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的御剑诀还半生不熟,人也醉得迷蒙,却清晰地记得法诀。
实际上这个法诀可以施在任一可作飞行的法器上,御船、御扇、御葫芦,甚至御盘子御碗都行。
只见凌光背上的剑,“嗖”一声从鞘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一圈后稳稳停在了二人的脚边。
“凌光,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客栈休息……
“我没醉,不信你试试。”
凌光打断了祁予的话,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把他一把拽到剑上。
祁予低头望去,凌光的手掌心温热,摸起来还有点软软的,白皙又细嫩,纤细的样子比他的手小了一圈。
“请扶稳,坐好,前方停车站,啊不对,停剑——”
凌光已经开始驾驶了。
他们脚下踏剑,陡然升往高空。
仲夏的晚风本来是微凉中带着一点燥意,但随着凌光御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晚风已经吹的二人站不稳了。
祁予及时开了一个防风罩,没错,这也是唐止翎的附赠小法术。
“凌光,赶紧停下来,我喝醉了,咱们回去客栈好不好?”祁予哄他。
“哦,你喝醉了啊……”
凌光放慢了速度,迷迷糊糊地说。
“那你怎么还御剑呢?你知不知道,御酒不喝剑,喝剑不御酒……”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眼睛也逐渐闭上了。
“什么?”
祁予想凑近了听凌光在说什么,他微微低下头,侧了侧脸,这时刚好凌光一个转头,擦过他的嘴唇,一个轻若羽毛的吻印在了他的嘴角。
凌光的困意上来了,他的御剑诀同时也停止了。
剑上的光华蓦然消失,直直的从高空掉下,而二人也同剑一样,从空中坠落下去——
祁予的心中震动,他扯过凌光,紧紧抱着,竟一时没顾得上管御剑。
下坠的速度很快,他只来的及拿出一个基础的护身符咒,不知道效果几何。
“砰——”
祁予仰面坠落在地,一手抱着凌光的腰,一手还牵着他。
凌光的手握得还挺紧,或许他也不想松开,隐隐有些不安似的,细瘦的手指攥紧唯一的依靠,手心相贴温暖了微凉的夜。
而祁予还没好的外伤就在胸膛上,被骤然压倒在地,忍不住喉头一阵翻涌,差点又咳出血。
他缓了缓,这才感觉那喉咙里的锈味变得淡了些,但是脖子边上却痒痒热热的。
是凌光的脑袋靠在这。
他挺翘的鼻尖顶在祁予的肩窝处,刚才见到的嫣红唇瓣,若有若无地亲到他的锁骨,唇瓣间呼出的热气带起了身体的战栗感,仿佛一种无言的引诱。
时间再次静默了一会儿。
不行,不能在地下躺着了,否则两人都要受凉,祁予得赶紧起来了。
扶着凌光,他站起来遥遥一望,此处草地丰茂,远处还有一段小溪,景色宜人,只是不知离长生镇又有多远了。
把掉落在一旁的剑找到,祁予抱起凌光,让他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处,托起他的腿弯。
用御剑诀快速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城镇,在此处随意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了。
“客官深夜前来,请问要几件上房啊?”
小二困得眼睛眯着,打着哈欠来问。
“两……一间吧。”
祁予习惯性地几个人按几间房,但是一想凌光都醉成这样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他扶了一下凌光的后背,把他重新抱起来,跟着小二去二楼了。
这间客栈从外面看去,就比长生镇所住的客栈装潢豪华许多,房间果然也是。
木制的床上散发淡淡檀香味,还带着层层帷幔,虽然点上烛台,光亮并不多,但是也能看出各处陈设都有精致的雕花,不知哪家的字画几幅垂在墙上,雅致中保留了几丝文气。
祁予把凌光轻轻放到床上,似乎是感觉到身下的床板还是有些硌,凌光不自觉动动,左臂勾着祁予的脖颈不愿放下,还不如被抱着安心。
祁予被迫也俯身着,他静静看了一会睡得一塌糊涂的凌光,他的唇还是那么饱满嫣红。
鬼使神差地,祁予低下头,刚才在飞剑上地一幕出现在脑海中,他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印在他嘴角的唇瓣到底是什么样的触感。
唇瓣再一次贴在一起的时候,祁予才发觉,是那么轻软,好像亲吻轻飘飘的一朵云,甜的又像是吃了嫣红色的棉花糖。
当祁予忍不住更加用力的亲吻的时候,凌光微启唇瓣,嗫嚅出声,他皱了皱眉有点不太舒服。
两个人四片唇瓣,在凌光的动作下微微厮摩着,亮泽互相沾染着。
祁予恍然惊醒一般,抬起了头。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一点一点拿下去勾着脖子的胳膊,妥帖放好,再给凌光盖好被子。
他腾地站了起来,突然有种想跑的冲动。
紧紧攥着双手,在砰砰的心跳声中等了几秒,凌光还是没醒,睡得很沉。
祁予松了一口气。
