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太过可爱, 裴叙忍不住又低头去亲他,没有太过深入,只是含着他的唇轻轻地舔舐,很是温情。
乔南有点沉溺在这样的温情里, 没有闪躲, 直到裴叙松开他时才想起来应该拒绝。
这样好像自己已经默认了这段关系一样。
他眼神心虚地游弋, 没敢和裴叙对视。
裴叙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替他将凌乱的衣服仔细整理好, 又揉揉他的头,询问道:“一起回家?”
乔南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回去, 但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回酒吧,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面红耳赤,要是被钱川他们看见了, 肯定会问个不停。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裴叙就推车门换到了驾驶位上, 驱车回滨江别墅。
一路上乔南都没有说话,他生无可恋地瘫在后座, 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车子开进地库停稳, 他立即推门跳下了车。
电梯门打开时,他见主驾驶车门打开,裴叙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没有下来的意思。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问道:“你不上楼?”
裴叙勾唇笑了下:“你先上去, 我平复一下。”
乔南下意识接话:“平复什——”说到一半他陡然反应过来,目光扫过裴叙的西装裤, 面红耳赤地进了电梯, 愤愤按下了关门键。
怕撞上王叔, 乔南直接上了二楼,鬼鬼祟祟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佣人,就飞快冲进了自己房间。
反锁好卧室门,他才进浴室冲澡。
热腾腾水汽升起,细密的水柱从头顶浇下,冲刷着身体,裴叙留下的那股异样感又从身体里浮上来。
乔南将热水切换成冷水。
可明明水是冷的,皮肤却还是发热发烫,乔南用手背贴了一下滚烫的脸,想起狭窄的车厢里,裴叙钳制住他的手掌,摸起来好像也是那么烫。
炙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像发了烧。
而他烧得昏了头,不然裴叙俯下身去时,他为什么没有挣扎阻止,相反还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愉悦。
倒是裴叙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眼底都是红的,太阳穴胀鼓鼓,甚至能看到额侧暴起的青筋。
和平时很不一样。
每一次喉结滑动时,都好像要将他整个嚼碎了吃下去……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难受,刚才在地库时,西装裤那么明显。
草!!!
乔南陡然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住脑。
草草用浴巾擦干身体,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洗脑式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因为太过刺激的体验,乔南意料之中的失眠了,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偏偏第二天还是早课,他艰难地起床,无精打采地洗漱下楼。
这个点也是裴叙上班的点,见他脸色不好,皱眉道:“没睡好?要不要请个假?”
乔南摇摇头,把桌上的热牛奶喝了,又拿了个三明治慢吞吞地吃。
等他吃完了早餐出门,裴叙的车已经在门口停好:“我送你去学校。”
乔南看他一眼,想着他就是造成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干脆也不和他客气,准备把这人当司机。
他去拉后座车门,却发现拉不开,于是大力敲了敲车玻璃。
裴叙降下车窗,温声道:“南南坐前面来。”
乔南和他无声对峙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裴叙倾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乔南下意识后仰身体,目光戒备。
裴叙却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点火启动。
见他并无异动,乔南这才放松了身体,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地方,还是裴叙把他叫醒的。
“到了?”他揉了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到了。”裴叙又靠过来给他解安全带,乔南实在没什么精神,加上之前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举动,就懒洋洋地享受他的服务。
结果裴叙刚解开安全带,就顺势扣住他的后脑,唇舌侵入进来。
这个吻初时带着点强硬,在察觉他并未反抗后,强劲的攻势就逐渐变得缓和起来。裴叙的舌头不断技巧性地挑动着乔南的情绪,察觉他微弱的回应后,便吻得更深。
这是个温柔又满带欲望的吻。
生理构造决定了男性在早晨时会更加冲动,乔南沉浸在这个深吻里,在裴叙欲抽身离开时,甚至勾着他的脖颈追过去,下巴抬起来,水润的唇微微启开,像在索求。
裴叙又亲了他一下,手掌捏着他的后颈,呼吸还有些沉,但仍然克制地拉开了距离:“南南该去上课了。”他眼底酝酿着欲色,笑起来时就格外性感:“等回家再继续,放学我来接你。”
他的话让乔南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猛地直起身体,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都怪裴叙!
他红着脸说不出来话,推开车门落荒而逃。
裴叙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回味地舔了下唇,眼底漾着笑。
坐在画架前时,乔南心脏还在砰砰跳。
他按了按心口,怀疑裴叙是不是给他下了降头。
不能再想他了!
