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任何人见被关押在大牢的柳家的人,是谢淮昱下的命令。邢大夫人想不通柳施钗为什么能够进大牢见柳家的人。
莫非如今在京城还有人敢帮助柳施钗?
一旁的韦嬷嬷说道:“奴婢刚才询问过了,柳小姐之所以能够进大牢,是因为大理寺卿齐大人发了话。”
“齐封甫?”
邢大夫人的眉头蹙起,说道:“齐封甫为什么会突然松口让柳施钗见柳家的人?难道是陛下下的命令?”
邢大夫人想到刚才柳施钗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媚意,柳施钗如果真的与男人有染,那个男人莫非是谢淮昱?
可是邢大夫人仍然觉得不可能,柳施钗从前一向对谢淮昱不假辞色,谢淮昱怎么可能不怨恨柳施钗从前的所作所为?
以柳施钗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做出委身谢淮昱的人。
韦嬷嬷恭敬说道:“听刚才那位狱卒的话语中的意思,柳小姐这次进大牢探望柳家的人,陛下似乎不知情。”
邢大夫人的眼眸中浮现讶异,说道:“你的意思是,柳施钗这次进大牢探望柳家的人,是齐封甫瞒着陛下自作主张?”
韦嬷嬷说道:“夫人莫非忘记了,齐大人的同胞妹妹从前与柳小姐的关系十分要好,柳家出事后,听说齐大小姐不只一次要求齐大人帮忙寻找柳大公子的下落,这次想来齐大人也是看在齐大小姐的面子上。”
邢大夫人听见韦嬷嬷的话语,皱眉不语。齐封甫出自京城士族齐家,曾经还给谢淮昱做过一段时间伴读,齐封甫与谢淮昱自然关系匪浅。
齐封甫如果不忍同胞妹妹伤心,徇私让柳施钗见柳景玺也有可能。
邢大夫人对韦嬷嬷说道:“你让人盯着镇国公府,看柳施钗这段日子是不是在镇国公府,有没有男人与柳施钗接触。”
邢大夫人认为谢淮昱不可能还看得上柳施钗,这次柳玄棣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谢淮昱没有立刻处置柳家的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不可能还对柳施钗怜香惜玉。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觉得不安。
想着,邢大夫人不禁又恼恨没有早点儿让柳施钗与邢沉昀解除婚约。如果不是最近威远侯被革了官职,她也不会没有心情再理会与柳施钗解除婚事的事情。
如此看来,柳施钗就是一个祸害,邢沉昀与柳施钗的婚约,还是越早解除越好。
……
柳施钗没有将遇见邢大夫人和韦嬷嬷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如今心神都在兄长和柳家的事情上,实在是分不出心神来关心其他的事情。
柳施钗坐靠在马车内的长凳上,腰身纤细,小脸莹白与娇媚,垂眸思索着先前在大牢时,柳景玺在地上画的那幅画。
父亲死后,镇国公府的爵位便落到了兄长的身上,兄长自幼被父亲严格教导,年纪轻轻便非常出色,虽然一时及不上威名赫赫的父亲,却绝对不是靠着祖上的荫庇,只有一个空架子的纨绔子弟。
她从来不相信兄长会与周国的将领串通。三个月前的那场战役太蹊跷了,两军对战前,兄长莫名其妙不见了,原本应该打胜的一场仗却是输的彻底,然后兄长还被指认与周国的将领串通。
这一切皆是有人提前预谋吗?
指证兄长串通敌军的那个人可以撒谎,兄长与周国将领的通信也可以伪造。
柳施钗按了按眉心,手指白嫩。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知道画中的另一个男子是谁。
孙管家在镇国公府多年,京城各府邸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柳施钗本来想回一趟镇国公府,与孙管家商量一下兄长的事情。
不想车夫却告诉她,谢淮昱去了橝园。柳施钗只好打消了回镇国公府的念头。
……
马车在橝园停下,车夫将厚重的帘子掀开,柳施钗扶着莺翠的手下了马车。
谢淮昱来了橝园,她自然是要去伺候谢淮昱的。柳施钗不敢让谢淮昱久等,她松开莺翠的手,便踏进了橝园。
柳施钗进屋的时候,正好与谢淮昱淡漠的眼眸相视。
柳施钗的脚步一滞,眼睫颤了颤,生出一种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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