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凡事一旦是有了苗头,自然是就要准备周全,而在她解开这玉骨桃花扇的秘密之前,定然是要先将这京城里头收拾干净,免得再有什么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倾城让人送走了端木婷嫣,告诉她,过些时候,可能要她陪着一起去山越族看看,一来,也让她祭拜一下她的亲人,二来,倾城也是想看看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端木婷嫣自然是万分的感激加期待!

    她自从知道了全族被灭之事,没有哪一日不想着能回去祭拜一二的。可是她也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山越族是罪人,是被朝廷剿灭的,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回得去?

    后来幸得李太子相助,这才能重返千雪,可是即便如此,京城离北地千里之隔,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说回去,便能回去的。

    如今既然是得了太子妃的话,她心里头自然是欢喜的,多久了?自己终于是有机会能重返家乡,祭拜一二了。

    端木婷嫣,一回到了城外的别庄,便将这则消息告诉了无崖,无崖听罢,也只是点点头,待走开了两步后,才又道,“北地的天气太过干燥,你的身体才调理得差不多了,委实是不适宜在那里多待。若是祭拜完了,无事就早些回来才好。”

    端木婷嫣原本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在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后,眸子里有一抹璀璨闪过,一下子整个人的眸光便似是流光溢彩一般,甚是耀眼。

    “是,多谢无崖公子关心了。”

    无崖就站在了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侧目看着她,“北地风大,我倒是担心你这样的身体,会不会一到了那里,直接就会病倒了?”

    “不会不会!”端木婷嫣急道,“我自小在那里长大,不会的。”

    无崖注意到,她的一张小脸儿都已经是染上了层层的胭脂色,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在外头被日头晒的。

    “嗯。知道了。”无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风动,他那身嚣张的大红色的衣裳,竟像是那朝霞一般的眩目,端木婷嫣一时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回头,我去给你备一些药丸,以防万一吧。”

    这一回,无崖说完,未再多做停留,直接就往门口去了。那一袭张扬妖媚的大红色,竟然是让端木婷嫣觉得太过晃眼,特别是当那一层金色的阳光将其笼罩其中时,她竟然是觉得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良久,直到那抹红色早已是消失地不见一丝痕迹,她身边的丫头才轻道,“小姐,回去吧。再站下去,许是会头晕了。”

    端木婷嫣微微点头,转了身,放缓了步子,“你说,无崖公子那样俊美无双的人,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她?不对,应该是说,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小丫环窃笑一声,“自然是像小姐这样的人,才可入得了公子的眼。您刚刚没听到,公子说要为您再配一些药丸吗?您与公子相识这么久了,公子是什么性子,您会不知道吗?他何时就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了?”

    端木婷嫣怔了一下,眸光微闪,不自然地,脑海中竟然就浮起了今日刚刚见过的太子妃的那张脸,明艳动人,千娇百媚,怕是在无崖公子的心底,只有这样的女子,方可入他的眼吧?

    想想以前,曾远远地看着他们相处的那种方式、氛围,都是自己所不曾体会到的。在这处别院里,若是当时的洛三小姐不来,无崖公子的脸上,又曾有过几回笑?

    端木婷嫣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沮丧了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孤女,什么也没有,无财无势,便是这度日,还要依附于旁人。这样卑微的一个自己,如何能配得上那样让人瞩目的他?

    娇小的身影在那有些空旷的院落里,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似乎是有一声轻叹,飘荡在了院子上空,随风飘散。

    当青衣再次出现在了倾城的眼前时,倾城几乎就是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看着明显消瘦了一圈儿,人就像是脱了水似的,干巴巴的,倾城是一肚子火儿发不出来了!

