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赶来礼堂的保安还没有走掉,这会儿看读书会发生骚动已经火速赶了过来,封闭了礼堂,暂时不允许学生离开。
那么多昂贵的器材被砸,不光保安,连学校校长都闻讯赶来。校长带着一大批人铁青着一张脸浩浩荡荡的进来,然后看见碎了一地的器材,刚才还绷着的脸霎时绿了。他冲傅文洲点了点头,开始向学生了解情况。
“怎么回事?”
有学生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校长之后,校长看向了那个手上还流血的女生。
“所以,是因为你的布偶猫才导致这些摄影器材被毁吗?”
不得不说,校长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毕竟学生时代最怕的两件事,一是学习,二是老师。
陆知远冲着冬瓜喵了几声,“完了兄弟,你的主人这下惨了。”
冬瓜趴在傅文洲身上倒是一脸淡定:“她才不是我主人,动不动就打我,最近还计划要把我扔掉。我早就想跑了。”
两只猫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就躲在傅文洲身上看热闹,倒是有好事的学生把她要丢猫还打猫的事说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上午在图书馆自习的学生。
“你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捂着手哆哆嗦嗦的交代了。
“动物科学系,你的老师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
“……不抛弃、不放弃每一只动物。”
校长沉默的盯着她。这种眼神陆知远见过,他的同类愤怒或者即将捕食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凶狠不加掩饰的眼神。果不其然,校长看了眼和他一起来的一个人。那人会意后,拿出手机翻了几下,替校长传达了他的意思。
“刚刚查看了一下你的资料,是今年即将毕业的学生。但是你违反学校规则,私自抚养宠物,并且在毕业之际还打算遗弃它。”
那女生插了句嘴:“我还没扔呢!而且很多人都那么干,凭什么就处罚我一个!”
“没扔,也就是你承认这只布偶猫是你的宠物。我刚才简单计算了一下,这些被毁掉的器材加起来价格超过百万。所以学校方现在希望你全额赔偿设备损失,同时手写一封道歉信放在学校官网上,我们也会对你做出通报批评。等以上的事情全部结束,你才可以领取你的毕业证。”
那女生的脸刷一下全白了,再加上她身上那件白裙子,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的女鬼。
还是被公开处刑的那种。
毕竟临近毕业,谁也不想自己的毕业证被扣在学校。毕业证一旦没有,无论是找工作还是考研,都没法继续进行。
冬瓜此刻舒爽的在傅文洲身上摇着尾巴,“活该,也不枉我挨了这么多年打。本来我都做好离开前和她决一死战的准备了,真是苍天有眼!”
陆知远看了眼冬瓜,发现它尾巴和身上有些地方没有毛,应该是有伤口导致的。
周围的学生这会儿正在被疏散,已经离开了一大半。等到学生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女生像是才接受了这个处罚,她点了点头,朝傅文洲身边走去。
而冬瓜对她的到来显得很抗拒,“救救我啊兄弟,我被她带回去保不齐要被她打死。”
它在傅文洲的身上不断挣动发出哀嚎,但傅文洲听不懂冬瓜的叫声,只有陆知远能。
傅文洲安抚了一下冬瓜,在那女生伸出手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把冬瓜给她。
“你把冬瓜带回去后,打算怎么办?”
“……好好抚养。”
“如果你爸妈依然不同意你养猫呢?”
那女生沉默了,显然是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
傅文洲这会儿身上被冬瓜还有陆知远挣动的都是猫毛,但他也不在意。他抱着两只猫朝校长走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现在的状况我很担心,继续把冬瓜交给她抚养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我愿意赔偿这些摄影器材的损失。”
那女生猛地抬起头看向傅文洲。傅文洲瞥了她一眼,说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她要在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实习一整年,在这期间校方还有我会不定期派人去考察她的工作成果。等到确认她可以善待动物之后,你们再把毕业证发给她。并且,我要带走冬瓜。”
陆知远怀疑傅文洲脑子坏了。他是头一个长时间碰自己没出事的人类,现在却主动要担下这么大一笔损失。他现在看向傅文洲,都觉着他身上明晃晃的写着“冤种”两个字。
倒是冬瓜很高兴,乖顺的趴在傅文洲身上,不挣扎也不闹了,显然很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校长看向那女生,“问你呢!你是打算赔偿上百万的损失带走冬瓜,还是延毕一年,去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实习?”
