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将至,鉴定报告还没有出来,但周进这里已有进展。
“查到了!”
徐怀一端着盒饭凑过去,“你查到什么了?”
周进将电脑对准他们,“小冷说等查清楚后就派人去他家里搜查。”
秦泷他们瞧见电脑上的信息明显一震,徐怀一疑惑的说了句,“他家有什么?”
“证据。”宁霜放下盒饭。
“张柯你带几个人去他家里搜查,剩下的跟我去学校。”秦泷沉声道。
“是!”
“铃铃——!”
电话忽而响起,秦泷很快接起来,神色凝重。
“秦队,怎么了?”张柯不由问。
“单清双出事了。”秦泷收起手机,冲他们说:“马上去六中。”
得知情况后的周进立马收拾好东西,并打给莫小冷,这次她接的较快。
“小冷,单清双出事了!”他只道。
“好。”
只一个字,她就挂断。
收起手机,莫小冷看向面前的一个中年女人,五六十岁的模样,头发略有灰白。
“你确定没看错?”
“小姑娘,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好使得很,怎么可能看错记错。”女人语里有些埋怨。
女人话落,莫小冷便转身离去。
六中,后山。
等秦泷他们赶到时,后山已经站了不少师生,围绕着那旧实验楼,那棵桂花树,而他们的目光汇集之处正是被挟持的单清双。
“没想到是他。”徐怀一的眼眸沉下。
“拉警戒线,让群众后退离开,别靠近他们!”秦泷掏出手枪打开保险,谨慎地迈着小步前进,冲前方的两人说:“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放开她!”
宁霜和徐怀一也掏出枪,分散在两边小心上前。
“我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
阴冷的低吼,声音不大,却格外阴鸷,让众人心里一怔,秦泷他们不敢再贸然上前。
周进费力地挤进人群,看清前方的两人,他不免震惊在原地。
“巩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笑的那么憨厚的人竟会是凶手,他慢慢攥紧手中折叠的纸片。
“巩哥你、你这是干什么?!”陈铭在警戒线外声嘶力竭,“难道是你杀了廖主任?!”
巩新一改往日的憨直和善,眼底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他该死!让他那么痛快的死去,还便宜他了。”
“小巩啊,你这是何苦啊”警戒线外的赵叔流下悲痛的眼泪。
巩新看到赵叔哭泣,微微垂下眼睫,左手却依旧紧握住刀抵着单清双的细脖,“赵叔,对不起”
“巩新,我知道你是想为辛加葵报仇,伤害她的廖茂华已经死了,单清双并不是伤害她的凶手!”秦泷举着枪沉声低吼。
“就算她不是杀死加葵的凶手,她也有份!”巩新将刀抵了几分,冰冷的刀锋划破单清双的细肉。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单清双悲泣着,双目布满对死的恐惧。
周进这时才恍然,原来她让我说是这个意思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用单清双引他出来!
他此时已无法评判她对不对,他害怕了。
秦泷试着上前一步,安抚他的情绪,“辛加葵只是失踪了,或许她还活着。”
“十九年了,如果她还活着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巩新狠狠地用刀抵住单清双的脖子,冲他们怒吼,“放下枪,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闻言,宁霜他们互看一眼,只见秦泷犹豫两秒便缓缓收起手枪,他们见状只好照做。
“别激动,我们手上已经没枪了,你也把刀松开。”秦泷举起双手,缓和着语气,透着丝猜疑,“你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挟持单清双,肯定还不想这么快杀死她,你也想弄清楚一些事,不是吗?”
“那个女孩呢?”巩新目光阴冷,唇边噙着抹嗜血般的笑,“把她找来,我要跟她说话。”
周进心中一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巩新,身体不由袭来到一股冷意。
秦泷回头望向还在发愣的周进,“打电话让她来!”
听言,周进掏出手机,手却有丝颤栗,还未等打出去,身后就已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弄错了,刘青凡。”
声音微哑,很轻很淡,却穿过风击落在他心口,心跳仿佛戛然停止。
他愣愣回头,看到身后不远处脸色苍白异常的人,心脏又缓缓跳动,却愈发剧烈。
“小冷”
这正是莫小冷让周进调查的事,纸条上所写只有两个字“巩新”,他在十五年前改了名字。
巩新看到她走上前,唇边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你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总感觉你很熟悉,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在乎。”
莫小冷继续向他迈去,“你逃不了。”
“就站在那里!”巩新的双眼弥着血丝,他们此时只隔着三米远,“你错了,我没想过逃走。”
“快放了单清双,你已经杀了廖茂华,别再错下去了!”宁霜冷声低吼。
巩新看着他们,忽而阴恻恻地笑了下,“谁说我杀廖茂华了?”