    “你就这般地没出息?你好歹也是我的人!干嘛就要这般地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男人?”倾城气得火大,来回地在屋子里头转悠着,一旁的青兰和青鸟看到小姐如此,也不敢上前再劝了。

    “小姐,是奴婢没用。可是奴婢,奴婢就是喜欢他!奴婢也没法子。奴婢只要是能陪在公子的身边,便是为奴为婢都是心甘情愿的。”青衣一边儿抹着泪,一边儿还带些哀怨的语气道。

    “胡言乱语!”倾城一听这话,更是被气得要冒烟儿了!“你是什么人?你是我洛倾城的人,也是师父自小收留的人,撇开了现在阿楚的那个侯府世子的身分不谈,你哪一样儿配不上他了?”

    倾城气得在她的身前站了,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我问你,阿楚现在不接受你,是因为你的出身不好吗?是因为你是孤女吗?你怎么就压根儿没想明白呢?你要跟着他,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可问题是你多少也得讲究些策略方法吧?像个丫头似的跟着他,伺候他,他就能看上你了?”

    “那,那不然呢?”青衣轻扯着自己的衣角,惶惶不安道。

    倾城被气得一拍额头,“天哪,让我死了吧?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看看人家白无常,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焦芮莹给追到手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青衣听了这话,哭的更狠了,“小姐,你还说。是你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的。可是结果却明明就是反着的!”

    倾城听了,一呲牙,是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笨蛋!

    “我说让你追,也没说你就得去给他当丫头呀!你这样自贬身分,你还指望着他还能将你看的多重?自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江南也不必回去了,我已经是让阿邪派人过去接手了。”

    “小姐。”青衣似乎是仍有些不死心,“那,那属下以后?”

    “行了!你的事,我自然是会有法子的,你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静园,哪里也不许去。我自然是有法子让阿楚点头的。”

    “真的?”青衣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道,“小姐,您,您不会要逼楚公子吧?”

    倾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就开始向着他了?这还没嫁过去呢!

    “青兰,备笔墨,我给阿楚写封信。”

    “是,小姐。”

    青衣倒是想看看小姐到底给花楚写了什么,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往前靠,最后还是十分憋屈地被青鸟给带去了她休息的地方,直接就是将院门一上锁,不许她再出来了。

    “青衣,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出这院子一步,你信不信小姐直接就告诉太子爷,给楚公子指一位名门小姐做妻子?”

    青衣本来是还在想,就这小院子还妄想能关住自己?可是一听完了青鸟的话,这原本要出去逛逛的心思,也是一下子就没了。她相信小姐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倾城让人将信送出去之后,便直接开始等消息了,果然,两日后,寒东那边儿就送了消息过来,安清公主府的内奸,已经是知道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惊动她们的。

    “她们?看来,安清公主身边儿的眼线,还不止一个了?”倾城知道定然是会有人利用安清公主,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还不止一人!看来,这回是真的要热闹了。

    “去将安清公主请来,等人来了,再让寒东直接将那几人给我带来。”

    “是,小姐。”

    安清公主本来是正在府里陪着孩子玩儿呢,听说是太子妃急着要见她,一时也是不明白什么事儿,可也不敢说不来,稍一收拾,就到了太子府了。

    “不知太子妃找本宫何事?”

    “皇姐先坐吧,一会儿,请你看一出好戏。”倾城的唇角含笑,“只是这出戏,还得要皇姐配合才好。”

    “这,什么戏?如何配合?”

    倾城一使眼色,站在了安清公主身侧的青兰直接一出手,便点了她的穴道。

    安清一时不得动弹,眼里头自然是有了慌乱和愤怒,倾城也不看她,直接说道,“为了防止皇姐一会儿的情绪太过激动,本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皇姐能体谅本宫的苦心才好。”

    待青兰等将安清公主扶到了屏风后头坐稳了,不多时,寒东也带了人回来了。

    倾城一看底下跪着三女二男,心底则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这堂堂的安清公主府里头,竟然是被人一下子就埋了这么多的眼线,而且还全都是安清跟前儿比较受宠的几个奴才。

    “说吧,你们都是哪位贵人派到了安清公主府的?”

