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完菜又找到一个巷子里小门面毛线店买完毛线才匆匆回到家,回家之后两人又是一顿指挥打扫卫生。
直到下午她累得瘫在沙发上,他才勾勾她的小拇指:“没给我卸妆。”
“我这不也没卸嘛,”她打了下哈欠,“自己去我桌上拿卸妆水,顺便把那一小盒卸妆棉也拿去。我现在不想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桌上的化妆包实在很瘪,而且内物都很平价,唯一撑场面的就是那两支新口红了。
哎,真惨。
她瘫作一滩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听到他从她房里出来的脚步声,他不经意道:“姐姐化妆品好少。”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是啊,弟,以后要给姐姐买吗?”
“好啊,”他顺势应道,“还买个梳妆台吧,摆在窗户旁边。”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本该如此,她坐直身子,摸摸鼻尖,对着在浴室的他道:“我开玩笑的。”
“嗯,”他说,“但我是认真的。”
她仍旧盯着天花板,看不到他人,只听得他的声音,她于是摸着下巴思忖一会。
姐姐用弟弟的钱奇怪吗……好像还行?
那自家孩子要孝敬自己给买个梳妆台奇怪吗?
好像也不奇怪。
她于是放心地躺了回去,调侃道:“还说呢,等有钱了再说吧。”
隔天十点多他开始切柠檬,孟楚洲打着哈欠凑过来看了会,嘴里念道:“小煜好贤惠呀。”
说完就把锅具和碗筷拿出来洗。
两人一起在厨房忙活,像是搭档许久的老夫老妻一样彼此默契。
孟楚洲听了一会楼上的动静,没什么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每逢楼上吵架,她总心里突突跳。
很让人不安。
“这个火锅隔板不会漏水串味吧?”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就听他说:“先试试。”
两人研究一会,门铃响了,孟楚洲打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的俩小孩手里还提了不少食材。
不过全是向南培一个人提着。
“孟姐姐,菜放哪?”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她像过年被串门的亲戚一样一边接过一边笑着说:“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嘛,等会该吃不完了。”
直到俩小孩乐呵呵进门后,她才注意到吕佩佩抱着一只有她四分之三大的鸭子玩偶跟在他俩后面,被他们挡住了。注意到她的目光,对方努力把脖子探出来和她对视,噎了一下:“我,我是不是还该提箱王老吉来的?”
孟楚洲把她拉进门:“你人来就好啦!”
这只脖子很长很软还可以甩动的鸭子,是她精心挑选姗姗来迟的生日礼物。
怎么有人能拒绝这么大一只鸭鸭呢?!
然而孟楚洲在门口对着这只鸭笑了好久,她问道:“你刚就是这样坐车过来的?”
吕佩佩沉重地点了点头,鸭头随之晃动。
汤底还没煮好,她给他们倒上柠檬水招呼几声后就回厨房了和谢煜一起洗菜,怕三个客人尴尬,她过那么一会又出来看了看,就见他们仨坐在桌前神情严肃像是对峙一般。
“sp……身旁,走一格!”吕佩佩突然喊道。
“sy,声音,一格!”陈缈缈一掐鸭脖子。
孟楚洲看了眼桌上刻着字母的三个小骰子,分别是spy,她问道:“这什么游戏啊?”
“一个组词游戏,”一旁的向南培解释道,“拼音首写字母,自己拼出一个词语抢答后往对方那边走一格,直到走满五格胜利。”
此时吕佩佩的p和y还差一大截,孟楚洲看了一会,问裁判向南培:“我可以场外援助吗?”
向南培看了眼低头苦思的陈缈缈:“可以,那为公平我也进行场外援助。”
于是现在的战况变成吕佩佩孟楚洲vs向南培陈缈缈。
而场上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最终几乎回到原点。
“sy,属于,进一。”孟楚洲将两个骰子推动一格。
“sy,睡衣,进一。”向南培又给她推了回来。
“ys,于是,进!”吕佩佩一推。
“ys,眼神,进!”陈缈缈又推了回来。
“配音,进!”
“水平,进!”
“睡衣!”
“碰上!”
改变阵容后双方依旧僵持不下,比赛进入僵局,直到孟楚洲醍醐灌顶连推三个骰子:“syp,试验品!!”
吕佩佩这时也发力了,又一推:“spy,售票员!”
于是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陈缈缈也激动起来,鸭脖子甩出残影:“spy,耍朋友!”
向南培困惑道:“啊这也算吗?”
孟楚洲笑道:“怎么不算,你不会是那边的奸细吧?”
陈缈缈于是拧了下他的胳膊,他忍痛突发灵感:“ysp,艺术品!”
于是等到谢煜端着火锅汤底走出来,就见四个人一边喊一边激动得拍桌子,脑袋也快凑到一起去了。
“你们要不先让——”
“配钥匙!进进进!”孟楚洲的声音一下打断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配钥匙,您配几把?”吕佩佩笑得好大声,然后意识到周围好多未成年,一下捂住嘴。
“姐姐,”谢煜无奈道,“游戏收一收,汤好了。”
陈缈缈意犹未尽地啊了一声:“别弄掉了,这局等会咱们吃完接着玩吧。”
孟楚洲小心翼翼把它移到沙发上,挽起袖子和谢煜一起端来碗筷。
“小煜端一下丸子,小心点——你们先下丸子,丸子冻过的没那么容易熟。”
她说完又赶紧到厨房里去择菜,谢煜随之一起。
吕佩佩看着他俩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用漏勺下了几颗牛肉丸,疑惑地嘟囔一句:“他俩看起来莫名挺默契。”
去皮切块的萝卜被谢煜端上桌。
向南培看着他走开,才低声道:“佩佩姐,你才这样觉得吗?”
