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宰治似乎打消了对条野采菊的兴趣,秋山竹晚顺口警告道:“你要敢破坏我的计划,我就去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
就凭两人曾相处两年,又电话联系不断,秋山竹晚也猜得出太宰治想搞事的蠢蠢欲动的苗头。
不能让他破坏稻川会的卧底计划。
说起来,在太宰治协助森鸥外篡位成功,在横滨非法组织中混的风生水起时,秋山竹晚就问了福地樱痴。
“没关系吗?”
毕竟太宰治是从他这里离开的。
“横滨和东京不一样。”他的老师这么回答:“横滨和租界离得很近,又有镭钵街在,黑手党的存在具有必要性,但东京是首都,只有政府就够了。”
福地樱痴隐约透露给秋山竹晚一个讯号,叫他帮助森鸥外所带领的港口黑手党,在横滨站稳脚跟。
“我像是会被威胁到的人吗?”太宰治睁大了眼睛:“情况反了吧秋山君,你才是会因为所属组织遇到麻烦而束手束脚的人,港口黑手党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工作的地方罢了。”
“有本事你就找到我隶属的组织。”秋山竹晚翻了个白眼:“试试我会不会被束缚。”
太宰治能去找黑衣组织晦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然,是在琴酒别找他干活的情况下。
敌人是太宰治,那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
两人抬扛抬了一会,距离去宴会的车来的时间,就剩下了五分钟。
太宰治:
太宰治叹了口气。
“我穿。”
“一定要女伴吗?”秋山竹晚挑眉:“说起来,是什么宴席,让你不惜用上一个人情。”
如果只是普通宴席,他不信太宰治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女伴。
“宴席是普通的商业宴,只是里面的客人有一位我很感兴趣。”
太宰治笑眯眯的。
秋山竹晚一挑眉:“所以?”
“事关重大,我势在必得,所以普通的女伴不行,会把事情搞砸的。”太宰治勾起唇,轻声道:“据我所知,那位客人手里有一颗宝石,叫‘沙漠之心’。”
秋山竹晚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把我摸得透透的。”
太宰治仰起头:“那么秋山君你的答案是?”
“可以。”秋山竹晚虽然直觉不对劲,但太宰治好像没有故意坑害他的必要,看在‘沙漠之心’的面子上,他同意了。
太宰治勾起唇,意味深长:“秋山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视宝石如命的男人呢。”
秋山竹晚抬眼,指了指被太宰治扔到床上的礼服:“就算是为了宝石,你也休想让我穿那个东西。”
区区‘沙漠之心’,要是他心心念念的‘诺塔娜’,他倒可以考虑一下。
太宰治啧了一声。
行吧,他穿。
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废弃场地,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边缘。
它不敢再向前开,因为前面是港口黑手党的幽灵先生,太宰治的地盘。
虽说只是个见证了前代首领遗言的少年,甚至没有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但那个少年这一年不到的所作所为
戴着黑色墨镜的黑手党成员想起那些丰功伟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么走也太麻烦了,原来那些小姐们平日都这么辛苦吗。”
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传来,黑手党成员赶紧下车,为这位年轻的先生开门,在看见前方情景后,却好像吃了定身丸一样定在原地,表情滑稽。
身材纤细的少女披散着及腰的黑色卷发,面容清秀,一身黑白的高档礼服,颈部被雪白的绷带包裹,增添了一抹脆弱。
在她身边,面上带着笑容的少年微微抬手捂着嘴,满眼带笑,乌黑的头发被发胶梳的整洁,定制西装勾勒出精瘦腰身,气质华贵。
让人惊愕的不是高档礼服和定制西装的金童玉女踩在这种废弃荒土上。
而是虽然眉眼柔和了许多,但,那女孩不是太宰先生吗。
黑手党成员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见鬼的心情。
“给我准备的竟然是这种假发。”秋山竹晚嘴角上扬,为自己瞬身携带的假发喷洒发胶:“原来太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伴?”
“不,选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是后勤部送来的,我懒得挑。”太宰治对秋山竹晚披风下的口袋啥都能掏出来已经习以为常:“秋山君的化妆手艺,每次看都觉得神奇。”
可不是吗,贝尔摩德教的。
可惜只有三个月,不然只要她愿意教,秋山竹晚就能把千面魔女的易容术也学到。
“你管那叫普通的商业宴。”秋山竹晚的声音在车里微微颤抖:“你知道你盯上的什么人吗。”
因为太宰治主动穿女装而带来的愉悦烟消云散,他上扬的嘴角放平,他看了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开始思考现在跳车还来不来得及。
“谁让森先生快穷疯了呢。”黑发的少女叹了口气,故作亲昵的依偎在少年身边,柔软发丝垂下:“秋山君,帮帮我?”