    底下的人一听,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后,自然是纷纷否认,哪敢说实话?

    倾城冷笑一声,似乎是也懒得同他们多说,倒是青兰满是怒气地冲着那中间儿年长的一位婆子过去,直接就是赏了两巴掌!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奴婢是安清公主身边儿的人,是她的贴身的管事嬷嬷,奴婢并不是太子府的奴才,您无权处置奴婢。”

    青兰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假寐的主子,转头冲着那婆子就是一脚,当然,这力道自然是控制好了,断不能让她一脚就死过去的。

    “老虔婆,你倒是好胆子!竟然是敢在那灵芝上下毒,你以为我们主子不知道?哼!我们太子府里头可是住着天下闻名的无崖神医,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那灵芝有问题?”

    那婆子一听,脸色登时一白,连忙狡辩道,“没有!奴婢没有下毒暗害太子妃呀!请太子妃明察!”

    “是么?不是你,难道还是安清公主不成?哼!太子妃早已是命人调查清楚了,能接触到了那灵芝的人,总共也不过就才几个,而你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呀!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太子妃下砒霜呀,那可是巨毒,要人命的呀!还请太子妃明查。”

    青兰听罢,直接就是冷笑一声,“还说不是你!我只说是下毒,何时说过是砒霜了?你又是如何得知那灵芝上是被人下了砒霜的?还不从实招来?若是再敢有一丝的隐瞒,小心你的狗命!”

    青兰说着,身边的佩剑,蹭地一下子,便抽出了一截,那铁器的刺耳声,一下子就将那婆子给镇住了,连忙就跪伏在地,连连说着招。

    “回太子妃,回姑娘,那砒霜的确是奴婢下的,可是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呀!奴婢若是不下毒,那奴婢的一家子也就不能活了呀!还请太子妃宽恕呀。”

    “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下毒的?”

    那婆子的眼珠子忽溜溜地一转悠,“是,是公主殿下。”

    此时,坐在了那屏风后头的安清公主听罢,已是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眼神,恨不能是要杀人一般!

    “是么?你以为你将此事嫁祸在了安清公主的身上,我们太子妃就不知道了?”青兰轻笑一声,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用那冰凉的剑刃在那婆子的脸上轻轻帖了上去,一下子,那婆子的冷汗顺着脸颊就下来了。

    “刚刚我说什么来着?哦,对,若是再有一丝隐瞒,便要你送命。看来,你这条命,今日是保不住了。”

    青兰的声音清丽好听,而且语气也是十分的温柔娇媚,可是听在了在场几人的耳中,却是如同那阎王的催命符一般地可怕!个个儿的身子抖地是如同那筛糠一般,若不是还想着保住一条命,怕是早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不,不,不要!”那婆子的眼睛盯着那寸许宽的长剑,面颊上体会得再深刻不过的冰凉入骨感,让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是离自己如此之近,更恐怖的是,此刻自己身前的这位姑娘却是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怎么就多了几分的诡异和阴暗感。

    那婆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往一边儿躲,可是那长剑便如同是粘在了她的脸上一样,她动一分,长剑亦是动一分。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汗珠儿落在了那剑锋上,然后一碎成了两半儿的声音,那婆子的嘴唇都是成了惨白色,头发都已经是完全被冷汗给打湿了!

    青兰似乎是很有耐性,就这样站着不动,反倒是歪着头,还颇为有趣地看着那婆子的反应,似乎是很搞笑,又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是好看,眸底的笑,再浓了三分。

    这回那婆子是真被吓到了,直接就嚷嚷道,“我说,我说。”

    青兰一挑眉,那剑身才离开了她的脸,而是放在了她的左肩上,似乎是只要她再敢说一个字来欺瞒太子妃,下场就惟有一死!

