿的匾额却是空白的,没有填写,甚至盈满了灰尘,都无人清扫,而小屁孩所在的屋子更是这座宫殿最偏远的一间小屋,像是下人住的屋子,内里倒是收拾的很是干净,不过啥摆设也没有,唯一的一套茶具还是有缺口的。
不过梁朝暮环顾了一圈,什么表情都没露,因为小屁孩一直怯怯的望着她,很显然是害怕自己被嫌弃。
所以梁朝暮在看完后,就笑着问小屁孩,道:“破布和针线呢?”
小屁孩看梁朝暮还是笑对着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快步拉开房中唯一一个柜子,那柜子已经老旧的出现了破洞,能够漏光了,放在一般人家怕是早就换新了。而小屁孩却从中珍而重之的拿出被藏起了针线,又从旁边拿了团他之前穿了已经破的不能再缝补成一件衣服的布料。
梁朝暮拿过布料和针线,坐在了唯一能坐的床上,开始认认真真的缝制起来。
小屁孩就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梁朝暮认真的一针一线缝制的侧脸,就像是在仰望来拯救他的神明。
一个人认真的缝制,一个人蹲在地上仰头望着。
空气中都流淌着温馨的气息。
梁朝暮缝制完,抬起头,意识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想让小屁孩给她送只康乃馨。
梁朝暮真不是一个母爱过甚的人,出于自己幼时的经历,她更多时候是一个自私的人,她被人孤立过,被人背叛过,所以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爱自己。
虽然她也会去交友,甚至她还是一个社交牛b症患者,她可以跟任何人聊上天,可能正因为被孤立过,所以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她享受被团体簇拥的感觉,但是她也很无情,她有很多朋友,但感觉哪个都不交心,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女。
所以梁朝暮还真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有耐心的坐在这里,给一个小屁孩缝制一个小娃娃,就为了哄哄他。
但梁朝暮觉得,她现在哄的可能也不是这个小屁孩,她在哄曾经的自己,那个被丢在花园里的孩子,如果那时候有个人能来跟她说一句,“你怎么在这儿呀?”会不会就能让她感到无比的慰藉呢。
一切都没有如果,所以梁朝暮即使知道这是在梦中,也舍不得让这个与她有相似经历的小屁孩哭得如此伤心。
梁朝暮将自己手中缝制好的小娃娃举起来,笑着对小屁孩,道:“喏,这个就不会化掉了。”
小屁孩一脸惊喜的看着那个小娃娃。
小屁孩给的破布是灰色的,故此这个小娃娃也是一身灰。小娃娃整体造型很是简单,就是一个大字型站立的娃娃,用布料团起来做了头,身体,四肢,再在脸上缝了眼睛和嘴巴,就没了,看起来光秃秃的。
总得来说就是一个灰扑扑、光秃秃的毫无一点美感的娃娃。
梁朝暮的手工还是很好的,做成这样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才小屁孩那布料和针线的时候,梁朝暮就看见了这个小屁孩自己都没几身衣服,能有这么一团布就不错了,梁朝暮也不可能再浪费其他布料给这个娃娃做头发,做衣服什么的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不过看小屁孩闪着泪花的眼睛,就知道他对于这样的娃娃就很是满意了。这让梁朝暮的心又揪了一下。
梁朝暮摸了摸小屁孩的脑袋,将娃娃递给了小屁孩,道:“下次有机会,送你个更好的。”
梁朝暮知道这是梦,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再哄哄这个小屁孩。她想她那颗素来冷硬的心对这个小屁孩大概早就软的一塌糊涂了。
小屁孩接过那个光秃秃的娃娃,很是欣喜的摆弄,笑着回梁朝暮道:“这就已经很好了。”
梁朝暮觉得这个小屁孩大概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不然怎么每一句话都能正中她的心,让她的心软那么一软呢。
梁朝暮叹了口气,道:“你不要这样乖巧,你这么乖巧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梁朝暮就是努力的让自己满身刺以后,发现众人因为她带刺,就再也不敢欺负她了,当然刺过多也会让人远离,所以她后来又学会了将刺藏起来,但是那刺绝对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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