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办公室,邵明启便问齐昊:“咱们现在能去档案室吗?”
“不能,刚刚我同学打电话了,那个局长正陪着孟区长夫妇在档案室,而且看的就是金小姐当年的案卷。”齐昊回答。
邵明启一听,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此时他很确定自己五年前一定是只看到了车祸的一部分,而且被这一部分左右了判断,也因此成为了把心爱的女人推向深渊的唯一人证。想到那一晚隔着窗户看到的彷徨、无助的金雨乐,邵明启心里像被刀扎了一样痛。
齐昊看着心情低落的邵明启,问道:“老板,咱们现在……”
“你先回公司吧,我等等孟叔黄姨。”邵明启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
齐昊虽然有些担心他,但老板已经发令,他也只好先回去了。
邵明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心里尽是懊悔,一直挂念的人竟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监狱,毁了半生,他多想时间可以倒流呀!
没一会儿,孟安正推着妻子走了过来,只是他们也同样的神色黯淡。邵明启开口:“孟叔黄姨,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就问吧。”
孟安正叹了口气,问道:“五年前,你黄姨出车祸的那晚,你是目击者,也是人证,我想问,你是否亲眼看到小乐从车里或者说从驾驶座上下来?”
邵明启听到这一问,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痛苦地摇摇头:“我到现场时,车祸已经发生,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才以为……孟叔黄姨,你们告诉我,那天晚上真的不是金雨乐吗?”
黄微云女士回道:“昨天我见了那个姓唐的女明星,一下子想起来,车祸那晚,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位长发小姐,具体模样记不太清了,只是觉得像极了那个女明星。旁边副驾驶位子上,也是个长发姑娘,我怀疑是那个林医生的女儿。”
“小乐一直是短发,所以我们怀疑她是替人顶罪的。”孟安正接着说,“那个唐家跟小乐也算是至亲,可昨天大家相见,明显跟路人一般,这不正常。不是我挺自己战友的女儿,这小乐一看,就不是那种有坏心肠的人。”
黄微云说叹了口气,“只是现在不知道小乐是主动去顶罪还是被迫的?”
“被迫的,”邵明启声音有些哽咽,“那晚我在派出所办公厅外面看着,她开始一直不承认,后来金颖兰来了,和她谈了几分钟,她就认下了。”
黄微云难过地说:“这个金颖兰是小乐的姑妈,怎么能做出这么心狠的事?”
孟安正也一样难过:“当年媳妇儿没了双腿,我恨透了肇事人,就想着重判,没成想会让小乐受这么大的罪。”
邵明启急忙又问道:“还有办法替雨乐撤销罪名吗?孟姨,你现在不是想起当时的情形了吗?可以帮雨乐作证的。她是陪我长大的人,也是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她今天的遭遇我也有责任。”
孟家夫妇看着邵明启悔恨的样子,又听他这样说,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邵明启对金雨乐的感情。
孟安正摇摇头:“你黄姨的话现在不具备法律效力,当时天那么黑,没有路灯,没有摄像头,再加上我们现在和小乐像一家人一样,法官有理由认定我们是为了帮小乐脱罪扯的谎言。那个副驾驶位上的林小姐,也是明星,现在出来作证,就等于承认自己当年知情不报、冤枉别人的过错,找她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小乐已经认罪了,除非她自己起诉金颖兰当初胁迫她去顶罪,否则咱们也没什么法儿。”
邵明启急道:“雨乐她一定不会的,唐家养过她五年,只怕她做五年牢就是要回报这份没人性的施舍。”
“是啊,小乐认罪时一定心灰意冷,这辈子都不想跟这群亲戚有什么瓜葛了。”黄微云说。
“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先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证据,说不定真有一天小乐要反攻呢,到时候咱们也不至于打没有准备的仗。”孟安正说道。
这时,李局长的车慢慢开了过来,孟安正向邵明启摆摆手,说了句:“我们先走了。”说完,推着妻子出了小公园。
邵明启在原地呆了半晌,才打起精神来。此刻,他的整个人被怒火烧灼着,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数着:唐家,林家,唐正一,金颖兰,唐怡心,林南柳,“荣华”经纪公司,第一医院,还有没有别的人?别的势力伤害过我的女人?
他走回车里,拨通了齐昊的电话:“查一下’荣华’经纪这个阶段正在培养的艺人,想法挖过来。再找人去查一查本市第一医院院长的档案,下午上班前放到我的办公室。”五年前的证据哪儿能那么容易找,即便找到了,金雨乐也不会站出来去指认曾经照顾过自己的人。邵明启太清楚了这一点了。既然这样,那就用他的方式来为女人讨个公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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