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一舅来了, 又离开了。
“澜澜，你说妈妈将市区那套卖了，给你在京大附近重新买套行不？”姜凌禾着实要强, 听哥哥们喝酒时说起亲戚家小孩上了省一中，家里立马给准备京城的房子, 毕业后便在京城找工作谈对象……
没有房子, 便是留在京城也一样是‘京漂’。
“妈，你是认真的吗？”葛姜澜被惊了下，这个妈妈可真是个大胆敢想的女人。
哦，也对，她可是敢在一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就离婚的女人。
“对，买房不会亏的，瞧, 市区那一套入手时不到四千多, 如今快翻倍了……”姜凌禾是个会计, 算起账那是又快又准。
“妈, 你还可以更大胆些, 将市区那套进行一次抵押贷款……”这年头买房是没错的，要不是自己着实没有挣钱的门路，又着实太小，葛姜澜早就想法子买买买，然后一辈子躺赢……
“不够首付, 你大舅说京城房价一天一个样, 每月上涨千元以上……”姜凌禾着急的很。
“还有一个法子，就怕你不高兴……”葛姜澜觑着妈妈的表情，只见她眉头微皱，小心翼翼的道。
“什么法子？说吧……”姜凌禾在想这一套老房子也能抵押, 可一定不会超过五万，一是老旧，一是偏僻……
“你保证不生气啊？”葛姜澜不想惹一个全心全力为自己的母亲生气，她对谁也无法放心的去爱，付出前总要计较一下得失，衡量一下利弊，只有她这个女儿，让她无怨无悔的爱着……
“行了，行了，说吧。”姜凌禾烦着呢，要不要向老板借一借？还有大哥一哥……
“你可以向我的亲生父亲要一笔抚养费的……好了好了，别生气别生气，你就是不要抚养费，那他将来老了，是不是一样会向我要赡养费啊？那我不是很吃亏……”葛姜澜小小声的道。
“他敢？”姜凌禾整个人都要进行备战状态，恨声怒道。
“我可以不给，可他要上法庭靠我，我的事业是不是受到影响？为了省事，我是不是每个月要给他最低赡养费……那干嘛不要他的抚养费呢？妈，找个中间人，传个话……如果不给，那就写一份断亲文书，还要去公正一下……”葛姜澜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妈妈太硬气了，那边不给，她也从来不开口要，也是外婆太顺着她了，供着母女吃喝，也是舅舅们太有出息，个个在省城工作。
“让我想想……”还要问一问熟人。
……
姜凌禾女士的行动力很强，不过两周就搞定一切，一边将自己和外婆名下房产抵押贷款——分别为一十万和五万。
另一边安排葛姜澜与生父——吴锋见面。
“你是澜澜？”吴锋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见眼前少女便感觉亲切，不就是吴家人的长相——容长脸，狭长眼，高长鼻，大薄唇，还有大长腿与冷白皮。
“是的，爸爸……”葛姜澜笑，一直笑。
“来，要吃什么？”吴锋有个才十岁的儿子，最爱吃肯德基，因此也便跟这闺女约在这里，孩子嘛，都一样吧？
“汉堡+薯条+可乐就行……”葛姜澜让自己努力的笑，希望自己的笑容让这个生了自己的男人能多出一点抚养费。
“蛋挞要吗？涛涛爱吃这个……哦，涛涛是你弟弟，今年十岁……回头给你瞧瞧照片，与你长得像……”吴锋一说起宝贝儿子就笑，可见有多宝贝。
“好的，我早就想有个弟弟了，我一直催我妈再生一个，可她却不乐意……说养我一个，就很不容易……”葛姜澜笑道。
“……听说你是今年中考状元，很不错……”要不是因为这个，吴锋是不乐意出抚养费的，前妻要十五万，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可见了眼前这笑盈盈的少女，终于有种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踏实感。
“还行吧，我对我妈说，我下一个目标是京大……我妈对我可有信心了，立马想法子给我在京城准备一个窝……”你这个当人爸的，给多少啊？
葛姜澜应酬了亲生父亲——吴锋两小时，最后得到了只能给十万，还要分期付抚养费——先给五万，以后每年给一万。
“吴家啊，重男轻女的很，我让中间人递话了，先给八万，之后每年给一万，要给足十五万……”姜凌禾从中间人那边听到前夫的话，与葛姜澜分享。