还没干过如此做贼心虚的事,不过凌光这么主动,现在一回生二回熟,也很正常。
他关好门,去走廊转了一会儿,身上的燥热让他无法抑制,脸上的酡红比喝醉的凌光还要明显。
那触感很软,也很甜,是带着酒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予再次回到房间,给凌光擦了擦脸和手,只有睡着了才这么乖的这个人,醒来了又要满嘴跑火车气他了。
摸摸他没那么柔软的头发,还有那顽强又屹立不倒的呆毛,祁予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柔软,少量的酒精让他愈发清醒,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一点也不想睡。
……
清晨。
“头疼……”
凌光醒来只有这一个感受,捂着自己的头,他一阵晕眩。
宿醉真的好难受,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其实自己的酒量不好不差,但很少喝这么烈的酒,果然上头。
祁予酒量倒是不错,有时候需要应酬,他从没喝醉过,哪怕快喝醉了,也能及时止住,更何况昨天他不知怎么,清醒的不得了,只睡了没多会儿。
“你怎么样?先喝点水。”
祁予醒的早,早已让小二换上热水。
凌光蹙着眉喝完了一杯,环顾一下,“这是哪儿啊?这不是咱们的房间。”
那小破屋子看了好几天了,突然变得豪华一些,他还不习惯了。
“咳,这是咱们的房间。昨天你……”
祁予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开口,他不知道凌光还记得昨晚上多少事。
“昨天……”
凌光快速在脑海里找到了昨天自己干的奇葩事情,大晚上拉祁予御剑飞行,尤其还喝醉了。
“啊哈哈哈,我昨晚上撒酒疯呢,还拉着你御剑来着是吧?”
他挠挠头,没想到自己平时有些恐高,喝醉了倒是不怕了,“真是没酿成交通事故算好的了,万一撞剑了怎么办,以后我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御着御着剑,突然困了,就止不住得睡意袭来。
凌光脑子有点乱,昨晚上的记忆七七八八,好像记得什么又好像忘了,但是最后还记得从剑上摔了下去,再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自己不会少胳膊少腿吧?
凌光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不用检查了,你好好的,哪儿的零件都没缺。你……还记得你摔下去了?”
祁予的心猛然跳动一下,他试探得问道,那就是记得你亲我了!
“是啊,我记得,我记得我突然一下子就困了,控制不住飞剑了,我们俩都摔下去了。”
“那之后呢!”
祁予有些着急地问,他记不记得我后来做的事……
“之后?之后就睡着了啊。”
凌光觉得还睡得特别香,醒来除了有点头疼外,身上哪都挺好。
“哦。”
祁予应了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望。
“而且本来睡得挺香的,梦里有人捂住我的嘴不然我说话,可是急死我了,不让我说话这不难受死了吗?”
凌光回忆着自己的梦境,他倒是很少醒来能记得梦里是什么,只是今日却很有感触。
“……闭嘴吧你。”
祁予止不住一阵来气,什么叫不让他说话?
“收拾一下东西,走了。”
祁予快速整理一下,再说昨晚的话题,他可能会暴走。
“嗯,回长生镇跟唐兄告别,还要拿上客栈里我们的储物袋。”凌光应道,他可没忘记重要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放着卫老的各种宝物、法术典籍,还有很多灵石。
卫老自戕之后,他们和唐止翎已经一起把卫老的宅院里里外外看遍了,除了银两、古董留给了镇上,其余修士所用的一概分了。
虽说卫老并不执著于敛财,百年的积累也不可小觑。
刚分完的时候,凌光眼前好像有无数的灵石飞来飞去,赚翻了啊。
“这可比费半天劲做任务来钱快的多。”
“怎么,想靠打家劫舍发财致富?”
祁予看出了凌光的小心思,必不会想什么正经手段。
凌光摸摸下巴道,“也未尝不可,正义的劫富济贫乃我辈己任。”
“……只济了自己是吧?”
“怎么会?我说说而已,我可是正经人,灵石获取正规我才会拿,不然我看都不看一眼。”
凌光义正言辞道,他是为了灵石不择手段的人吗?
君子爱财,也是取之有道。
“那就好,我还怕到时候你溜进别人宅子,救都救不出来。”
祁予可不想再跟去卫老宅院一样,偷偷摸摸的事他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么多回,来到这儿却仿佛日日如此。
“放心吧您呐,到时候我被抓了就大喊是你指使的。”
“……哼。”
凌光为了买药成为一块灵石都没有的穷光蛋,却短短几日内又拥有无数的法器灵石。
这时他也不得不相信,做好人好事真的能够发家致富。
这大概就是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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