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你是布莱克!”赫敏惊恐地抽回手,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男人,赶紧跑到哈利旁边,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你——你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圈套,他就是想把哈利引到这儿来!”罗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痛苦地喊道。
“除你武器!”布莱克的声音像碎石砾在金属板上摩擦,刺耳嘶哑。他举起魔杖轻轻一挥,哈利和赫敏的魔杖就脱手而出,高高飞到空中,被他接住。赫敏立刻注意到,布莱克手中用的正是她的魔杖。
布莱克走近了一步,眼睛盯着哈利,“我料到你会来救你的朋友。”他讲得很慢,好像很久不曾与人说话了,“你父亲也会这样对我的。你们很勇敢,没跑去找老师。我很感激……这样就好办多了……”
哈利被他激怒了,不管不顾地就想冲过去,赫敏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犯傻。
赫敏一边按着哈利,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布莱克,“你把哈利引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杀哈利!那你先把我们也杀掉!”罗恩激烈地说,虽然勉强站起时他脸上更是血色全无,身体也在微微摇晃。
布莱克阴郁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会把那条腿伤得更重的。
“你听见了吗?”罗恩虚弱地说,边艰难地抓住哈利保持站立,“你必须把我们三个全部杀掉!”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人被杀。”布莱克瘦削的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哈利愤怒地挣开赫敏,大声叱骂着布莱克并向他扑去。布莱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哈利施了一个软腿咒,在哈利摔倒前把他和罗恩拎到了墙边。
两个男孩都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行动力,只剩下赫敏独自面对布莱克,而她也失去了魔杖。
赫敏挪了下步子,确保自己身后有足够逃脱的空间。她紧紧绷着身子,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口吻,问道:“如果你想杀哈利的话,何不现在动手呢?海格和邓布利多教授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没有回到城堡,到那时候,你再想动手就没机会了。”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会想杀哈利?”布莱克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容,他摇了摇脏发虬结的脑袋,用手中的魔杖指着克鲁克山,“我要杀的人是他。”
赫敏一开始以为那个“他”指的是克鲁克山,但很快她发现克鲁克山嘴里似乎还有一个东西——是斑斑!
布莱克走过去,弯下腰从克鲁克山嘴里把瑟瑟发抖的老鼠捞了出来,狠狠地捏在手里。
罗恩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爱宠被布莱克如此残忍地对待,瞬间忘记了腿上的伤痛,直接从地上硬撑着站起来,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块碎木板,狠狠往布莱克身上砸去,“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斑斑!”
布莱克没有料到罗恩会用物理攻击,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斑斑从他手里飞了出去。罗恩硬生生跳起来接住斑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哈利尽管没法站起来,也学着罗恩的样子,随手捡了个东西往布莱克身上丢去。
赫敏趁这个机会绕到布莱克身后,把他插在口袋里的魔杖都拔了出来。
“不许动!”赫敏尖声叫道,举着魔杖对准布莱克,“放——放开罗恩!”
布莱克松开罗恩,慢慢转过身,看向赫敏,笑了起来,“又是你,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
赫敏想起前几次偷袭布莱克的经历,握着魔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她还是咬牙指着布莱克,“你——你让我们出去,不然,不然我就——我……”
布莱克哈哈大笑起来,“不然你就怎么样,小家伙?你也想杀了我?做一个杀人犯?”
恐惧的颤抖从手腕传递到全身,赫敏整个人像被捏住了翅膀的甲壳虫,咯吱咯吱抖个不停。
“把他击倒,赫敏,用昏迷咒!”哈利靠在墙角,急切地大叫。
“昏昏——”
赫敏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门砰地被打开,红色的火星四下进射。卢平教授冲了进来,面无血色,手举魔杖。
“除你武器!”卢平喊道。赫敏的魔杖再次脱手飞出,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那两根也飞了出去。卢平敏捷地接住了它们,然后走到屋子中间,盯着布莱克。
尽管卢平夺走了他们的魔杖,但赫敏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她想卢平总可以解决布莱克。但是——卢平上去给了布莱克一个拥抱。
“我不相信!”赫敏失声尖叫。
卢平放开布菜克,朝她转过身。赫敏痛苦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卢平:“你——你——”
“赫敏——”卢平匆忙试图解释,但赫敏根本听不进话,“赫敏,冷静些——”
“我谁都没有告诉!”赫敏觉得自己傻得可笑,“我一直帮你瞒着!”
“赫敏,请你听我说!”卢平喊道,“我会解释——”
哈利感到自己在哆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新涌上来的愤怒,“我那么信任你,”他朝卢平吼道,声音失控地颤抖着,“原来你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错了,”卢平说,“我以前并不是小天狼星的朋友,但现在是了。让我解释……”
〝不!”赫敏尖叫道,“哈利,别相信他,是他帮布莱克潜入城堡的,他也希望你死——他是狼人!”
一阵压迫耳膜的寂静。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卢平,他显得异常镇静,尽管脸色苍白。
“这完全不是你平时的水平,赫敏,”他说,“恐怕只有三分之一。我没有帮小天狼星潜入城堡,我当然也不希望哈利死……”他的面部肌肉奇怪地哆嗦了一下,“但我不否认我是狼人。”
罗恩奋力想站起来,但痛得哼了一声,又倒了下去。卢平朝他走去,显出关切之色,但罗恩气喘吁吁地说:“别碰我,狼人!”
卢平猛然止步,然后,他转向赫敏,明显有些艰难地问道:“你知道多久了?”
