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我放下来。”
谢云楼看了一会苏念,清晰的察觉到一侧不悦的视线,虚弱的对着管家吩咐。
“是。”
管家声音哽咽,立马就解开了捆着谢云楼的绳子。
因为每次谢云楼身上的毒发作力气就会变得很大,他又有武功,一般的绳子都困不住他,因而绑着的绳子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绳子。
这种绳子里面打了铁丝,能将人捆的更紧一些,但也会在手腕上留下更深的痕迹。
管家看着谢云楼手腕上几乎黑青的痕迹,有些不忍心,对苏念也就更加感激了。
多亏了这夫人,不然凭借着以往公子毒发的时长,绑的时间比这还要久,自然也要遭更多的罪。
“早就知道你不会安心呆在扬州,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去汉州。”
谢云楼虽然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脏污,但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站在苏念二人的身前,宛若竹子一般秀雅沉敛,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十分淡然的气质。
他看着楚熠寒,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视线下移,看着楚熠寒站立的双腿,他黑檀般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你还是先换衣服去吧,这么一副样子有污我夫人的眼。”
楚熠寒看见苏念眼中的那一丝欣赏,心中马上就觉得不舒服了。
伸出大掌遮住苏念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苏念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线长卷翘的睫毛划过楚熠寒的掌心,微痒,却令他的心一动。
“呵,我竟不知你何时变成了醋坛子。”
谢云楼温和一笑,看了一眼苏念被遮住的大部分的小脸,整理了一下衣袍。
“钱老,带我去换衣服吧。”
“另外,请公子跟夫人去正堂等我,派人将舅舅送去西厢房。”
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姚员外,谢云楼微微思索,出声道。
“是,公子,老奴这就去。”
管家看着谢云楼瘦弱的身子,抹了一把脸就对着苏念跟楚熠寒说道:“公子夫人,请随老奴去正堂吧。”
“恩,”
楚熠寒牵着苏念点了点头,而后向着外面而去。
谢云楼在身后注视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眼光轻闪。
又看了躺在地上的姚员外,谢云楼低下了身,冰凉修长的手指在姚员外手腕上探了探。
不一会,管家又回来了,正堂离这边没多远,他将苏念二人带过去立马就赶了回来。
看着地上昏死的姚员外,管家赶忙从怀中拿出了一枚药丸塞进姚员外的嘴中。
“公子,姚老爷没事,老奴这就让人将他送到西厢房,您身子虚弱,还请快进暗室,里面的药浴老奴已经弄好了。”
唤了人将地上的姚老爷背了出去,管家走到床榻后面的一面墙处。
轻轻转了一下角落中的一个落地大花瓶,那墙猛的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门。
“恩。”
谢云楼淡淡应声,而后走进了暗室中。
管家见谢云楼进去,松了一口气,又唤了两个小斯将室内收拾了一番。
正堂。
“你跟谢云楼认识?”
一旁的小斯给苏念二人倒了一些茶水,谢云楼的房间冷,冻的她浑身冰凉,眼下喝着热茶,她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想着刚才二人说话的那股熟稔劲,苏念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楚熠寒。
这谢家也是大隋积誉百年的一大世家,又掌管着大随的盐仓,谢云楼身为谢家盐仓的家主,身份可不容小觑。
她本以为谢氏盐仓会归顺皇室,看样子她猜错了。
谢云楼跟楚熠寒交好,难不成谢氏盐仓在为楚熠寒卖命?
若真是如此,也不怪德康帝跟太后痛恨楚熠寒,这命脉都握在别人手中,德康帝这皇位能做的安生?
而谢云楼身为谢家的家主,想必过的也不轻松,明枪暗箭怕是根本也不会少,不然为何他身上会中同心蛊呢。
同心蛊,又名焚心蛊,发作起来会像是心脏被攥在手中,心脏病就够痛的吧,种了同心蛊可比得了心脏病痛上千万倍。
但是令她好奇的是,为何魅族会给谢云楼下同心蛊?
大隋的水深不可测,眼下的局势也复杂,先是那金矿,后又是谢氏盐仓,到底魅族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她的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秘密,血液竟然连魅族的蛊都能压制。
“恩,你可是看出了谢云楼身上的毒?”
抿了口茶,楚熠寒狭长的视线盯着手中的茶杯。
怪不得姚员外说谢云楼这里的茶很好,口味也独到,看来倒是真的。
虽然他跟谢云楼很熟,也知道他中了毒,却也从未见过毒发时他的样子。
谢云楼的毒跟他身上的阴蛊毒看来不相上下,发作起来让人生不如死。
“他的卖相跟发病时的特征显示他中了同心蛊,至于解法,我并不知道,不知王爷可是听说过魅族?这同心蛊只有魅族才能解。”
揉了揉眉头,苏念打量了一下楚熠寒的神色,而后道。
“魅族?”
楚熠寒眯了眯眼,莫非是当初是十大世家之首的魅族,可是魅族早就隐士了,那谢云楼为何会中了同心蛊?
看来事情的经过只有谢云楼才知道。
“让你们久等了。”
苏念跟楚熠寒正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不远处谢云楼的身影偏偏而入。
苏念抬头望去,眼中一霎那充满了惊艳。
刚才谢云楼蛊毒发作,却依然没有对他的容貌有多大影响。
此时他换了衣服又稍作打扮,一眼看去竟是有种逼人的荼蘼。
见苏念眼中带着惊艳,楚熠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谢云楼。
谢云楼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边的笑越大的大,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抱歉今日让你们看到了那一幕,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敷上伤口可以瞬间愈合,不会留疤。”
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谢云楼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管家将瓶子接过恭敬的递给楚熠寒。
楚熠寒也没客气,将那瓶药揣进了怀中。
谢氏盐仓名动天下,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当然也很有钱,谢云楼的东西从来都是顶好的,不要白不要。
况且,他可不愿意看到这小女人身上有任何伤口。
“回去再抹,我怕扯到你的伤口,等它结痂了再说。”
楚熠寒思索了片刻,而后狭长的眸子看着苏念抱着的手指有些不悦。
喜欢一个人,哪怕她受了一点伤,都看不得。
他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但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这样才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谢云楼盯在苏念小脸上看了一会,清晰的捕捉到楚熠寒脸上的柔色,眼中多了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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