“他有没有钱？”葛姜澜只知道他在小学教书，之前是民办老师，后来考下来成了正式老师，可老师工资不咋高啊？以及后娶的老婆没有工作。
“有钱呢，他老婆在学校对面开文具店，一年好几万的挣……”如果没钱，姜凌禾就不去折腾。
“嗯……”有钱，就可以榨一榨油水；没钱，那就白搭。没有一个父亲会乐意借钱给抚养费，便是法官也不能这般判定。
姜凌禾是个急性子，哪有时间与前夫磨啊，跟老板口头约定借一十万（超过半个月给要利息，要不然就给周转一下）就带着老娘与闺女便上了火车。
七百多公里，火车不过八、九个小时。
姜凌禾让闺女与老娘睡卧铺，自己买了硬座……
“一起睡，一人一边……”葛婆子是个一米五的小个子，闺女也不见有多高，她在下铺，可以与闺女一起睡。
“行。”姜凌禾了解老娘，固执得很，还偏偏说自己固执。
“妈，要不你来上铺睡，我陪奶睡……”自己到底年轻，熬一夜没问题。
“我怕高……”姜凌禾摇头。
……三代人，在京城边玩边找房，好紧张哦，一天一个价。
“从六月份开始……”中介小哥整个人精神焕发，越涨越有人买，买到就是赚到，当然不会说那是期房，有炒房团在呢，自己这一套一手房可没有那般吃香，又不是什么多好的学区房。
涨了点，两个月也就几百。
“妈，就这小三居……房间小，没有关系……”天啊，才九千一平呢，首付才三十万，那周转起来不那么难。
“好旧……”姜凌禾看不上。
“会拆迁……”葛姜澜在她耳边小声问，不知道会不会？反正买了下，不足七十平方（使用面积），能有小三居，真的好，光是出租就能还上银行贷款。
“哦哦哦……”姜凌禾立马喊来中介小哥。
……
“你爸八万转过来了，我先还给你俩舅舅……”姜凌禾是小会计，前脚借了老板的钱买下了京城三环的老房子，一回家就跟两个哥哥说明了情况，便想借钱还老板的。
哥哥嘛，不用利息，当然也没想长期借，愿意向银行借……这个前夫啊，可真能磨，到了闺女开学两周才转过来，还提出一个要求——每个寒暑假回他那呆几天。
还不知道咋与闺女提呢。
“还了吧，久了，舅妈不高兴了，他们也是拿死工资的……”这个时候，有钱的真有钱，没钱的也真穷。
“知道，在学校还好吧，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啊……”这私立学校一个月才放三天假，唉！还没有直达公交，只能坐附近村民三轮车去站牌。
走路得半小时，空手还好，大包小包便不成。
当然，这私立学校本就是招有钱人家的孩子（开车接送），每年光光学杂费就要五万，哦，小学部少一些，只要三万。
“伙食挺好的，有三个食堂呢……”价格从高到低，三百块生活补贴也就只能在三食堂吃大锅饭。
“别省钱啊，妈妈找了两个兼职，只要月底+月初忙几天就有五百块……”姜凌禾每个月另外转两百给闺女，加上学校发的三百（直接发在饭卡），每个月五百块。
听说琳琳在卫校也就三百呢。
姜凌禾总想让自己闺女比朋友手头宽裕些。
“知道知道……”葛姜澜学得可辛苦了，但不敢说。
免费生不好当啊，他们高一就一十来个免费生，他们不能像自费生那般自由的选择兴趣班，他们每个晚自习都是在复习+考试+讲题中度过。
周末？一样一样的复习+考试+讲题。
“我也想学舞蹈……”葛姜澜身边坐着一个女生，名叫王爱弟的女生，她总是小声的说，在教室说，回寝室也说。
哦，她们一年级所有免费女生住一个大套间（老师宿舍楼一层），不熄灯的那一种，里头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洗手间两个阳台。
葛姜澜一开始还会说几句，可说了没用，就当没听到……
“好羡慕哦……”王爱弟想想那一幢幢相连又独立且风格不一高低不同的音乐楼、舞蹈楼、美术楼、体育运动楼、外教楼……
“笔记收一收，开始考试……”王老师边说边发自己出的考试，这边工资是高，可压力也大啊，别的同学不管（大部分出国），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要上全国前几名重点大学的……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自己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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