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扫,  发现侍立在旁的几名宦人脖子上都用红痕,明显是用绳子勒出来的。

    其中一名宦人还在瑟瑟发抖,似乎站立不稳,很可能是被鞭子抽成了重伤。

    秦始皇越看越生气,  他竟是不知道胡亥平日里都在做这些事。

    大秦的宦人并非奴隶,  不能随意打杀虐待。

    “陛下息怒。”胡姬大惊失色,当即跪倒在地,  惶恐不安。

    胡亥这孩子也真是的,  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如今惹得陛下生气,  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她也十分委屈,  胡亥不过拿宦人当马骑而已,  又没有杀死他们,  这有什么不对的?

    不说胡亥是堂堂公子,  就是外面那些官宦家里的儿女,也不乏这样玩乐的,陛下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陛下,  胡亥年纪尚幼,不知道是非对错,都是赵高此人教坏了他,  请陛下饶过他这一次。”

    “胡亥,  还不赶紧跟你父皇认错,  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不停给胡亥使眼色,  胡亥却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明所以。

    “母亲,孩儿哪里错了?为什么要跟父皇认错?”

    胡姬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秦始皇的怒气也更加汹涌,狠狠瞪了胡姬一眼。

    “你这孩子,让你认错就赶紧认错……”

    “胡姬,你就是这样教导胡亥的?”

    “陛下……”

    胡姬登时面色雪白,惊恐无比,根本不敢抬眼去看,陛下这次真的发怒了。

    秦始皇厉声呵斥道:“胡亥年幼不知是非对错,难道你也不知道?”

    “妾身……”

    “父皇,你不要凶母亲,儿臣这就认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亥吓得哇哇大哭,竟是十分维护胡姬,跟胡姬并排跪在一起,泪流满面。

    “你错在哪里了?”秦始皇沉声问道。

    “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呜呜呜……反正儿臣就是错了……呜呜呜……”

    胡亥哭得凄凄惨惨,双眼通红,眼泪鼻涕都掉了下来。

    秦始皇气不打一处来,胡亥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不知道,那朕就告诉你。”他没好气地瞪着胡亥:“你不该拿宦人当马骑,更不该鞭笞虐打他们。”

    “我大秦以法治国,他们没有犯错,你就不能责罚他们。”

    胡亥眼泪一收,神色却更加委屈:“父皇冤枉儿臣……呜呜呜……儿臣没有责罚他们,只是跟他们玩而已。而且老师说了,外面大臣家里的孩子小时候都这么玩。”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秦始皇一滞,继而无比恼恨。

    既恨赵高,也恼那些大臣,一个个居然都将律法当儿戏。

    他沉声叮嘱道:“总之以后切不可再做这种事,否则朕定会狠狠责罚你。”

    之前在史书上看到有关胡亥的记载,他还疑惑胡亥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当了皇帝居然只知道吃喝玩乐,正事是一件也不干。

    原来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转眼就快十岁,还分不清是非对错,真是被赵高与胡姬带坏了。

    “明日朕便送你出宫,得找个人好好治治你这毛病。”

    他只说了送出宫,还没决定是否要请仙子教导,毕竟仙子不是他的从属,若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原本还想找冯去疾或者李斯来教导,现在看来都不合适,谁知道这些大臣又教他什么东西?

    胡亥那句“外面大臣家里的孩子小时候都这样玩”让他无比忧心,可不敢让这些人来教导。

    若仙子愿意,胡亥一定能成长为一个有仁爱之心的人。

    “哇……儿臣不想出宫……”

    胡亥当时就又哭了,宫外哪里比得上这里?到时候肯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不想去也得去。”秦始皇目光一沉,懒得听他哭诉。

    “哇……”胡亥哭得更加凄惨,声嘶力竭。

    胡姬也拿手帕抹着眼泪,心中一片冰凉。原以为可以得偿所愿,让胡亥拜仙子为老师,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万一陛下给胡亥找个丝毫不受重视的,胡亥的前途就完了。