    “是,是武贵妃。奴婢是当年武贵妃挑选到了大公主身边的。奴婢奉命监视大公主,一方面将大公主的一言一行,都向娘娘禀报,二来,就是为了在适当地时候,在大公主耳边说一些于武贵妃有利的话。”

    “具体的?”青兰知道自家主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然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饶过了她。

    “奴婢,奴婢跟在了大公主身边十几年,可是奴婢真正的主子,是武贵妃。这些年,有关大公主的一切,都是禀明了武贵妃的。而且,因为大公主在皇上跟前得宠,所以,在奴婢的种种暗示下,大公主也是常常在皇上面前为武贵妃和安华公主、秦王爷说好话的。”

    青兰瞪她一眼,那婆子立马一个冷战,“当初,当初大公主会在太子大婚之时,如此失态,也是因为先前奴婢曾在大公主跟前暗示,说是太子妃到底出身太低,而且大公主才是正经的皇室公主。再加上,那日,奴婢在大公主的薰香里头加了些料,那日大公主才会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的。”

    青兰的眼睛一眯,“却是为何?”

    “因为,因为当时主子已经怀疑到了皇上有意扶持寒王,所以,便想着有人能出头,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而因为当时太子妃的身分,能对她出言不逊的,自然是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有这个可能,所以,便选中了大公主。”

    “原来如此,敢情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主子只是拿了大公主来当试金石了?”

    “回姑娘,正是如此。”

    “那这一次的砒霜之事呢?”

    “回姑娘,这,这也是主子的吩咐,说是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太子妃毒发身亡,那灵芝早已是全部入了她的腹中,定然是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嗯?”青兰一挑眉,眸底的笑,阴冷了几许。

    那婆子感觉到了那剑往自己的脖子上又贴了贴,立马就又嚎道,“主子说了,即便是太子妃不死,最多也就是查到了安清公主的头上。到时候,太子势必要因此而大闹一场,甚至是会与大公主及驸马等彻底地决裂,弄不好,还会直接就让人杀上门去!如此一来,太子的名声势必受损。”

    青兰脸上的笑,此时早已是没了分毫,“太子的名声受损,那么她会在暗中继续挑唆怂恿,是也不是?”

    “回姑娘,奴婢只是按主子的吩咐办事,其它的并不知情呀!姑娘饶命,奴婢的一家人的性命可是都在主子的手里捏着呢,若是奴婢不从,那奴婢的那些家人可是就一个也活不成了!”

    青兰不再理她,回头看到小姐已经是睁开了眼睛,面上平静无波,只是其周身的气势,略有些阴寒。

    “你们呢?是要本宫再让人给你们用刑,还是自己主动交待?若是说错一个字,本宫不介意直接就替皇姐处置了你们!依本宫今时今日的地位,处置一两个奴才,谁能说个不字?”

    倾城话落,便见底下的人纷纷磕头认错,开始各自将自己的家门报了出来,意外地,竟然是还有着以前凤氏留下来的眼线,这还真是有趣的很!

    待她们说完,青兰一使眼色,寒东命人直接将他们都带了下去,就在院子里头跪了,听侯处置。

    安清公主此时才浑身有些僵硬酸涩地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不难看出,气得不轻,那嘴唇还是轻轻哆嗦着呢。

    “皇姐可是都听清楚了?人就在外头跪着呢,若是皇姐怀疑是本宫从中做了手脚,大可以自己再回府继续审问。只是,有关毒灵芝一事,本宫是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多谢太子妃,今日之恩,本宫没齿难忘,它日,若是有用得着我安清之处,但请吩咐就是。”安清公主也是个性子爽直之人,今日之事,已然是看得明白,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

    如今被倾城都一一给她揪了出来,她若是还不知道后头的事该如何办,也就枉费她在皇宫里头活了这么多年了。

    处置完了这些,倾城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直接就更衣进宫了。

    如今宫里主要事宜说是由德妃在打理,其实倒不如说,德妃现在只是负责与皇上有关的,其它的,比如各宫的份例,各宫的宫人分配等等,都是由倾城手下的孙嬷嬷、于嬷嬷等人在主理。

    如今宫里的六局二十四司,也是都小心谨慎了许多,毕竟,太子妃直接就撤换了几名尚宫,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警告!

