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目光投向走来的李族长。
李氏一族的新任族长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一袭浅蓝色儒雅长袍,中等身材,四方脸,看起来挺正派的。
“李族长,是不是我不来的话,这件事就要被你给压下来了?”
步凡出声质问,如今他很少插手小镇的事情,倒不是他因为懒,而是小镇如今确实很少有事情发生。
即便发生了,还没传到他那就私自被人处理了。
而处理事情的人不外乎是小镇的各个氏族族长。
若是他们各族里出了小事情,族长会出面处理,若是事情很大,五个氏族族长会商讨处理方法。
当然,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需要五个氏族族长出面商讨的事情。
“镇长,误会啊,这事我哪敢压啊!”
李族长心里苦啊,他哪会听不出镇长的意思,这明显就是怀疑他想包庇李大头家。
“那你说说这事到底什么情况?”步凡语气平淡,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不瞒镇长你说,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才赶过来的,什么都不清楚,李五叔,还是你来跟镇长说说吧!”
李族长一脸无奈。
他听说族里出了一个玷污别人家闺女的畜生,就立即领着人赶来。
可还没等他将事情问清楚,对方一个劲说他们旮旯镇欺负人,不讲理。
步凡看李族长的模样,也是不知情的,便将目光看向李族长口中的李五叔。
李五叔就是李大头。
由于李大头在他家里排行老五,同辈的人都喊他大头,小一辈的人喊他五叔。
而李大头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汉子,国字脸,此刻一脸的愁苦。
“五叔,你说说情况!”步凡问道。
“镇长,这事真不能怪我们信德啊!”
李大头神情慌张,刚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却被之前在地上撒泼的肥胖妇人打断了。
“什么叫不能怪你们啊?你们把我家好好的闺女给玷污了,还不能怪你们!”
“这位夫人不要激动,先等我了解事情原委,我再给你交代如何?”步凡和气的安抚道。
“行,只要你不偏袒他们这家人就行!”肥胖妇人趾高气扬道。
“请放心,只要是我们小镇的人对不起你,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步凡给了那肥胖妇人一个保证后,看向李大头,问道:“李五叔,你家信德真将别人家的闺女玷污了?”
“误会啊,镇长,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李大头哭诉道,赶忙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
就是李大头的孙子李信德在几天前去了一趟县城。
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姑娘在河里喊救命,李信德二话不说就跳进河里,将那姑娘给救上岸。
而李信德救人的事情,也被好几个路过的路人给瞧见了。
步凡听得有些迷糊。
像跳河救人这种事情怎么听都是好事啊,那为什么会被人打上门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夏家。
也就是李信德救的那姑娘的家人。
以他们闺女和李信德有过肌肤之亲为由,让李信德娶他们闺女。
这理由,让步凡目瞪口呆。
肌肤之亲?
别说是步凡目瞪口呆了,连周围一众小镇居民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
而之后的事情就是李大头家不同意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可夏家不管那么多,见李大头拒绝了这门亲事,直接喊人来旮旯镇闹了。
整件事听完后,步凡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起码不是他想的那样。
周围一众小镇居民也听完事情原委,纷纷为李大头家鸣不平了。
“我就说嘛,信德那怎么可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不是嘛,信德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怎么样的孩子,我们大伙还能不清楚!”
“那这夏家也太不要脸了,明明是好心救了他们家闺女,不感激就算了,还说什么信德玷污他们家闺女?”
之前小镇居民不知道真相,如今知道真相了,哪会让那肥胖妇人继续往他们旮旯镇泼脏水。
“咋了咋了,他们家将我闺女从河里救出来是一回事,但也将我闺女的身体给摸了一个遍了,我闺女的清白就这么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听见周围的指责声,那肥胖妇人毫不讲理道。
而在那肥胖妇人身旁的姑娘头垂得更低了。
“下水救人不抓住人怎么救啊,你教我怎么救?”
一个貌美的妇人顿时不忿了。
这美貌妇人是李信德的娘,明明是自家儿子好心救人,没得到好就算了,还被那家人给污蔑,换谁也生气。
“信德她娘说得没错,下水救人不抓住人,难道要靠张嘴去救啊!”一众小镇居民顿时对着肥胖妇人指指点点。
“我不管,你们家儿子将我闺女给摸了,就要对我闺女负责!”
那肥胖妇人强词夺理,看向步凡,问道:“镇长,你说这事怎么解决?你该不会是想包庇你们小镇的人吧?”
步凡脸一下冷了下来。
之前他会对这肥胖妇人和颜悦色,纯粹就是以为这是受害人家属,是他们小镇的人作奸犯科。
可听了整件事后,这哪里是什么受害人家属啊,分明就是一头白眼狼。
“这位夫人稍安勿躁,这姑娘应该就是你闺女了吧,我想问问你闺女一些事情!”
步凡并没有回答肥胖妇人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肥胖妇人身旁的姑娘。
那姑娘一直低垂着头,头还垂得特别低。
想来这姑娘也不是自愿过来的,多半是被母亲逼着过来。
“丫头,镇长问你话呢?你有什么就说!”
那肥胖妇人猛地一把将身后的小姑娘扯了过来,动作之大,差点将小姑娘扯摔跤了。
步凡眉头一皱,但见小姑娘身子干瘦,心里一叹,“小姑娘,信德救你的时候摸你哪里了?”
“肚子!”
那小姑娘沉默片刻,低垂着头回答,发丝垂直,遮掩脸部,声若蚊蝇,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听不清小姑娘说什么。
但步凡还是能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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