    ……

    宫中闹得热闹,正盘点着家当的灵桑还丝毫不知情。

    她正一袋一袋数着灵石呢,都是准备用来布置聚灵阵的。

    等田地开垦完毕,她准备将仙宫方圆五十里都笼罩进来,而不仅仅是那四万五千亩地。

    布置这么大范围的聚灵阵,所耗灵石可不少,也就是她存量多才敢这么玩。

    毕竟在修仙界近两百年,后期又是渡劫期的大佬,弄几条灵石矿脉还不在话下。

    别说一座聚灵阵,就是一百座都没问题。

    为了获得足够的信仰之力,这点付出还是值得的。

    而且以后去了仙界,这些灵石就用不上了,到时候得换成品质更高的仙石,不用掉也是浪费。

    除了灵石,还需要一些别的材料,她都一件一件清点出来,归置在一起。

    如今田地开垦顺利,两万人一起行动,效率非常高,约莫再有几日就能全部搞定。

    许是秦始皇诏告天下起了作用,随着她的名声渐渐传开,最近每日都能收获上万信仰力。

    等第一批灵植收获、推广,大家尝到了效果,相信会收获更多的力量。

    翌日,她刚炼化完新吸纳的一批信仰力,金色力量已经将元婴左手完全覆盖住,忽然有仙婢通报秦始皇前来拜见。

    自那日秦始皇恭贺仙宫降临回归后,这还是首次来拜访。

    “请陛下进来吧。”

    她站起身来,身形一动,登时出现在大殿里。

    秦始皇今日前来像是微服私访,只带了蒙恬以及少数黑甲精锐护卫,并没有带着胡亥。

    就算很想请仙子教导胡亥,也不可贸然将人领来,否则就太不尊敬了。

    “见过仙子。”秦始皇面容和善,礼数周全。

    “陛下不必多礼,请上座。”

    灵桑颔首致意,又吩咐婢女呈上瓜果点心与茶水,一边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秦始皇依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灵桑这才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朕近日推出了一系列政策,造纸、海水晒盐、于咸阳城黔首派发灵植种子,并令咸阳城所有里正前来此地学习灵植种植经验。”

    “改革军队,挑选出十万精锐以备打造百战之师。此外,朕还让人去函谷关寻陨石,以及在咸阳城、琅琊郡、汉中郡及三川郡四处为仙子修建仙祠。”

    秦始皇侃侃而谈,一口气诉说了多种改革与政策,随即顿了顿。

    “唯有一事尚且拿不准主意,想请仙子把关。”

    他归来时间不长,做的事情却不少,他要改变大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按照史书记载,今年他就会派大军攻打百越,五十万大军以五路进发,历时三年方将百越拿下,伏尸百万,极为惨烈。

    可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他要等大秦建成一支百战之师以后再去攻打,届时兵强马壮,不愁粮食,定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

    所以,现在必须先休养生息,种植出足够的灵植,打造出足够的武器,以及培养出足够强壮的将士。

    灵桑心中一动,秦始皇的办事效率可真高,这才归来几日,居然就推行了这么多政策,而且都是有利于大秦与黔首的。

    更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还为她多修建了三座仙祠。

    这份回馈,她感受到了。

    “陛下请讲。”她敛起笑容,认真了些。

    秦始皇忽然郑重起来:“朕想改革选拔官员制度,唯有如此,才能彻底废除权贵把持朝政的局面。”

    之前他废除分封制,改为郡县制,就有这方面考虑。但如今看来还不够,朝堂上的官员几乎都是世袭而来,像李斯这样从民间来的少之又少。

    而世袭来的这群官员未必有多大本事,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庸才,混吃等死,且思想顽固不化。

    大秦想开创盛世,就必须改变这种局面,给予天下学子更多的机会。

    “陛下此计甚好,不知陛下想如何改革?”

    灵桑暗赞,不知是不是读了史书的缘故,秦始皇与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念头更加通达。

    “朕想以考核的形势来改革。”许是得到灵桑的认可,秦始皇颇为欣喜。

    “天下读书人不少,却都埋没于民间,不为朕所用,这是何等损失?”

    灵桑微微讶异,秦始皇居然想到了考核,这不就是后世的科举吗?当真让人惊奇。

    按照正常时间来讲,科举政策直到隋朝时期才萌芽,唐朝正式确立。

    陛下这一举动,直接提前了八百多年。

    科举政策虽然有弊端,但在选拔人才方面绝对功不可没,至少比如今的世袭制、举荐制强得多。

    这让无数贫穷书生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也选拔出无数贤臣,为国家做贡献。

    “陛下所言乃是科举制度,这的确是选拔人才的好途径。”

    “科举制度?”秦始皇好奇:“仙子知晓这种选拔方式?”

