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只是已经到了深夜,路上的人很少,车子也只是零星才驶过几辆。
整个世界显得有些沉寂。
沈晗清转动钥匙,咔擦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她领着祁屿进门,进来时顺手把灯打开,眼前的黑暗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微黄的灯光。
“穿这个吧”紧接着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是灰色的,和她脚上穿的淡黄色女士拖鞋是同一款。
之前沈广来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拖鞋,她抽空去了趟超市买了几双备用,现在阴差阳错有了用处。
祁屿脱了鞋按照她的意思乖乖换好,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像只无家可归一直在流浪的小狗狗第一次跟着好心人来到了它的新家。
眼里没有新奇,只有无限的紧张和依赖。
他紧跟着她走进屋里,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没放开,然后他环视一圈屋子,发现这里装饰简单,没什么家具,只有沙发和一个小茶几,看着没什么人气,往常他只能在楼下看着她亮着的窗口,今天还是第一次走进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她带回家的一天,从前并不敢这样奢望过。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梦幻,不真实。
沈晗清把玄关的行李箱放好,换好鞋后才想起一个问题“没有你穿的衣服,要回去拿吗?”
“我让李从送过来”祁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要他走是不可能的,他今晚就赖在这里了,哪儿也不去,一步也不离开。
“那我先洗澡,你坐一下”她穿着露腰的t恤不太自在,想先换了。
“好”祁屿不舍地握紧了她的手,几秒过后才让两人的手慢慢放开,直到最后指尖彻底分开,明明是一两秒的事,偏偏整个过程用了一分多钟。
沈晗清抿了抿唇,放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就来回碾了几下,脸上升起热气,为了不让祁屿看出自己脸红的事情,她去厨房接了杯水过来“你先喝点水,我很快就好”
说完后她推着行李箱回到房间,房门关上后她就随便拿了套睡衣就进了浴室。
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等她出来后刚好隐约听到外面有关门的声音,她打开房门,正好和拿着行李箱转身的祁屿的面对面。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手上那个超大的黑色行李箱上面,这是什么?
“我让李从收拾了点东西过来”祁屿主动解释。
他打算一直在这里赖着不走了。
对上沈晗清的视线时,他不免有些心虚“我也去洗澡”
说着便僵硬地往她房间走去。
沈晗清把还散着的头发撩到身后,看着祁屿同手同脚的动作眼里有了点笑意。
祁屿拿了睡衣进去浴室,里面还有沈晗清洗澡后未散开的雾气,空气都是沐浴露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橘子香,是她身上的馨香。
他贪婪地吸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开始洗澡。
等他出来,沈晗清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听到门开的动静回过头来看他,他穿了套竖条纹淡蓝色睡衣,v字领露出了瘦削的锁骨,刚洗完澡,还带着一身水汽,头顶的头发翘起根呆毛,显得他呆呆的,有点可爱。
她看她的时候他也在看她,柔和的灯光下她面容静谧,柔嫩的肌肤泛着光泽,微晕的光下给人一种别样的美,他呼吸一窒,不敢多看。
“只有一张床,我们一起睡”以前两人就一直睡一张床,她说出来也是为了打破莫名尴尬的气氛。
“好……”祁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水汽散了之后,他顺手关了灯才小心翼翼爬上床躺在她身边。
四周很黑,沈晗清眨了眨眼睛适应黑暗,随后便发现腰间压着只手。
她窝在他怀里,鼻间的味道是她用惯的沐浴露香味,不同的是,还夹杂了点牛奶香,她隐约还闻到一丝烟味。
很淡,不过她还是闻到了,应该是他这段时间经常抽烟才会留下的。
以前没见过他抽烟,在他身上也闻不到烟味。
“祁屿,你抽烟了吗?”
祁屿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嗯了声“今天抽了几根”
哪里只是几根,他现在对烟的依赖性很强,今天抽了一包多。
“嗯”
“我以后不抽了”以为她在介意自己抽烟的事,他连忙摆明态度。
他之所以抽烟,不过是因为她不在自己身边。
借此消沉……
不过现在她回来了,还对他说了喜欢。
他不会抽烟了。
“可以抽,适度就好,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不抽了……”
适应漆黑后,借着月光和外面透进来的灯光,他能大概看清她。
“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记得她参加的那个医学研究会时间是一个月,现在还不到两个星期她就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他直觉和自己有关。
沈晗清一时发起愣,过了几秒才想起要回答,她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尽显亲昵,语气正经庄重:“我想回来告诉你,我喜欢你”
祁屿听完突然觉得心口发胀,一种难言的激动在他心口蔓延开,内心深处好像有人在里面放烟花一样,一束束烟花在他心口炸开,留下绚丽的痕迹,心里充满惊喜,快乐。
他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什么也说不出来。
嘀嗒。
一点微凉落在沈晗清的额头。
她抬起头,发现那是祁屿的眼泪。
她心里突然疼了一下,酸胀一下子涌了上来:“祁屿……”
仔细想来,她亏欠他太多了,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也太晚了。
她让他等太久了。
幸好他还等着她。
“嗯,我在”祁屿压抑着情绪在她额头处落下一吻。
沈晗清不知为何,眼睛猛地发起涩,眼眶瞬间盈满泪水,有点想哭。
“沈晗清”祁屿下意识收紧手将她抱在怀里。
“嗯”她主动抱住他。
祁屿猛地愣住,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明显地回应自己。
“为什么一直叫我全名?”
像沈广他们都叫自己乖宝,身边的其他人不是叫晗清就是叫清清,祁屿是唯一一个一直叫自己全名的人,记得她也听过他叫过一次清清,是在沈广面前,那时候她听到的时候还不太习惯,回想以前,他多是在叫自己全名。
她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只是单纯好奇。
“沈晗清就是你,只是你,我只是对此过于郑重和珍惜”他很喜欢叫她全名,叫她的时候才会感觉她真真切切在自己的身边,同时她也很喜欢她叫他祁屿,她念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很动听,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名字有意义。
“祁屿,以后叫我欢欢吧,欢喜的欢,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名字是你的专属”
在她原本当然世界,只有爷爷奶奶会叫她欢欢,后来他们去世后,她就再也听不到有人叫她欢欢了,在这个世界,她愿意让祁屿成为最后一个人。
祁屿的心脏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
“欢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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