秋山竹晚往边上挪了挪,封心锁爱:“我不好男色,至少不好你。”
莫挨他。
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幽怨道:“那就当为了‘沙漠之心’?”
任谁被那婉转的鸢色眸子盯着哀求,似乎也提不起铁石心肠来拒绝。
然而,秋山竹晚非常冷漠:“那种品相的宝石我已经有一颗了,‘沙漠之心’可有可无。”
他还没那么严重的集邮癖。
不怪秋山竹晚出尔反尔。
实在是太宰治这家伙,言行前后不一,把他骗上车之前语焉不详说是普通晚宴,没有危险也不麻烦,上了车才说出真相。
那位被他看上的客人是中东石油商人艾哈曼德本埃米尔,算首富,哦,还是个王族。
秋山竹晚光想到太宰治野,没想到他野成这样。
“你想对这位一不小心就能引发外交危机的王子干什么。”秋山竹晚扶着额,满脸无语:“绑架还是暗杀,我先警告你,我对付不了他的保镖。”
就算能对付,他也犯不着为了太宰治去杀艾哈曼德,这可是死了会引起战争的超级富商。
太宰治一脸无辜:“我不是说了吗,森先生快穷疯了,当然,不是绑架也不是暗杀,只是想和他谈个生意。”
秋山竹晚大脑飞速运转。
“走私车?军火?可艾哈曼德不缺供应商。”
“是宝石。”太宰治正色道。
“哈?”秋山竹晚一挑眉:“上次你们那个大佐干部,和稻川会的交易,不是偶然得到一颗赃物想脱手,而是开创先河?不过你们哪来的货源。”
港口黑手党可从未做过宝石的生意,横滨的宝石交易,全被牢牢地把控在高赖会手中。
“艾哈曼德先生手里有啊。”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映在太宰治精致的脸上,投下一片光影:“他要开辟一条从斯里兰卡到横滨的线路,港口黑手党想要那条线的代理权。”
但是如果正常竞标,刚换了首领的港口黑手党显然竞争不过高赖会。
“”秋山竹晚被太宰治理所当然的回答震惊了两秒:“你你打算怎么做。”
“艾哈曼德喜欢赌。”太宰治伸出手,从晚礼服的领口夹出一张红桃a:“本人又财大气粗,输掉一条宝石贸易线,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的事情。”
秋山竹晚盯着那张红桃a看了两秒:“那你的赌注呢?我一穷二白,帮不了你。”
他把空空如也的两个兜掏给太宰治看:“此次来横滨,只带了两颗宝石,但拿宝石赌宝石贸易线,你确实艾哈曼德会发这个疯?”
太宰治轻笑一声:“赌注是我哦。”
秋山竹晚点点头:“赌命啊,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为什么不猜的桃色一点?”
太宰治歪歪头,如瀑般的黑发落在肩头,清纯动人,经过简单的化妆,完全看不出是个男性。
“拿美□□惑阿拉伯人,比用宝石赌宝石贸易线还异想天开。”秋山竹晚评价道。
先不说太宰治从哪把自己变成女人,就说在阿拉伯人眼中,女性的地位
太宰治啧了一声:“的确是这样,再说我也不至于为组织奉献到这种地步。”
他突然抬眼,话题一转,脖颈的白色绷带遮盖了喉结,多了一丝祭台上羔羊向神明引颈受戮的脆弱圣洁感:“入股不亏,秋山君。”
颜狗被暴击。
秋山竹晚偏过头,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条野采菊的脸:“你先说我能得到什么,我们是一起去的,你输了,我也得死。”
他怀疑太宰治女装是为了说服他。
“宝石库的挑选权?”
“多少,我要准确数字。”
“一年一颗?”
“相当高的诚意啊。”秋山竹晚一挑眉,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大方。”
“就当付之前的委托费。”
“不愧是森首领呢。”
“那秋山君你的答案是?”
“同意,顺便,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网借我用一下,我要查点东西,还有,宝石归宝石,欠的钱也要还。”
太宰治眨眨眼:“已经提前庆祝了吗?秋山君,要是输了怎么办?”
秋山竹晚撇太宰治一眼:“怎么可能会输。”
除非太宰治发疯突然想带他一起死。
秋山竹晚哽住。
……他预想的情况,好像不是不可能。
太宰治的表情失落下来,他收起那张红桃a,有些幽怨:“情报网可以借你,不过好歹给我点念想嘛,秋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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