“好久了,”赫敏小声说,“我——但上次看到斯内普教授给你送药的时候,我才正式确认。”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卢平冷冷地说,“你是不是查了月亮盈亏表,发现我总是在满月时发病?或者你发现博格特看到我就变成了月亮?”
“都发现了。”赫敏轻轻地说。
卢平勉强笑了一下,“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女巫,赫敏。”
“我不是,”赫敏喃喃地说,“如果我聪明一点儿,就会告诉大家你是什么了!”
“够了!”布莱克忍无可忍地吼道,用魔杖指着罗恩,“不要再废话了!快点把它给我!”
卢平转过头,也用他一贯温和的语气对罗恩说道:“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老鼠吗,罗恩?”
在罗恩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卢平和布莱克把斑斑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异常矮小的秃顶胖子。
“斑斑……斑斑……”罗恩极度惊异地喃喃自语,无法相信他养了好几年的爱宠居然会是一个如此丑陋的男人。
布莱克和卢平向哈利、赫敏和罗恩讲述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故事,试图说服他们眼前这个老鼠一样的男人就是小矮星彼得——害死哈利父母的真正元凶。
“得了吧,布莱克,你的谎话只能欺骗一群连三年级魔药考试都通不过的蠢孩子。”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赫敏他们背后响起,赫敏毛骨悚然地转过头,看到斯内普教授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
他趁布莱克和卢平不备,像卢平夺走赫敏魔杖一样夺走了他们两人的魔杖,神情愉悦地用他自己的魔杖指着他们,“闹剧该收场了,布莱克。”斯内普又看了卢平一眼,“而你,愚蠢的家伙,你今天晚上忘记喝药了——今天是满月,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卢平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布莱克也发出一声懊悔的咒骂,而斯内普看起来更得意了,“还有十分钟月出,让我们把这间屋子留给狼人先生吧。所有人,跟我回城堡!”斯内普冷笑地看着无动于衷布莱克,举起魔杖对准他,“既然你不肯自己动,那么我来帮你一下好了,布莱克。”
斯内普的魔咒还没发出,哈利的昏迷咒和布莱克化成的大狗已经冲向了他。斯内普敏捷地躲过了哈利的昏迷咒,但还是被布莱克扑倒在地上。斯内普挣扎着站起来,但他的腿还是被布莱克弄伤了。他一瘸一拐地举起魔杖,狂怒地向布莱克发射魔咒,但大狗总能灵巧地躲过。赫敏甚至可以从那双灰色的眼睛中看出嘲讽的神色。
与此同时卢平的情况变得很糟糕,他的四肢古怪地僵直着,浑身颤抖,似乎随时就要变成狼人。
“他——他要变形了!”赫敏惊恐地把哈利从地上拽起来,罗恩也艰难地指着墙壁爬起来,三人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斯内普暂时放弃与布莱克的纠缠,转过头向赫敏他们怒吼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这些蠢货!快回学校,快跑!”
卢平发出一阵可怕的咆哮,他的脑袋在拉长,身体也变长了。他的肩部弓起,脸上和手上都长出毛来,手指弯成了尖爪。
赫敏、哈利和罗恩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来时的甬道跑。就在这时,赫敏眼尖地发现小矮星彼得偷偷捡起了卢平跌落的魔杖。赫敏立刻意识到他想变回老鼠逃跑,赫敏毫不迟疑,一道昏迷咒打到了他身上。
小矮星彼得肥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挡在了他们跟前。
“怎么办,他像一个麻袋,我们——我们拖不动他。”罗恩焦急地踢了小矮星彼得,紧张地回头看向身后,斯内普、布莱克和变成狼人的卢平正在缠斗,“我们得快离开!我觉得斯内普他们撑不了多久。”
“你这个笨蛋!”赫敏一把推开罗恩,“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漂浮咒,魔咒课一年级第一节课就教过!”小矮星彼得晃晃悠悠地浮了起来,赫敏用魔杖指着他,吃力地往前走。
当他们终于走出甬道,回到学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到了更可怕的东西——摄魂怪!赫敏差点忘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学校里到处都是巡逻的摄魂怪。
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黑压压地沿湖边向他们逼来。刺骨的寒意笼罩了赫敏,让她感觉呼吸困难。赫敏再也施不动漂浮咒,举着魔杖的手软绵绵垂在身侧,失去支撑的小矮星彼得咚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赫敏听到哈利和罗恩的焦急的声音,但无法分辨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赫敏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在一点一点被冻结,她的脚重得惊人,几乎无法抬起。赫敏费力地睁大眼睛,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然后她看到哈利抽出魔杖,对上百个摄魂怪喊了些什么,然后一股漆黑的烟雾从他的魔杖尖端喷涌而出,向摄魂怪扑去。这股浓墨一样的烟雾似乎令摄魂怪感到很恐惧,它们相互推搡着躲避烟雾,渐渐远去。
赫敏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她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哈利走过来扶住她,“赫敏,你还好吗?”
赫敏扶着哈利的胳膊勉强站起来,紧张地寻找小矮星彼得的身影,“小矮——矮星彼得呢,他——他有没有逃跑?”
哈利一手扶着赫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对准还趴在地上的小矮星彼得,施了一个漂浮咒,“还在,没跑,放心吧。”
赫敏又焦急地去看罗恩,哈利叹了口气,“你应该先保护好自己,赫敏。”但哈利还是快速走到罗恩身边,检查了一下他受伤的腿,简单地施了一个愈合咒。
他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城堡走去,赫敏和哈利轮流给小矮星彼得施漂浮咒,艰难地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看到城堡的大门。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就看到邓布利多神情严肃地等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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