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山竹晚做总指挥, 多国联合派出代表成立行动组的带领下,黑衣组织的剿灭工作顺利进行。
在一周内,爱尔兰, 科恩, 基安蒂等人分别在日本各处被抓捕,朗姆挟持人质妄图逃跑,被当场击毙,贝尔摩德自首, 琴酒和伏特加在开车逃亡的路上,撞破大桥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消失在茫茫大河中。
总部首领死亡,多名重要成员被捕,各大分部群龙无首, 也都陆续被警察机关抓获,一时间, 与组织有关的大鱼小虾们, 人人自危。
“竹晚, 你是不是快要归队了?”
横滨某处小洋房, 福地樱痴盘腿坐在天台地上,狠狠咬了一口手上拿的整只炸鸡,连骨头一起嚼碎。
有人在地上铺了张四五米长宽的锡纸, 炸物、烤串、卤货什么的堆了一地,还有十几瓶冰啤酒, 甚至一瓶伏特加,那些食物出锅时间不长, 路过的风都带了香气走。
秋山竹晚却感觉有点反胃。
他侧开视线, 回答道:“还有段时间才结尾, 再说,我回去做什么?”
大仓烨子已经帮他变回了原貌,比装给黑衣组织看的十五六的圆润幼态不同,二十三岁的秋山竹晚身上有股远离尘世的干净和温润,五官褪去青涩,保留了少年元气,眉目间噙着笑意,唇角上扬,堆起两小块奶腮,并不刻意,不会叫人觉得做作生厌,是很舒服的笑。
“黑衣组织都没了,你还待在外面干什么。”福地樱痴吃的满嘴流油:“再说,政府内部那些和组织有牵连的老头子,还是你动手方便。”
“……我还没回去,工作就被安排好了?”秋山竹晚嘴角抽了抽,盯着角落的花盆看:“这么大的国家,没一个需要我的组织吗?”
“那些太低级了,让你去浪费资源,合适的都有人了,再派人去也浪费资源。”
“港口黑手党?”秋山竹晚不死心。
“有立原在呢。”福地樱痴把鸡头塞到嘴里,嘎嘣嘎嘣:“再说,异能特务科要的是监察港口黑手党动向,不是毁灭,横滨还需要他们。”
“费佳看港口黑手党是不是顺眼?组合不就是他引进来的嘛。”
他们天人五衰是不是要发扬互帮互助的友好精神?
福地樱痴动作一顿,表情有些奇怪:“那是他的任务,你愿意帮忙也行,但是魔人大概率不会同意,你现在是那个组织的预备干部吧,竹晚。”
秋山竹晚点点头:“就算费佳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混进港口黑手党,也不能舍弃了这个预备干部的身份吧。”
“那你就延迟归队吧。”福地樱痴看学生央求的目光,把立刻归队换了个说法,随后,表情变得挪揄:“你五年没见条野了,不想他?”
秋山竹晚面上划过一丝孩童赌气似的气恼:“不想。”
“如果我站在秋山君的立场上,会选择杀了那位条野君呢。”
一个大提琴似的优雅声音从天台门口响起,秋山竹晚偏头看过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欢快的挥了挥手。
“费佳,为什么这么说?”
费奥多尔优雅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披风撩开,在锡纸边上的藤椅上款款而坐,和粗鲁的福地樱痴完全不相同。
“因为他于您而言,是个麻烦。”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应当有任何能影响理智的东西存在,无法控制自身感情,是极危险的事情。
秋山竹晚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费奥多尔的话,视线扫过,他动作一顿,因为秋山竹晚发现,整个天台就一个椅子。
他发出灵魂质问:“我坐哪?”
福地樱痴豪爽的拍了拍锡纸边留出的一大块空地:“坐,竹晚。”
秋山竹晚看着正对着那块地方,含着苹果,烤的焦香酥脆的烤乳猪,后退了几步。
事实证明,他的行为是对的,因为就在秋山竹晚远离烤乳猪两三米后,那烤乳猪突然剧烈上下攒动了下,然后像爆炸一样被顶开,它嘴里含着的苹果刚好滚到秋山竹晚脚边一两厘米的地方停下。
费奥多尔微笑着看了一眼这边。
一个编着小辫子的白毛脑袋从锡纸地上露了出来,一只眼睛被扑克牌遮住,露出另一只狭长银瞳,在太阳下发着浅金的光,一眼便能看出,是小丑的装扮。
“选错降落地方了吗。”
那小丑伸出手挠挠头,随后双手撑住地面,把自己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和个性的发型脸饰不同,他穿了灰色西装,很正统的打扮,是政府内部人员通用的装束。
他被福地樱痴塞给斗南司法次官当秘书了。
秋山竹晚用脚尖轻轻踢开那个沾满了酱汁的红艳苹果,让它滚到天台的边角去。
福地樱痴吃完了炸鸡,看了眼沾了灰的烤乳猪,十分可惜,又从锡纸上拿了串烤虾,皮也不剥,直接往嘴里塞了。
“老大,秋山,还有我亲爱的挚友陀思,好久不见,叫我来做什么?”
