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后老佛爷六十大寿,当今皇上是孝子,自然不愿在做寿上委屈自己亲娘,而最大的一道恩典,便是让已经出家的钮祜禄雅文回京,参加这寿宴,而不是像往年一般王府只奉上寿礼即可。
行路一月有余,车马劳顿让年纪还轻的新月难过不已,可是一想到能进京,见到皇阿玛,老佛爷,这点苦在新月心中似乎又不算什么。
上一世的亲人不和,是新月心中永远的痛处。
她曾经也是有过宠爱的,也当之无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不过却是之一,上面还有一个小燕子,她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像小燕子一般的女子会受到如此宠爱,甚至最后成了一位阿哥的福晋,难道只是因为小燕子的天真烂漫和有话直说吗?
不过后来新月些微的知道了些原因,为帝王者,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身边难得有了这么一个人,不畏惧自己的帝王之位,怎么会不喜欢,所以乾隆才在当年放下身段去在他们偷运走香妃后,又将他们接了回来。
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在小燕子,而不在她紫薇。
后宫知书达理的女子太多,格格们都是如此,天家教导下的女儿哪有夏家的差,不一样的是,紫薇身边跟着个小燕子,足矣让她备受宠爱。
新月一开始不明白的,但是后来,在王府的环境中看多了,也便明了,原是小燕子借了她的光才谋了个格格之位,可后来皇阿玛对小燕子的偏宠总比她多,不外乎是因为看到了小燕子的真颜色,爱屋及乌,又碍着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这才有了自己的宠爱。
虽是明了,新月想起这往经还是不免心有抽搐,自己终究是借了一个小混混上位,才有了起初几年的幸福,如果,那还能算幸福的话。
京城的热闹不是荆州这种偏远小城可比拟的,白吟霜这次也作为新月的随身侍女跟了来,但来之前也得了雅文的嘱咐,京中毕竟不比荆州,要步步小心,京中贵人颇多,也要小心不要得罪了哪位贵人,白吟霜自是一一应下,对京城多了一份向往,她曾经听过,自己的娘亲从前可是这京城有名的角儿,或许如果不是她已经身在王府,这京城迟早她也会来的,只不过是来这里卖唱赚钱,而不是作为王府嫡女的大丫鬟。
“想来我一别京城几十年,京城也越发的热闹了!”雅文本就是土生土长的亲贵女子,又是出自钮祜禄大姓的嫡女,身份自是高贵,而又有一个当了太后的姑妈,和现任的皇后乌拉那拉景娴曾经也是闺中密友,这样的身份,配个宗室亲贵足足的,但谁知被指给了端亲王,离京数十载。
“额娘!”新月叫了一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曾经为这京城的繁华迷了眼,现在看到这般繁华,心中的苦楚有谁知道,这声音却是带出了一份凄楚。
雅文摇头轻笑,怎么自己感叹,平白的让自己的女儿也带出了这份凄凉,忙岔过了这个话题,“一会咱们就直接去你玛法的府上,想新月你出生这么久,竟没见过你玛法玛嬷一次,当真是额娘的不是……等着晚上晚宴,额娘领你去年你的皇姑母,那是当今的太后老佛爷,新月你规矩这几个月是不差了,可难免在这种大场面失了度,小心被抓出错处,这样我和你阿玛也吃不了好,听到了吗?”
新月将雅文的话一一记在心中,常言道天家富贵,可是这样的富贵,也不是所有人能触得说得,一个说的不对,还要看圣颜是否和乐,也就是当初自己和小燕子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才能这样毫无忌惮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吧。
就在新月沉浸在心中往事,突然觉得这马车就这么停了下来,“额娘,怎么回事?”
雅文也不知道具体事情如何,只得派了随身的侍卫去查看,侍卫很快回来,原是京城一小偷,偷了哪家小姐的传家玉佩,可这玉佩是这小姐偷偷拿出来玩的,就这么丢了怎么好交代,只得在街面上就吵了起来。
新月听到,越发觉得这事情眼熟,果然,就听到了马车外喊着,“姑奶奶怎么能偷你那什么破玉佩,这种不值钱也卖不了几个钱的东西,谁稀罕!”
虽听得稚嫩,但这声音无非就是小燕子了,要说这声音,恐怕就算新月她化成灰都听得出来,可是小燕子啊小燕子,你说这话,不就是自打耳光吗,不打自招啊。
能来京里的人哪个是省事的,就算再省事,这种话都听不出来不就是傻子了,也只有小燕子才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说得这么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耳畔的热闹渐行渐远,马车再度行进,新月突然觉得放松了许多,这现在看的通透的事情,为何从前那样不明,想来也只是当年一孤身女子带了丫鬟上京,如此不妥,被骗,也怨不得别人。
马车走走停停,终是到了府门前,先有人在马车下垫了垫脚,再由已经下车的丫鬟搀扶下雅文,新月随后,钮祜禄府早就得了雅文回来的消息,一早就准备着,而雅文,站在生养她几十年的府前,终于还是热泪盈眶了。
钮祜禄家的夫人,雅文的生母按理说不该直接迎出,可是为了见自己的女儿,哪还顾这么多规矩,想来就算外人说了,也只会说一句爱女心切吧。
“额娘,女儿不孝,女儿回来了!”雅文双膝跪地,给自己的额娘磕了个头。
齐雅见着自己的女儿哪还能说什么,连忙扶起,抱住痛苦,“你这个狠心的女儿啊,就这么随了人去了荆州,你可知额娘阿玛有多想你!”
待这边齐雅平复半晌,新月也有样学样的跪地磕了个头,“新月给玛嬷请安了,祝玛嬷身体康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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