宁霜他们一惊,却都紧盯住巩新。
“证据呢?”巩新双目噙着阴笑,“你们的证据呢?如果不是我今天挟持她,你们根本查不到我身上!”
张柯那边还没有消息,章显亦是。
莫小冷平静地望着他,“第一次见面,你已经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巩新嗤笑道。
默而,莫小冷偏头看向警戒线外的陈铭,“19号晚上到20号早上你们没有来过这里。”
“对除了赵叔早上来巡逻,我们没有来过。”陈铭愣愣地回答。
“19号22:00到20号10:30下小雨,你的鞋底沾有泥巴。”
“就凭这个?”巩新不由讽笑一声,“即便我不来后山,也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沾上的。”
“不,只能在后山。”
“你的推理未免太可笑了。”巩新嘲谑一笑。
莫小冷指向桂树,“20号早上,你鞋底有桂花,只有后山。”
巩新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那又怎样?”
“鞋底的证据已经被你清洗。”
连同廖茂华的血液,一起被他清理干净。
“是啊,你还是没有证据。”巩新阴笑起来。
秦泷不禁觑了她一眼,不过目前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拖延。
“铃——!”
电话铃声徒然响起,震落在每个人心头,秦泷看到来电显示立马接了起来。
“证据来了。”莫小冷淡淡开口。
挂断电话后,秦泷紧眉盯住巩新,“巩新,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一个相册,上面有贺琼的指纹,并且跟贺琼遗落的相册痕迹是一致的,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贺琼!”
是张柯的电话,他此刻也正赶来。
“啊啊~贺琼啊,杀死她不费吹灰之力呢。”巩新仿佛事不关己般,回味在那晚的快感中。
宁霜不由开口,“你为什么要把相册拿回去。”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还要给自己落下致命的证据。
莫小冷忽而起唇,“照片是辛加葵。”
“贺琼不配拥有加葵的照片,她有什么脸将加葵的照片放在那里!”巩新突然嘶吼,面目狰狞。
如果照片上是辛加葵,他不能容忍。
“你经常给辛加葵父母送东西,上个月看到贺琼也在送东西便跟踪她,无意间从她口中得知当年辛加葵失踪是为了帮她,而她却在辛加葵失踪后转学搬家,你起了杀心。”莫小冷抬起眼睑,眼神依旧一片死寂,“贺琼一直备受煎熬,她知道你要杀她。”
巩新微愣,倏而阴冷地勾起唇角,“她以为带着一个十字架就能心安理得的活着?送点东西小钱就能弥补加葵的父母?杀死她我很后悔后悔没让她更痛苦的死去!”
贺琼本打算祭拜完辛加葵就走,可在看到辛加葵的父母后,心中的愧疚不断放大,于是选择留下来不时地给他们送吃的,送钱。
“小巩!”赵叔欲冲上前但被一旁的警察和陈铭拦住,“你别再做错事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陈铭也不禁红了眼眶,对巩新说:“巩哥,赵叔可是把你当儿子一样疼,你快放了单老师吧!”
“已经回不了头了”巩新望向赵叔,惨淡地笑了笑,“赵叔谢谢你我一直把你当父亲对待,你也是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周进走到秦泷身边,拿出手机,上面转载着他在警局查到的信息,“他的童年并不好,父母都吸毒,对他又打又骂十三岁的时候他父母被抓了,从此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因为有人资助所以才勉强上完高中。”
“他高中也是在六中念的?”秦泷问。
“对,他也是那一届的,不过不是一个班。”
周进拿出一张泛旧的毕业照,正是那届三班的,这也是莫小冷那天给他的。
他觉得莫小冷或许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就已经认出巩新了,所以让他仔细查巩新。
莫小冷淡漠地望着巩新,“辛加葵是第一个。”
回想过去那片段的美好回忆,他怀念而悲痛的笑起来,“加葵很好,她不嫌弃我穿的破旧,她愿意跟我一起遮雨,愿意对我笑,愿意跟我说话可是被他们毁了!”
声音由悲转怒,语调突然上升,他左手的刀子又往里抵了几分,单清双的脖颈留下丝丝瘆人的鲜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单清双哭诉着。
巩新阴鸷地盯向前方,唇边弥着玩味的冷笑,“你是故意告诉我单清双知道加葵当年失踪的真相,不怕我杀了她?”
“她不会死。”
闻言,众人怔楞住,却一时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
巩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看得起我了!”