乔南将调色板摆开,拿起画笔对着画纸起形。
浓郁的色彩铺开,十分钟后,乔南看着画纸上熟悉的男人轮廓沉默了。
乔南脸色一时变幻不定。
偏偏这时候邱然侧身来看他的画板,顿时意味深长地“咦”了一声:
画纸上是个男人的侧影,细节还未填充,但一眼望去,鼻梁高挺,喉结凸起明显,修长的手指像是在解领口的扣子,又像是在抚摸喉结,粗略铺色仍然能看出手指很长,关节处微粗,充满力量感……
整幅画都在凸显男性的性魅力。
“你哪儿找的模特?”邱然好奇。
听说具备这几种特征的男性能力通常很强,这要是有模特,一定是个极品。
估计不会比乔南那个养兄差。
乔南慌忙将画纸取下来,忍着羞耻道:“我瞎画的。”
邱然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乔南被她看得几乎跳起来。
好在她只是笑了下,就没有再多问:“白激动了,我还以为有模特作参考呢。”
下午放学时,裴叙果然如约来接他。
乔南在心里激烈地斗争一番,觉得自己的小胳膊肯定拧不过裴叙这条大腿,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副驾驶。
只是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又忍不住阴阳怪气:“裴总最近怎么这么闲,都不加班了,以前可是天天加班呢。”加班加到连家都不回。
裴叙侧脸看他,笑了下:“要是不加班,在家整天对着你,你又那么粘人,我怎么忍得住?”
“……”乔南觉得自己又问了个蠢问题。
他果断闭上了嘴,决定再也不开口。
黑色宾利汇入车流,朝着滨江别墅相反的方向驶去,乔南注意到方向不对:“不是回家?”
“先去吃饭。”裴叙解释道:“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乔南心里打起了鼓,警惕地想他不会想给我看他的大宝贝吧?
他不想看!!!
这种紧张感直到看见面前直插天际的高楼时,才得到了缓解。
乔南悄悄松了一口气。
面前这栋高楼是南江的地标建筑,总高度四百四十一米,地上建筑足有一百层,是国内第三高楼。它的顶层是一家非常有名的观景餐厅。
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乔南终于放下了心。
还好裴叙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两人进了餐厅,乔南才发现餐厅竟然没有其他客人,除了接待的侍者,只有缓慢流淌的小提琴声。
他四处张望,不确定道:“怎么没人,你包场了?”
裴叙“嗯”了一声。替他拉开椅子。
乔南觉得有点怪,回想了几遍,不确定道:“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吧?”
怎么搞得这么隆重正式。
“不是。”裴叙道:“只是有样东西一直想给你看,但之前时机并不合适。”他深深看了乔南一眼,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现在可以了,所以不想再等。”
因为他故意卖关子,乔南一颗心七上八下,都有点食不知味了。
等晚餐结束时,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
乔南殷切又矜持地盯着裴叙看。
裴叙轻笑,起身牵住他的手:“跟我来。”
他们从餐厅出来,顺着阶梯上了天台,乔南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觉得今晚夜色似乎格外深沉。深秋的天幕看不见星星,只有一弯孤月半悬。连四周建筑闪烁的霓虹灯都灭了,只有极远处才能看到闪烁的霓虹汇聚成夜色里的一条细线。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他神色疑惑又警惕,怀疑裴叙是不是又不安好心。
裴叙按住他的肩,将他转了一个方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
乔南定睛去看,发现无数星光在黑色天穹下闪烁。
萤火虫一样的微光朝着中间汇聚,竟然缓慢组成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星象图。
乔南听见了旋翼旋转的声音。
“无人机?”
他想回头,但裴叙却不许他错开眼睛,他的手指隔空点过一颗颗星星,在空中连成一头抽象的熊:“这是大熊座。”
乔南仔细去看,点头。
是大熊座没错。
“大熊座拥有全天最显著的星象,就在它的尾巴部位。”裴叙的声音又响起来,随着他的话声落下,有七颗“星星”相继跳了出来,金色光芒比其他“星星”要更亮,逐渐连成了一把勺子。
“北斗星的勺柄指向北极星。”
裴叙按住他的肩,带着乔南走到天台边缘,让他看得更加清晰。
他的手指顺着勺柄的位置滑动,一颗更为明亮的星星亮起来:“那就是北极星。”
深色的天穹之下,无数无人机汇聚在一起或明或暗地闪烁着,编织出一片浩瀚的星空,大熊座就在这片星空中闪耀着,在它尾部的延长线上,最为明亮最为璀璨的那颗“北极星”满载着星光,朝乔南飞来。
它悬停在乔南上方,小巧的机身上悬挂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乔南回头看了裴叙一眼,将礼盒解下来。
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是夜空的颜色,他迟疑地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架无人机,墨蓝色机身上有抽象的银色线条,仔细去看,像是“qn”的变形。线条间隙中,错落分布了几颗星辰,正是北斗七星。
而在北斗星的勺柄延长线上、飞机的尾翼部位,则嵌了一颗光芒熠熠的钻石,代表着“北极星”。
“之前送给你的那架无人机太粗糙,所以我重新做了一架新的。它运用了叙南最新的自主研发技术,是全球限量一架的概念机。下个月,它的同模机型就会上市,沿用了‘司南’这个名字。”
在古时候,人们依靠北斗七星和北极星辨认方位。
再后来,他们又发明了最早的指南针,称作司南。
星空浩瀚,每天都有无数星辰熄灭,又有无数星辰亮起,它们转动着、变化着,唯有北斗星一成不变,勺柄永远指向北极星。
就像他永远指向乔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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