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十皇子杀了王五哥?”
折邵衣听后倒是没有震惊。她不去怀疑他为什么会怀疑是十皇子, 她只往后面推论。
她认为他不会把这种重要的事情胡乱轻易的说出来。他能说出十皇子三个字,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她只问, “你有证据吗?”
但是沈怀楠却摇了摇头。
他说, “我没有证据。”
折邵衣继续问:“你没有十皇子的证据,还是没有其他人的证据?”
沈怀楠疑惑的抬起了头。折邵衣认真看着他,“你怀疑是十皇子杀人, 可是十皇子不可能亲自杀人,按照小凤的说法,他是个心狠手辣心思深沉的人。”
“你如果觉得是他下的手, 他要么是让手下去做的, 要么事借助别人的手做的。”
沈怀楠就在想太子了。他脑子很僵硬,他开始想上辈子,想十皇子在他大婚当日跟他的说的话。
但折邵衣却直接道:“十皇子刚回京, 他能干的侍从也就那么几个,找人直接去查。你如果是查了没有查到, 那说不定查查五皇子就能查出点什么来。”
沈怀楠抬起头,“五皇子?”
折邵衣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是啊, 五皇子。盛瑾安不是说,十皇子跟五皇子玩得好嘛, 那很有可能是五皇子做的。”
“你查五皇子了吗?”
沈怀楠眼睛亮了亮, “还没有。”
他被自己给局限住了。
上辈子邵衣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 在王五死后, 他一直在深究这背后跟上辈子的联系, 他一直沉浸在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让十皇子或者他背后的人这般一个个杀掉他身边的人。
他甚至还在惶恐下一个死的是谁。
他怕。
他又想要信任一个人, 但这辈子连十皇子这个人都有了新的面目, 其他人他不敢信。
他没有下个一辈子了。邵衣也没有。
这种情绪惶惶不可终日折磨着他, 让他的心也乱成了一团麻。
但是此时,如同邵衣说的一般,为什么不是五皇子呢?
这辈子是这辈子,不能一直跟上辈子牵扯到一块。万一是五皇子做下的呢?
无头无尾的猜忌,倒是让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跟折邵衣说,“我现在就去英国公府找盛九,明日进宫,帮我问问太子妃娘娘,就说……就说我跟十皇子有仇,我怀疑是十皇子做下的。”
“其他的,你跟太子妃说。”
折邵衣嗯了一声,“你去吧,去了之后别回来,就在盛家住下,好好睡一觉。”
她送他走,“来,你别骑马了,你坐马车去。”
沈怀楠怔怔点头。多晴机灵的去马厩套马车。
折邵衣牵着沈怀楠的手往门边去,她一路上说话都没停。
“人死不能复生,王五哥死了,我也很伤心,但是只要能找到凶手,就算是替他报仇了,咱们尽自己所能,便不能一味的消沉对不对?”
沈怀楠苦涩的笑了笑。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嗓子干哑的道:“晚上风凉,你别冷着了。”
折邵衣瞬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低头,吸了吸鼻子,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道:“沈怀楠,你别怕。”
她不知道他在恐惧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现在很不安。他的后背肯定是冷的,他的手甚至在颤抖。
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怀楠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他闭上眼睛,此时才算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还不能说。
如果是别的也就罢了,但现在是两条命。
他的命高高悬着,她的命也高高悬着。
他为她担心,她也会为他担心。
什么都能释怀,只有命不行。
而且……
她信太子妃。但是沈怀楠不信。他可以给太子妃做事,可以做她的一把刀,一只笔,但是他不信任太子妃。
就如同他不信任澹台老大人一般。
他们都有变数。
但是邵衣看着聪明,却心思太过于纯粹,她此时此刻,必然深信不疑的相信着澹台老夫人,太子妃,秦青凤……
这个秘密太重大了,牵扯太多,他只要想到她会有危险,就不敢说。
说了,是两个人担心,两个人危险。
他闭眼深思,折邵衣疑惑不已。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如此这般的紧张和惶恐。
她忍不住抱了抱他。
“沈怀楠,你哭一哭。”
惶恐害怕了,流点眼泪就好。
“我们小时候那么难都熬过来了,没道理大了,眼瞧着过好日子了,还畏手畏脚。”
她如此说,“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
她的手就在他的手里,话音刚落,就被他反手握在手里,慢慢的缩紧,夹紧。
“邵衣——”
他喃喃道了一句,“邵衣,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低头,真的流出了一滴泪水。
“邵衣,你要活着啊。”
折邵衣也没有忍住,这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自小被打成那般都不哭的人,这时候流眼泪了。
她想要坚强一点安慰他,却又没出息极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哭哭戚戚的情绪里面。
她觉得自己被带入到沈怀楠的情绪里面去了。
被带入了一点,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他到底在负担着什么样的情绪。
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候,多晴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马蹄声惊动两人,沈怀楠见状,这才发现自己又出神了。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折邵衣的身上,“你快回去,别冻着了。”
依旧是这么一句关怀,然后就坐上马车走了。他走的很仓促,折邵衣看的很酸涩。
沈怀楠有事情瞒着她。这个事情,若是连她都不能说,那他该瞒得多辛苦啊。
姚黄扶着她回去,折邵衣自己提着灯走在前头,姚黄跟在一侧,她劝解:“姑娘,王五哥死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许就是他喝多了失足落水,人的一生,总是这样那样就没了,咱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替他多照顾照顾他的儿子妻子,这才是实在事。”
折邵衣没回她的话。照顾王五的妻儿自然是要做的,但是她对王五的死没那么伤心。
她跟王五没见过几次面,对这个人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沈怀楠可以把银子交付过去的做生意伙伴。
她伤心的只是沈怀楠的悲戚情绪。
她回到屋子里面,细细的想沈怀楠和王五的事情,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特殊的点来。
不过是做生意而已。
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而在皇宫里,皇帝也在头痛。
他一巴掌把桌子上的折子都扫到了地上去,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卫。
“真是老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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