    倾城一路直接就到了慧嫔所住的宫殿,宫门紧闭,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被软禁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倾城与慧嫔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倾城走后不久,慧嫔便上书给皇上,说是自己无才无德,伴君身边二十余载,却是私心太重,犯下大错,如今已是无颜再面见圣上,只愿余生再不出宫门一步,一心为皇上,为千雪祈福,从此,一心向佛,再无杂念。

    皇上接到了宫人送来的信时,也只是轻轻地瞟了几眼,然后于文海才禀明,说是太子妃去过了。

    皇上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准。”

    于文海得了令,立马就吩咐了小太监去办了。宫里头的人明白,如此一来,慧嫔娘娘便是彻底地失宠了!这一回,宫里头,怕是要真正地清静一段时间了,毕竟皇上虽不算是年迈,可是这个年纪了,也无意再为自己填充后宫了。

    皇上命人将太子唤来,御书房内,便只他父子二人相对,偌大的宫殿内,倒是显得空荡冷清了许多。

    “如此也好,至少,也算是保住了朕的一个儿子。看来,你选人的眼光,果然是不错!轻而易举地,便让慧嫔断了念想。”

    “她本来也就是没有机会的,便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情,秦王也不可能会真的如她所愿,拉拢旁人与我对峙。”

    皇上一挑眉,龙目微微一眯,刚刚太子话里头可是透出了另外一重意思,不过现在,他也是不在意了!

    “随你们吧,这千雪,早晚都是要交到你们的手上的。你能得倾城这样的女子相助,倒也是你的福分。听说她的身子,如今已是大好了?”

    “是。”

    “嗯,那就好,别总是忙着国事,也该想着为我南宫家添丁进口了。”

    “是,父皇。”夜墨的耳根稍稍有些红,不细看,并不会发现。

    “上次你说找到你七皇弟了?”

    “回父皇,不是找到,只是目前来说有了些线索,不过,现在倾城还不能够确定。父皇可以放心,七皇弟现在很好,并无性命之忧。”

    皇上的脸上,稍稍有些欣慰,“只要是人没事就好。”

    对于皇上来说,能找到那个真正的七皇子,自然是好事!若是找不到,也不过就是人生有些遗憾罢了!毕竟现在千雪的继承人已经选定了,他也不想因为真正的七皇子的回归,再引起一些波澜。

    “北漠那边如何了?”

    “洛华宁已经在夜堂等人的护送下顺利进入了北漠的上京,如今,正带了大批的金银,买通了北漠皇的一名近臣,估计这两日,就会受到北漠皇的接见了。”

    “那便好,只要是北漠那边儿传来好消息,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是,父皇。”

    夜墨回到了静园的时候,倾城正坐在了院中的凉亭里头看书,目光专注,精神似乎也是十分的集中,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是毫无所觉。

    夜墨就在离那亭子约莫有三五丈的地方站了,看着亭中的美人,姿态娴雅,神情怡然,一时竟是觉得自己的心底也是满满的!

    真好!这样的生活,是当初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在他的意识里头,他根本就是不可能会拥有如此美好的生活,他不可能会娶得娇妻,他是煞星,是残暴不仁的恶魔王!

    可是现在,当初不敢想的一切,他都有了!

    不知站了多久,倾城在看书觉得有些累了,抬头活动自己的脖子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夜墨,冲她浅浅一笑,眉眼弯弯,道不尽的爱恋蕴藏其中,那一瞬间,夜墨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极了那被融化了的冰雪,已经是软成了一滩水。

    抬步过去,越走越快。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人已经是到了倾城身前,再一眨眼,夜墨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地方,而倾城则是已经落入了夜墨的怀中。

    如今已是夏末,也不过就只有是正午的时候,还稍有些烦热,一早一晚,已是较为清爽,至少晚上入眠,不会太热。

    “你今日进宫了?”