傻子都会选,那女生哭哭啼啼的选了后者,还对傅文洲鞠了一躬道过谢才转身离开。
这下换校长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手看向傅文洲,“文洲,麻烦你今天跑一趟,还出了这么个事,我们这……”
校长吞吞吐吐,显然是不太好意思。
傅文洲倒是挺坦然的,“怎么?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和我一起赔钱,咱俩一人一半。”
“哈哈,这……不合适吧。”
傅文洲比校长高约莫半个头,他低头瞟了眼校长,“不想赔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先走了。”
他说完抱着两只猫径直路过校长离开了。
陆知远怀疑傅文洲这人精神分裂,怎么对着人和对着猫的态度可以这么天差地别?
他窝在傅文洲怀里闲着没事,就冲着冬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冬瓜不以为然:“有吗?我倒是感觉主人脾气温和,对谁都春风和煦的。”
……你要不要滑跪的那么快。
傅文洲回到了那个门板都不剩的化妆间,他把西装脱下来和之前那件放在一起,就穿着件白衬衫在沙发上坐下了。今天一天,冬瓜和陆知远,前后糟践了他两件西装。
陆知远穿过也摸过那身黑西装,从手感上讲,价格应该不菲。再加上他刚才轻描淡写就担下了上百万的损失,陆知远直觉傅文洲应该也不是什么差钱的主儿。
他正在那魂游天外呢,化妆间的墙突然被敲响了。
陆知远抬头一看,发现是个一身职业装的女性,手里还拎着一堆文件和一个硕大无比的包。
包上的logo几乎晃瞎了陆知远的眼,看来这是今天他见到的第二个不差钱的主儿。
傅文洲头都没抬:“进。”
陆知远看着那人走近,瞄了眼她身上别着的铭牌,铭牌配着拼音,拼出来是:汪沛儿。下头还有一行小字,前面的字被衣服纽扣遮着,陆知远没看见,只看见了宠物医院四个字,应该是傅文洲的员工。
“文洲,这是刚才损坏的摄影器材清单,还有你让我拿来的罐头。”
汪沛儿一边说话一边拉开了她那个昂贵的包,从里面面无表情的掏出:猫罐头若干,猫碗两个,还有若干猫用零食和勺子。
东西掏出后,刚才被撑到几乎要裂的包瞬间瘪了下去。汪沛儿把包扔到一边,撸了两把冬瓜和陆知远的猫头。
“也就你吧,让我拿这么贵的包装一堆零食罐头!我这一路叮铃咣当的过来,知道的我给猫送零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着扳手前来要你狗命!”
傅文洲扫了汪沛儿一眼,“你要不要我狗命不知道,我救过你狗命倒是真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的狗命,还有你家狗的命。”
汪沛儿:“……那倒也是。所以你看在我今天帮你拿东西的份上,能不能让我溜出去玩,然后你跟我爸说我在你这努力工作来着!”
……陆知远一言难尽的看着汪沛儿双手合十,卑微祈求的模样,难以将她和刚才一脸高冷扔罐头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傅文洲一手拿着器材清单,一手拿笔在那上面点了点,“想出去玩啊?”
汪沛儿狂点头。
“那这个怎么办?”
傅文洲把清单一转,汪沛儿低头看向那个清单,明白了。
“好啊你,原来你在这打我主意呢!我不管,你自己答应下来的,你自己赔!”
“是吗?那我就要和你爸爸好好聊一聊你在我的医院,剃坏了四只狗的毛,弄坏了两台仪器,还差点给一只猫打错针的事。”
“哦对了,前几天你还拉着你家狗来看病,说你一眼没看住,让它吃了太多,导致消化不良,你还记得吗?”
汪沛儿叹口气,“行吧,反正那上头的东西也是我家老子生产的,左口袋进右口袋出罢了。但你和我爸说别让他带我去相亲了!”
傅文洲把清单递给汪沛儿,笑了笑:“成交。”
汪沛儿心满意足的走了,只不过傅文洲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又喊住她。
“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汪沛儿没回头,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场py交易的陆知远,心说傅文洲哪是冤种啊,这不是纯种的大奸商吗?
他还想和冬瓜抨击傅文洲这一恶劣行为,却发现冬瓜早就被那一堆零食吸引过去了。估计这会儿连自己前任主人姓甚名谁都忘了,甭说跟他一起抨击他的新主人了。
陆知远深吸一口气,打算提醒冬瓜不要被面前这个奸商给骗了。
可傅文洲恰好卡在他深呼吸的空档,拉开了一个罐头。
让猫闻罐头,无异于将满汉全席摆在一个饿了很久的人面前。冬瓜早疯了,野狗一样朝罐头扑了过去。只有陆知远还仅存一丝理智,控制住自己站在原地没动。
可傅文洲把罐头放在高处,拿起汪沛儿留下的碗,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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