“偶尔也要组织一次内部聚餐嘛。”福地樱痴回答,顺带指了指铺了一地的锡纸,还有上面摆放的琳琅满目的美食:“联络感情。”
秋山竹晚和费奥多尔都不可置否,一个微笑着,什么也不说,一个用异能探查方圆百里哪有凳子,他才不想席地而坐。
果戈里信了,小鸟一样欢呼着奔向了美食,随后一屁股坐到一堆炸串中间,那些没有包装的食物被挤到四周,他的灰色西装也沾满了酱汁。
刚想吃点炸串的福地樱痴脑门上冒出一个井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直接顺手拾起一块炸鸡上掉落的炸酥脆的面衣,扔了过去。
“给老夫适可而止,果戈里。”
秋山竹晚也找到了椅子,在天台背后,他路过被一小块面包糠砸的头破血流,捂着脑壳郁郁寡欢的果戈里,拉了个椅子来。
“那个集会……是这里,对吗。”
一个有些懦弱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好像没有安全感的孩童,很清脆,又带了些空洞。
秋山竹晚单手托着椅子,在瓷砖的天台上发出吱咔吱嘎的拖拽声,听见动静,他转过头。
天人五衰从未露面的神秘成员,终于出现了?
那是个用羞涩的小女生的手势,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局促不安的青年,他的头发很奇特,半粉半白,披散着到腰间。
怎么说……
秋山竹晚看了眼笑而不语的费奥多尔,怒不可遏的福地樱痴,很快反应过来,没事人一样顶着一头的血去烦费奥多尔的果戈里,觉得这青年像是误入恶人会的小白兔。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被费奥多尔招呼过去,被称为‘西格玛’的青年,身上太干净了,尤其是眼睛,纯澈的像是溪间流水,亦或者……出生不久的婴儿。
对,这个西格玛身上,散发着一股与这个肮脏尘世格格不入的未被污染的干净气息,这绝不是一个成年人。
一个披着成年人皮的小孩子?
秋山竹晚对上费奥多尔深渊一般的紫瞳,回了个笑容,然后继续拖拽自己的椅子,那椅子是很华丽的皮质椅,很沉,后靠背也高,没有着力点,他拽的很费力。
“太难听了!”骚扰费奥多尔的果戈里率先受不了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秋山竹晚身边,一手把椅子抢了过来:“就和白鸽挠笼子的声音一样刺耳。”
被平白抢了凳子的秋山竹晚:?
他看了眼果戈里西装下隐隐流露出的流畅肌肉,还有变魔术一样瞬间干净了的西装,委委屈屈的开口。
“我不想坐地上。”
果戈里睁大眼,指着自己:“你觉得我会抢你的凳子!”
秋山竹晚点点头。 他觉这个喜怒无常的小丑会。
“陀思,这就是你说的另一个朋友吗,好讨厌。”
果戈里气呼呼的看了眼费奥多尔,结果没得到回应,一生要强的小丑单手扛起沉重的椅子,利落的把椅子放到费奥多尔边上。
“小丑才不做那种没品的行为,你过来坐。”
秋山竹晚看了眼那个稳稳当当放着的椅子,默默又绕回去给自己重新搬了一个。
“你不相信我!”果戈里尖叫起来。
“请您稍安静些,果戈里君。”费奥多尔缓缓开口,带着不可忤逆的威压:“人到齐,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那个……”被忽略了的西格玛弱弱开口:“开会的话,我坐在哪?”
“坐这里。”果戈里热情了拍了拍凳子。
秋山竹晚继续滋啦滋啦的拖椅子,然后看着轻信果戈里的西格玛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头丝绸般顺滑的双拼发被突然出现的荆棘丛搞得和散掉的毛线团一样毛毛躁躁,淡定的把椅子拽到福地樱痴旁边。
天人五衰,除了被福地樱痴当工具掌握,无法自由行动,不知被存放在何处的‘不死公子’布拉姆,都到齐了。
‘神威’福地樱痴,‘魔人’费奥多尔,‘小丑’果戈里,不知道称号的西格玛,还有他,‘商人’。
形容商人的词汇很多,两面三刀,狡诈,精明,八面玲珑,但秋山竹晚非常不满,因为比起商人,他更喜欢‘收藏家’,或者‘骇客’的称呼。
尽管他的电脑技术可能比不过费奥多尔。
但福地樱痴说用这个称呼就能让所有人猜不透,亮相时大吃一惊,而且情报贩子也是商人的一种,秋山竹晚就勉强同意了。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有个代号。
方便警察追捕定罪,还是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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