    “嗯。”倾城乖巧地偎在了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父皇说你做的很好,如此,也算是应了当初武乾的承诺。”

    倾城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丫头,你今日还帮着安清处置了一些事?”

    “只不过是让她能活得清醒一些罢了!如此一来,也让咱们少一个敌对之人,岂不是更好?”

    “你做得很好,只是,丫头,你这两日的动作太过频繁,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参到了一些玉骨桃花扇中的秘密,只是,要离京几日。所以,我想着在我离京前,把这些麻烦都处理掉,心里才能清静些。原本若是不急,我也没打算出手对付她们,毕竟也不过就是些小角色,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不过,为了不给咱们找麻烦,这才出手了。怎么?我的动静太大了?”

    “不会!”夜墨笑笑,“除了慧嫔自请幽禁之外,听说安华公主府里头,今日杖毙了几个奴才,而秦王府里头,则是较为热闹一些。”

    “什么?”倾城对于秦王府的事情似乎是兴趣浓重。

    “秦王妃本来是处处针对那个丽姬的,可是今日不知何故,竟然是突然就回了一趟娘家后,再回到了秦王府时,整个人都是有些消沉失落了。竟然是连丽姬趁着秦王不在,前往主院里去挑衅,她也是未曾理会。”

    “果然是受到的打击不小呢。”倾城低喃。

    夜墨轻笑了几声,他自然是知道安清公主府里头,也是埋了她的眼线的,这会儿,估计是知道自己的眼线被人拔除,正兀自在府中惶惶不安吧。

    “咱们的鱼儿上钩了。”看到倾城高兴,夜墨再次送上了一个好消息。

    “果然?”

    夜墨点头,“这几日,父皇对于秦王兄,还是颇为倚重的。若是不出意外,很快边关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倾城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喜笑颜开了!

    “若是事成,也不枉咱们费心布置了这么久。虽然是边关会有些麻烦,百姓们会多少受到些苦楚,可是比起两国当真开战来说,已是要好上太多了。”

    “不错!”夜墨轻拍了拍她的背,“丫头,我不能容忍你再离开我,所以,再等几日可好?等边关传来了消息,我们的计成,我陪你一道去北地。绝不食言,如何?”

    倾城的身子微微一僵,也意识到了上次自己离开他,偏巧又中了同心蛊的事,是让他有些草木皆兵了。她想要试着说服他,可是一对上了他那浓墨般的眸子,看着那里头浓浓的担心和不舍,便是有众多的理由,也是说不出一个字了。

    也罢,就由着他又如何?反正那玉骨桃花扇的秘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倒是看到夜墨这样的眼神,倾城的心里一时有些心疼了!

    自己当初中了同心蛊,虽说是受了不少罪,可是她相信,当时她痛了一分,眼前的这个阿墨,亦是疼了一分!不然的话,何至于让他害怕至此?

    “阿墨,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再瞒着你,自作主张了。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也莫要再总是记挂着了,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夜墨本就是拿倾城无可奈何,如今自己的心上人又是将姿态放得这般低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几日后,边关果然是传来了消息,紫夜国于半夜突袭千雪守卫得最为严密地凌云关,结果可想而知,一败涂地!