经过方才一番厮杀他们仨已经比较熟悉了,吕佩佩闻言摇摇头,就听他说:“哎,积年累月的契合吧。”
陈缈缈此时小声说:“我刚去洗手间洗手,才发现他们牙刷毛巾什么的都是配套的……”
吕佩佩闻言神色很怪异,向南培也有些怪异:“你,你这醋都能吃?”
陈缈缈一哽:“什么吃醋啊,我哪里吃醋了!”
向南培挠挠头:“嗐,你不是对谢煜有意思吗?”
“我才没……是又怎么样!”
吕佩佩怡然自得地下萝卜,听着小年轻打闹,老神在在说一句:“不过,谢煜这孩子长这么俊,要没血缘关系老洲早下手了。”
听到这句话陈缈缈和向南培同时转过来看她,表情微妙。
这时候孟楚洲和谢煜端着所有的食材上桌,她杯子是空的,下意识把杯子递给他,谢煜就把柠檬水给她倒好了。
他们三个同时表情微妙地看着二人。
吕佩佩捞上来两颗牛肉丸盛在碗里,状似不经意问道,“老洲,刚上厕所,看着你家东西怎么都成套的啊?”
谢煜给孟楚洲碗里夹了两块萝卜,她用筷子把萝卜戳穿,闻言抬头望向她:“啊?超市打折批发了一大堆,打折便宜嘛。”
吕佩佩哽了一下,没说话。
孟楚洲刚准备把萝卜送进嘴里,就听身旁谢煜提醒道:“烫。”
向南培小声抱怨:“我吃东西的时候谢煜从来都不提醒什么的……”
陈缈缈瞟他一眼,把丸子叉进嘴里,含糊道:“你那铁嘴还怕烫?”
“嗐,”吕佩佩摆摆手,“别说,咱吃热的东西都是再在嘴里炒一遍。”
她说完这句除谢煜外其余三个人都笑得呛起来。
谢煜动作轻柔地在自家姐姐背后拍了拍,她呛得直咳,随手拿起手边的柠檬水猛喝几口。
他的眼睛在那个杯壁上浅亮的水渍停留一会,然后收回视线。
那杯……好像是他的。
不过他不打算提醒了。
她把杯子一放,猛喘几口气,就听吕佩佩呆愣愣道:“有这么好笑吗?”
陈缈缈表情皱成一团:“主要是有画面感。”
趁谢煜下茼蒿期间不能夹锅里的东西,向南培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套卡片,嘿嘿笑道:“我这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等会玩完那一局玩这个呗?”
吕佩佩看到卡片的封面,了然地抢答道:“我知道这个,不要做挑战。”
“对,”他补充道,“刚才那个游戏得分组,咱五个人不好分,这个不用分组。游戏规则是每人五张牌,但是都不能看,把牌贴头上,互相只能看到别人的卡片。如果做出自己卡牌上的动作就作废一张,五张为止。”
茼蒿烫好了,孟楚洲猛夹几筷子放在碗里等凉,她拿筷子戳戳碗里的茼蒿:“那输的人得有惩罚啊。”
“家里还剩一袋柠檬,”谢煜唇角弯弯,不怀好意道,“柠檬沾白醋,来不来?”
陈缈缈夹起碗里年糕咬了一口,女人的好胜欲促使她一拍大腿:“来,咱不怂!”
孟楚洲给自家弟弟捞了两片羊肉,哼笑一声:“这么狠,你不怕等会咱针对你。”
“嗨呀,”吕佩佩又一摆手,“别怕,你姐哪里舍得。”
谢煜闻言左边的小虎牙悄悄冒尖,眉眼带笑地给孟楚洲夹了几片腐竹。
孟楚洲摸摸鼻尖,感觉吕佩佩这话说得有点怪,但她要是反驳也有点怪,于是闷着声吃他夹的东西。
向南培则被他同桌双标的嘴脸眼酸到了,默不作声地胡乱给陈缈缈夹了一筷子菜。
他心道,谢煜这厮,对着孟姐姐天天眉开眼笑,跟自己倒是天天互怼。
于是同样天天和他互怼的陈缈缈疑惑地抬头看他:“给我夹这么大一块姜干嘛?”
“……一下没注意。”
吕佩佩于是给她夹了一筷子,笑容慈祥:“来,宝,这个水晶包比姜好吃。”
见向南培眼神哀愁,吕佩佩于是也给他夹了一筷子:“土豆煮得可软了,来吃。”
给俩孩子夹完菜,她了然地看了孟楚洲一眼,小声道:“你别说,有点体会到养孩子的乐趣了。”
说完她又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事,于是悲从中来,哀叹着干掉五个牛肉丸。
她该咋委婉地跟孟楚洲讲这事呢?
总不能说,你弟对你图谋不轨,快离他远点。
唉,真愁。
牛肉丸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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