“我说过你弄错了。”
“什么意思?”巩新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时,张柯掀起警戒线快步走上前,学生们已经被遣散到教室,已经没有多少围观群众,所以他走的很通畅。
张柯谨慎地走到徐怀一旁边,盯紧前方,“现在什么情况?”
“他承认贺琼是他杀的,但廖茂华的证据已经被他清洗了。”徐怀一凝声说。
莫小冷缓缓抬手指向单清双,“杀了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谁是真正害死辛加葵的人。”
“胡说!胡说!”巩新激动地握着刀,单清双震恐的闭上眼,他紧箍住她的脖子,拿起刀直逼莫小冷,“害死加葵的就是廖茂华!我明明把他!”
话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嘴,阴冷地笑看她,“你是想激我,让我主动承认杀死廖茂华?我还没那么笨!”
“你那满是破绽的杀人手法,以为真的没留下证据?”莫小冷淡淡一视,向桂树方向走了两步,“有人在你离开后,销毁了那些证据。”
“是脚印!”张柯忽然惊呼,“那里所发现的脚印都被践踏得识别不出来。”
开始他以为是凶手破坏的,现在经她这么一说,他很是惊诧,因为
“还有人曾到过案发现场。”秦泷冷声道。
正是他们在行车记录中分辨不出来的人,那人应该就是曾去过案发现场的最后一人!
“胡说!别说的你好像亲眼看见过一样!”巩新阴着双目低吼。
陈铭猛地上前两步,虽然他还是被警察拦住,“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廖主任不是晚上死的吗?那晚我们可是一直在保安室,赵叔来接班后巩哥就回去了!”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可以为小赵作证的!”赵叔急忙说。
莫小冷淡淡一瞥,“在你说的时间里,他的确没有杀人嫌疑。”
“那你们”
陈铭看到那空洞的眼,到嘴边的话却讲不出来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是我杀的。”巩新得意地怪笑起来,却是那么阴鸷,瘆人。
似魔怔般,他怪笑地盯着莫小冷,而对方仍然回以平淡的目光。
莫小冷看向陈铭,“你说过,那晚你很困。”
“是,我那晚是有点困,但醒来的时候巩哥还在我身边啊,当时赵叔也来了!”巩新略有着急。
“醒来你看到几点。”
“好像是十点半。”陈铭接着说:“之前我也跟你们说过了,我醒来后还跟赵叔他们聊了很久,大概有半个小时,期间清洁阿姨离开的时候也看到我们了!”
秦泷他们微怔,不由扫向莫小冷,这正在廖茂华的死亡时间里。
巩新阴笑着看向他们,“是啊警官,你们应该清楚廖茂华的死亡时间,我可有不在场证明哦~”
陈铭惊愣地看着巩新,他觉得这根本不是往日那和善又爱教育他的巩哥。
“恰恰相反。”莫小冷依旧平淡,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哦~那你倒说说。”巩新嗤笑一声。
“那晚你给他下了安眠药,在钟表上你的确没有作案时间。”莫小冷抬眸直视,“你将钟的时间调小了半个小时,趁陈铭入睡你跑向办公室,看到廖茂华出来便尾随他,在准备动手之际又听到单清双和方平林的声音,便藏身暗察。等到他们离开后,你发现廖茂华并没有死去,于是对他进行死前折磨。”
“安眠药?!”陈铭惊呼。
他那晚尤其感到困倦,原来是因为这个
“证据呢?”须臾,巩新阴戾一笑,“钟已经毁了,而且我告诉你,你所说的这个证据可不是我毁掉的。”
秦泷沉眉望向她,低语,“我们办案讲究证据,你的推理要有确凿的证据,否则都是你的猜测。”
不过,既然他承认杀死贺琼,证据也有的是时间找到。
周进不免担心地看向她,明明作案过程已经还原了,可是证据却
“当晚的清洁工说,她回到家跟往常一样是23:45,从她家到学校15分钟路程,她离开学校时已经23:30。”莫小冷淡视陈铭一眼,“你的时间被调慢了半个小时。”
她便是从清洁工家里赶来的。
“要是她眼花,记错了呢?”巩新反问。
“太巧合,不合理。”
巩新看着她冷冷而笑,“是啊,你说的太不合理了。”
“这些证据都没了,你要怎么证明廖茂华是我杀的?”巩新阴恻恻弯起嘴角。
“你会承认。”
“承认?”巩新大笑起来,“你说我会承认?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些证据被销毁不是巧合,有人在帮你。”
巩新讥讽的笑道:“你刚才也说有人,那你说说是谁啊?”
莫小冷看着他,缓缓抬手指向侧后,众人一惊,陈铭更是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你别瞎指人!我那晚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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