    与此同时,秦王府中的丽姬,却是突然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去向不明。

    丽姬的失踪,实际上是在边关的战事发生之前。秦王府并没有因为丽姬的失踪,而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秦王妃倒是颇为欢喜,毕竟少了一个女人争宠,而且还是一个罪臣之女,她心里头自然是极为痛快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秦王居然会告诉她,其实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秦王的确是不认识王丽华,自然也就不可能会认出丽姬就是她,可是他不认识,不代表他身边儿的人不认识。

    再加上秦王离京前,本来就是曾与倾城秘会过,自然是对自己进入紫夜后的一些事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了。

    秦王站在了窗前,想着那一晚倾城对自己说的话,句句犹如就在耳边。

    “本宫只是来提醒秦王爷一声,别忘了你姓什么?还有,肖东逸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他到底是不是会真的存了好心,你我亦是不言而喻,与其让外人看了笑话,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真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的名声!”

    “你在紫夜的一切,自然是会有人禀于太子,同理,你在紫夜的安危,亦是不会有问题的。本宫知你虽然是曾一心向往那个位子,可是比起武贵妃来,你更是看得清晰透彻,如今的局势,你想扳回来,已是难如登天。与其自取灭亡,倒不如选择与本宫合作,如何?”

    “肖东逸其人诡诈,你此去紫夜,他必然是会百般挑拨,亦或是大加利用。无论如何,你只需不动声色便可。若是美人计,你照收不误,如此,于你倒也是没有什么损失的,不是么?”

    秦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切的一切,都在洛倾城的意料之中,南宫夜得妻如此,如何能不成功?

    转头再看看自己的这位秦王妃,亦是大家闺秀出身,同样的是世族小姐,于礼于貌,俱是无可挑剔,可是为何一与洛倾城做起了比较,竟是这般地不堪?

    丽姬混入了秦王府,无非就是想要赢得自己的信任,从而再从自己这里盗取到一些机密罢了!

    秦王苦笑一声,一切都跟洛倾城预想地一般无二,自己假装将秦王府的一些隐秘势力都透露了一二给那个丽姬,她果然就以为她已经是得到了自己最大的信任,如此迫不及待地,便直接将手伸向了自己的书房了。

    自己不过是陪着那个丽姬演了一场戏,如今,戏散,人醒,一切都是再度回复到了原来的轨迹。

    “紫夜的损伤如何?”太子府的外书房内,倾城直接问道。

    “回太子妃,据咱们得到的消息,此役,紫夜死伤逾两万人,如今,已是开始休整了。”回话的,是寒东。

    倾城点点头,“这一次,咱们主要还是胜在了这个丽姬的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胜在了肖东逸太过心急的上头!他自以为那个丽姬已经是完全取得了秦王的信任,才会命她盗走了兵力分布图。可是没想到,他得到的消息,却是与咱们的实际布置一模一样的!”

    夜白有些不明白,挠挠头,“主子,咱们为何一定要给她那份儿最真实的兵力分布图?您就不怕他会真的从最薄弱处下手?”

    “不会!”回答他的,是正笑得有几分得意的倾城。

    “上次北漠的事,可是给他的打击不小。而肖东逸此人太过多疑,明明到手的就是真的,可是他却想到了当初他自己偷盗了北地的兵力分布图的事,自然就会猜测这个局咱们早已识破了,不然的话,那个丽姬哪有那么容易便得手?所以,他又自作聪明地以为,咱们给他的是假的。”

    夜墨点头,有些鄙夷地看向了夜白,“明白了?”

    被鄙视了!夜白这一回,却是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倒是头一回对这位主母,心服口服了!

    寒东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得有几分的得意,这一次,肖东逸可是真的栽了一个大跟头!

    一位才刚刚登基没几日的新帝,竟然是如此焦燥地便急着出手对付邻国,这一回,倒是要看看他会给出一个什么样儿的官方解释来?总不会说是晚上他的人马在操练的时候,都没睡醒,所以才会攻向了凌云关吧?

    几人在屋子里头正得意呢,便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北地的武业派人送了消息回来了。

    夜墨接过那人递过来的密函,打开一看,面上的笑容顿时再深了一分,抬眼对上了倾城清亮的眸子,“是北漠传来的消息,洛华宁果然是不负众望,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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