    灵桑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这是数百年后才会兴起的一种制度,陛下如今可是提前了数百年。”

    秦始皇登时朗声一笑,原来他竟有如此成就,难怪会得到仙子的肯定。

    只听灵桑又说道:“只是,如此一来陛下定会得罪权贵,引起强烈反对。”

    秦始皇笑容一收,漆黑的双眸蕴藏着几分讥诮,睥睨天下之势展露无遗。

    “朕不怕得罪权贵,只怕此计不够精妙,不足以让我大秦强大。”

    所以他才来请教灵桑,他想知道的是此计是否可行,而不是担心别的。

    “既如此,陛下尽管放手去做便是,此计可行。”灵桑失笑,这才是她认识的陛下。

    秦始皇愿意举行科举招纳读书人为官,就不会再背道而驰“焚书坑儒”,留下一身骂名。

    且,如此举动也会极大程度收拢民心,说不定还真能选拔出一批不错的人才。

    比如名垂青史的汉初三杰:张良、萧何与韩信。

    思及此,她提醒道:“陛下不仅可以进行文考,也可以进行武考。”

    “仙子所言甚是。”秦始皇赞同,灵桑这话可谓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关于科举制度,朕如今也只是萌生一个想法,届时恐怕还需要请仙子出面指点一二。”

    “可。”

    秦始皇心满意足,这下他就放心了。

    “朕还有一事想请仙子帮忙。”

    “陛下请讲。”

    秦始皇有些迟疑,之前是公事,此事却是私事。

    “朕有公子二十三人,最重视的乃是扶苏,扶苏性格儒雅,贤能睿智,只可惜跟儒家走的太近,令朕不喜。”

    “仙子大爱于天下,厚德载物,又学识渊博,是以朕想请仙子为扶苏师,予以教导。”

    “旁人的话扶苏恐不听,但仙子的话他定会听从。朕愿拜仙子为太傅,于三十六郡为仙子修建仙祠。”

    灵桑微微一怔,陛下为了扶苏也真是费尽心思了。

    秦朝原本已废除太傅一职,为了让她名正言顺教导扶苏,居然又要恢复,还要为她在所有郡都建造仙祠。

    不得不说,此事让她很动心,她来大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扬名然后收获信仰力?

    若是各地都都建造仙祠,于她而言绝对事半功倍。

    “陛下用心良苦,我若是拒绝,倒显得狭隘了。不过,太傅一职便罢了。”

    “仙子高义。”

    秦始皇赞叹,他不喜扶苏太亲近儒家,至于别的大臣又恐收服不了扶苏,唯有仙子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胡亥,反倒只是附带。

    “朕还有一子,名为胡亥,仙子想必知晓,乃是史书上所记载的秦二世。”

    “朕疏于管教,之前命赵高教导他,却不想赵高此人品行不端,连带着胡亥也被教得不知善恶,目中无人。”

    “是以,朕想请仙子一并教导于他。朕对他期望不高,希望能扭转性子,当个有善心之人便是。”

    灵桑无奈,这是买一送一呢?

    胡亥原本由赵高教导,赵高一死,他就没了老师,秦始皇看过史书之后估计也不敢再让别的大臣来教导,所以找上了她。

    这是不想再二世而亡啊。

    胡亥即位之后,对他的兄长与姐妹可是大加残害,杀死了所有人,其中十个公主更是被肢解,当真残暴到了一定境界。

    “陛下,这是否不合适?”

    她不太想教导胡亥,胡亥一听就是性子顽劣之辈,俗称熊孩子。

    面对这样的孩子,一拳揍死方能解气。

    可那是秦始皇的儿子,若真揍死了,秦始皇肯定不乐意。

    许是知道她心中顾忌,秦始皇正色道:“仙子不必顾及他的身份,就当做寻常孩童教导,他若是不听话,随仙子责罚。”

    灵桑微微扬眉,随她责罚?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收拾熊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

    “既如此,我就收下此二人。也希望陛下信守承诺,任由我教导,无论如何也不干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始皇朗声一笑,既然决定将兄弟二人送过来,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忽然想起一事,秦始皇从宦人手中取过一个黑盒子递给灵桑。

    “这是胡姬送你的小礼物,朕也不曾看过。”

    灵桑好奇,胡姬送自己礼物做什么?是希望自己多照顾胡亥一些?

