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灵儿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酸痛不能自己,身上似乎压着什么重物怎么也无法推开,身上湿湿黏黏,就像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一般,费力的睁开眼睛,伸出手臂,想试试能不能将身上东西推开,可碰触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脑子稍作清醒,房中虽然黑暗但眼睛早已适应,待看清楚身上所压是何物之后,一声尖叫从梅灵儿的口中倾泻而出。
皇上抱着一个姑娘直接去了延禧宫,这个消息在宫里飞速传开,皇后在皇上进了宫门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心里就算愤愤也毫无办法,谁叫凤印在令妃手里握着呢?没有实权的皇后就什么都不是。
皇上已经回宫,这木兰秋狝就只好作罢,兰馨与新月坐在马车之中,新月手臂被狼群抓伤,伤及入骨,兰馨脸色惨白惊魂未定,“新月,你怎么样,疼不疼?”心里有对新月这般的愧疚还有担心。
新月手臂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可深刻的医治需要进宫才行,幸好皇上先回了宫,不然她这伤口还不知道要如何才好,恐怕就算日后治好了,也会留疤吧。
新月笑笑,失血过多让她脸色苍白,“兰馨,我没事的,你没事就好,我受了一点伤总好过两个人都受伤!”
兰馨不敢碰新月,怕触动伤口让新月更疼,就拿来了靠枕让新月靠着,“幸好富察侍卫去的及时,不然,不然我肯定会自责死,克善也会恨死我了。”兰馨说着眼眶微红,竟是要掉下泪来。
新月一愣,打趣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倒是兰馨你,怎么是我受伤,你倒要哭起来了,要是被富察皓祥看到,恐怕不知道该如何心疼呢。”新月没想到兰馨居然碰倒了富察皓祥和多隆二人,不过三个人还是来晚了一步,让她被福康安给救了。
被新月一逗,兰馨都把要流下来的眼泪憋回去了,反瞪了新月一眼,脸上透红,“新月你说什么呢!”
“我在说啊,咱们兰馨公主和富察皓祥看对眼了呢!”新月低头笑道。
“你还说,我看新月你和富察侍卫也看对眼了,看他对你小心翼翼的样子,你们两个绝对有问题。”兰馨言之凿凿,反正新月也打趣她了,不打趣回来她不甘心。
兰馨等着新月回嘴,可新月居然什么都没说,似乎正在出神。
狼群步步紧逼,新月已经退无可退,手中只有长鞭一把,但这长鞭实则不是杀伤性强力的兵器,甩手将靠近的狼扔出去,可灵敏的狼摔在地上不足半晌就翻了个身站立起来,长鞭根本就没有对其造成严重的伤害。
眼见狼群蓄势待发,新月只能瞅准它们扑过来的时机,趁那个空当逃开,新月心中现在已经不想能否毫发无伤的离开,只求留着她这条命,端王府不能只余克善一人,克善还小,要是自己没了,那以后的端王府还有什么活路。
福康安听到狼嚎心中已大叫不好,驱马敢过去正巧看到福尔康的离去,无暇顾及其他,福康安跳下马就向里走去,正好看到狼群向新月扑过来的景象,心中一紧,脑中已来不及反应其他就抽剑冲了过去。
新月趁狼扑过来的空当矮身避过滚了出去,可手臂在被反应过来的狼用力一抓,一阵吃痛,几尺长的血口子在胳膊上出现,血滴在草地之上,狼群嗅到这个味道更加兴奋。
“你没事?”福康安砍杀几匹狼之后,将痛的有些不能自己的新月扶了起来。
新月咬住牙,露出一个笑容,但在疼痛使然之下,这笑容可并不怎么好看,疼痛刺激着新月的神经,连走路都有些踉跄,福康安不多说,将新月环在怀中,小声安抚,“放心,不会有事。”说罢却对自己说了这话有些吃惊,什么时候他竟是这般温柔的人了。
福康安武艺自然比新月靠谱,手上拿的又是真刀真剑,不消一刻便开出一条道路,为防狼群反扑,福康安直接弯腰抱住新月飞身上马,这才快速的冲了出去,而接到兰馨求救离着不远的多隆和富察皓祥也赶了来,正好将两人接应。
兰馨一见这样的新月,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忙叫人招来太医,可这时兰馨才知道,随行的太医全部被皇上招了过去,说是五阿哥射了一个姑娘,新月强忍着疼痛让人取来绷带自行包扎了一番,因皇上已经摆驾回宫,随行的太医也完全没有,兰馨就直接带了新月,也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皇上火急火燎的把小燕子抱进了延禧宫,听到皇上回来了,令妃心里一喜,忙挺着肚子接驾,可谁知脸上的高兴表情还没露出来,就见皇上带了个姑娘到了她宫里,也幸好令妃把持的好,不然脸上的妒意让皇上看到了她都无从解释。