    神识扫过,里面居然是一座仙女白玉雕像,雕像不大,做工却极为精致,分明就是她的模样。

    这位胡姬倒是有意思。

    “请陛下代我谢过胡姬,我会好好照顾胡亥。”

    至于怎么照顾,就看胡亥的表现了。

    于是第二日上午,兄弟两个就站到了灵桑的面前。

    扶苏本就在东边村庄里干农活,被知会后很快就过来了,还穿着那身粗布麻衣。

    干了十来天的活,原本白皙光泽的脸颊晒得又黑又红,一双手也变得粗糙不少,还有一些口子,身形倒是更结实了些。

    这模样,怕是放到秦始皇面前,秦始皇都认不出来了。

    胡亥则是由蒙恬亲自护送过来,一路上又哭又闹,烦的蒙恬干脆用布堵住他的嘴巴,直到进入仙宫才取下。

    胡亥凶狠地瞪着蒙恬,蒙恬冷冷一笑,压根不怕他。

    自从听蒙毅说起按照历史发展,胡亥即位之后会将他们兄弟逼死,他就看这个小屁孩很不顺眼。

    如今好了,被送到仙子这里来教导,呵呵,有他的苦头吃。

    兄弟两个一个是长子,一个是老幺,年岁与身高差距都极大。

    秦朝以身高论是否成年,高于六尺便是成年,矮于六尺被视为未成年。这个时代的一尺约莫后世的231厘米,换算过来也就一米四。

    显然,扶苏远高于这个高度,胡亥则远远没达到。

    “见过仙子。”

    扶苏躬身行礼,双眼中盛满恭敬与景仰。

    这段时间他与黔首们一起劳作,体会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知晓的东西。而且黔首们对仙子都极为推崇,还跟他讲述了许多在仙山上的事情,使得他对仙子更加钦佩。

    “哼!”胡亥却是小脸扬起,翻了个白眼,十分抗拒。

    他眼圈又红又肿,许是哭了一路,因此怨气极大。

    “胡亥,不可对仙子无礼。”

    扶苏面色一沉,胡亥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仙子对大秦贡献巨大,且身份高贵,于情于理胡亥都不该如此。

    “兄长,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宫。”

    胡亥登时满脸委屈,两手抱着扶苏的胳膊,眼看又要哭起来。

    扶苏斥责道:“父皇让你我二人拜仙子为老师,这是对你我二人的看重,你怎可如此没有礼貌?”

    “父皇曾言,你若不听仙子的话,便任由仙子责罚。”

    “哇……”胡亥登时吓哭了,他不要留在这里,他不要被责罚。

    扶苏面色黑沉,只觉得十分没脸,今日是拜仙子为师的大好之日,胡亥却这般表现,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碰!”

    就在这时,矗立在墙角的大花瓶忽然四分五裂,登时碎片飞溅,洒落一地。

    胡亥大惊失色,一时间连哭泣都忘记了,骇得面色发白。

    扶苏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不听话,当如此花瓶。”

    灵桑淡淡一瞥,容颜清冷,似笑非笑。

    那一瞬,胡亥竟是被她瞥得脚底窜起一股凉意,打了个寒颤。

    “你,你居然想杀了我?”

    胡亥吸了吸鼻子,畏惧地躲在扶苏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来,面露惊恐。

    灵桑意味深长一笑,指尖赫然弹出一道光华,白光覆盖,裂成碎片的花瓶居然很快自动粘合,最后恢复如初。

    胡亥张大眼睛,陡然明白了灵桑的意思,于是小脸更加惨白了。

    这个女人好可怕,这是说杀了他又能把他救回来吗?然后下次他不听话又把他给杀了?

    不要啊!

    胡亥瑟瑟发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他不要留在这里,他会被折磨死的,父皇母亲救命啊!

    见他如此模样,灵桑微微一笑。

    “你不愿拜我为老师,我也不想收你为学生。若非看在陛下的面子,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踏入仙宫半步。”

    胡亥面色涨红,却是不敢反驳,万一这个女人一生气,把他给四分五裂了怎么办?

    看他被吓住,灵桑微微颔首,当即吩咐道:“思柔,带他下去换衣服。我这里没有王孙公子,只有普通人。”

    “是。”思柔抿嘴轻笑,这个小家伙恐怕要遭罪了。

    不过她并不同情,普通人能干的活,扶苏公子也能干,胡亥为什么不能?

    仙子总跟他们说平等,虽然现在做不到完全平等,但心里已经燃起这样的火苗。

    所以,她并不认为胡亥就高她一等。

    “呜……”胡亥又开始哭,他不要换衣服,他不要当普通人。

    “父皇救命啊……儿臣要回宫,儿臣不要留在这里……呜呜呜……”

    “带下去吧。”

    灵桑倒是面色如常,既没有笑话,也没有生气。

    思柔立刻上前牵住胡亥的手,同时一手在他脖子上轻戳,胡亥的哭声戛然而止。

    胡亥惊呆了,张嘴大喊大叫,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由一脸惊悚。

    “还是仙子有办法。”扶苏感慨,耳朵终于清净了,胡亥就该让仙子好好治治。

    思柔将胡亥带了下去,扶苏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过老师。”

    既然拜仙子为师,那就该以师生相称。

    “起来吧。”灵桑目露赞赏,历史上若非胡亥篡位,由扶苏即位的话,一定是一位明君。

    “与黔首劳作数日,有何感想?”

    扶苏双眼明亮,兴奋地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唯有真正成为黔首,才知道黔首的艰辛。”

    “开垦田地,洒下种子,待禾苗发芽生长,再结出果实……”

    扶苏的笑容洋溢着幸福,那种感觉奇妙到难以言喻。

    当然,也彻底体会到了种田的辛苦。

    灵桑轻声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对,就是如此。”扶苏眼睛越发明亮,仙子这几句诗真是道尽了黔首的一生。

    “你能明白黔首的辛苦就好。”灵桑心怀甚慰,含笑说道:“一个月之期结束,便可以来仙宫学习别的了。”

    “谢老师成全。”

    扶苏躬身一拜,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干劲十足。

    就在此时,胡亥也换好衣服被思柔领了出来,一张嘴都快撅到天上,要哭要哭的模样。

    “嗯,换上这身顺眼多了。”灵桑打趣了一句,胡亥却拉长一张脸。

    思柔给胡亥换了一件深蓝色的粗布麻衣,腰间还系着一条布绳,穿着一双布鞋,全然没有之前的奢华名贵。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仙宫里的一名奴仆。”

    “我不要当奴仆!”

    胡亥委屈不已,他可是大秦公子,凭什么给这个女人当奴仆?

    灵桑道:“陛下本想让你拜我为老师,你自己不乐意,那就只能当奴仆了。”

    “我……”胡亥正想改口,却被灵桑打断了。

    “如今便是你乐意,我也不乐意,所以你只能当奴仆。”

    胡亥委屈又愤怒:“你欺负人!”

    “嗯。”灵桑坦然承认,随手一指外面院落,吩咐道:“既然是奴仆,就得干活,否则没饭吃。距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去把院子打扫干净吧。”

    “你!”胡亥大怒,这个女人还真指使他干活啊?

    灵桑面色一冷,霎时间,整个大殿都如同被冰冻,一片片雪花凭空落下,落在胡亥的脸上,冻得他一个激灵。

    胡亥彻底被吓倒了,登时惊恐地快步跑出去,接过婢女手中的笤帚就胡乱挥扫起来。

    他哪里干过这种活?把一块地越扫越脏,落叶弄得到处都是,都快急哭了。

    扶苏笑道:“难怪父皇将胡亥也送到这里来,天下间也只有老师才能治助他了,希望他这性子好好改一改。”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灵桑收敛力量,大殿中的雪花登时烟消云散,恢复如初。

    秦始皇以前太宠着胡亥了,赵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有胡姬,估计也相当纵容。

    人之初,性本善,胡亥也不是生来就这样顽劣,都是因种种原因才变成这样。

    所幸为时不晚,现在掰还能掰回来。

    “老师所言极是。”扶苏目露崇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胡亥如此乖巧的模样。

    灵桑看了他一眼,暗道扶苏恐怕还不知道秦始皇把他送来这里的原因,胡亥好掰,扶苏恐怕反而不好掰。

    扶苏一月责罚之期尚未满,于是拜师之后又迅速离开了。

    “兄长……”

    胡亥满眼祈求,他也想离开。

    “嗯?”灵桑不知何时走到面前。

    如听见魔鬼之音,胡亥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边扫边掉眼泪,呜呜呜……谁能来救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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