“皇上,这位姑娘是?”乾隆来延禧宫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在听到小燕子说的那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之后,乾隆十八年前的记忆似乎完全苏醒,那个午后湖畔避雨相识的女子似乎又跃然于脑海之中,想也没想,乾隆直接带着人打道回宫,带着人来了延禧宫。
再看到令妃的肚子之后,乾隆才想起来,令妃已经有了身孕,这种事情着实不能再让令妃操劳,“令妃,你先紧着你的身子,我带着孩子先去坤宁宫。”
令妃怎么能让皇上来了自己宫里再出去,直接笑道,“皇上,看这姑娘身上有伤,这有伤的人是不能随意移动的,还是放在臣妾这儿吧,更何况,这么多宫女太监照顾,臣妾无碍的。”
乾隆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不过令妃怀孕身子着实不能太过操劳,便道,“令妃辛苦了,既然怀有身孕,就把凤印还给皇后吧,好好安胎给朕生个大胖小子才是要紧事。”
令妃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还不能带出任何不满,“臣妾遵旨,明天就把凤印给皇后娘娘送去。”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给皇后身上泼点脏水,让这凤印依旧把持在手中,“皇上,您还没告诉臣妾,这姑娘……”
打断了令妃说话的是躺在床上昏迷中的小燕子,“画,扇子……不能丢,很重要……”
“这画和扇子,是你的吗?”乾隆顺着问下去。
“不是……是,是……”小燕子还没说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上,她究竟是……”令妃心中有疑惑,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多半是皇上的沧海遗珠了。
“这孩子啊,唉。”乾隆心中还有疑惑,更何况这姑娘还没醒,说的话也含糊不清的,还是等这孩子醒了再说吧,正想着跟令妃解释,就听门口的小太监进来传话,说皇后娘娘有请,乾隆就直接跟着小太监离开了延禧宫,让正在想让皇上如何留下的令妃心中更是怨恨,不就是出身好,那又有什么用,皇上喜欢的可是柔情似水的汉家女子,迟早,那个位子是我的。
皇后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就想直接冲去延禧宫忠言逆耳,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带进宫里,还放进了延禧宫,皇上把自己这个皇后当成了摆设吗?可皇后被容嬷嬷拦了下来,就在这个档口,新月和兰馨的马车也已经回宫,因为新月伤着的缘故,马车直接驶进了宫内。
听兰馨提前派来的白吟霜的传话,皇后心里也是一惊,连忙召来了太医。
“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就伤成了这样。”新月被抱进坤宁宫内殿,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新月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精神,只说了一句,“我没事!”就昏了过去。
刚从延禧宫回来给小燕子看伤的太医们凳子还没做热乎,就被又招到了坤宁宫。
“本宫告诉你们,一定要把格格治好!”皇后不知道始末,但新月的重要性她很明白,当下就下了死命令,“治不好,本宫砍了你们。”定下心来,这才去问兰馨,“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馨听到这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新月去林子里,然后,然后遇到了狼,那个福尔康把母狼打死了,小狼叫来了狼群,新月,新月她让我先走,她让我去叫人,可是,可是……”说到最后兰馨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她先到了偏僻之处,她们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都是她的错。
乾隆走进坤宁宫的时候正听到兰馨的哭声,心里不愿意了,兰儿可是他疼爱的女儿,“谁欺负我们兰儿了,告诉皇阿玛,皇阿玛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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