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昭月吭哧吭哧地跑了回来禀报:“奴才刚去看过了,殿下说的那条路不通。”
“那条呢?”沈素指着右手边的那条道。
“那条路有三条岔路,奴才要不现在去瞧瞧?”
沈素只得将人叫回来,眸光落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她斟酌着道:“这位公子……”
话刚问出口,便见那少年慢悠悠地从衣袖里掏出了块布来,然后十分利落干脆地将佩剑拔了出来,神情倨傲,似是一只高傲的花孔雀。
冷光一闪,沈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道:“你可知晓大理寺在何处?”
见少年不说话,沈素只得继续道:“你应当熟悉周围地貌,不如指个路,定当感谢。”
少年猛然看向沈素,眼底似有火星闪烁。
看得沈素心中一滞,她刚刚只是问路,应该是没说错什么话吧。
怎么这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是呀,公子你就说吧,我可是在这里绕了一圈了,可累坏人了。”昭月站在沈素背后帮腔道。
少年冷呵呵一笑,擦着剑锋的手十分用力,脸部的肌肉也在隐忍着怒意。
沈素站得腿都有些发麻了,见他不肯说话,便准备再自己找找出路。
却见那少年抬起手来,手持着剑,剑端从沈素面前飞速掠过,然后平直地指向了右边,“一直向右。”
“……多谢。”沈素心悸,愈发觉得这少年诡异的很,便拉着昭月快些离开。
待走得远了些,沈素这才嘀咕道:“本宫觉得那少年虽生得好看,但着实不好接触,哎……这人呢,有一副万人瞩目的好皮相,这脾气呢,大多都不好。”
“殿下,你……”昭月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转移话题道,“你确定他刚刚说的那个方向是对的?奴才怎么觉着越走越偏了呢。”
“可能是当朝府衙的特色?”沈素顺口接过话茬。
这是一本权谋文,书里就会牵涉到很多高官权臣,有的府邸视野开阔,极为富丽堂皇,有的则是偏安一隅,一间破茅屋里还藏着个高
人。
但还真是没听说过府衙会建在这种地方的,沈素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沈素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昨夜的事。
夜黑风高,沈素本打算去那现场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便撞见了越祈安。
她本有些一筹莫展,见到了越祈安格外尴尬,毕竟刚提起合作,便惹了这档子事。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她,再加上原身的恶臭名声,一下子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越祈安居然慈心大发的给他指了条明路,那便是大理寺。
这种烂摊子事谁也不想扯上关系,但大理寺对于这种案子本就是职责所在,再加上那大理寺少卿为人清正,且没有明显派别,最适合处理。
所以今日,沈素便来找大理寺少卿。
拉回现在,按照美貌少年的指路,一直向右,可却走到了死胡同!
“汪汪汪!”
沈素下意识浑身一颤,朝着右下方看去,只见一条棕色毛半人高的大狗正对她撕心裂肺地狂叫。
“昭月!”沈素立即躲到了昭月的身后,“快把它赶走!”
昭月的身子此时也僵直住了,声调里还带着几丝颤抖,“奴……奴才也不敢。”
恶犬依旧在猛力的吠着,还朝着昭月的脚边嚷着,裂开血盆大口作势扑咬他们。
沈素身体抖如筛糠,可昭月比她还抖的厉害,沈素只得咬牙拉着昭月缓步后退,寻找一个好的位置方便跑路。
左右瞄了眼:
“本……本宫数一二三,本宫朝着左边跑,你朝着右边跑,怎么样?”
“好……”昭月点头。
“一、二、三,跑!”
沈素头也不回地向着左边的小道飞跑了过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待听不到犬吠的声音,这才拍着剧烈喘息的心口慢下了脚步来。
这身体太弱,这么跑一场,全身都汗沁沁的,刘海湿哒哒黏在额间,沈素一面喘着气,一面扯开了粗制的面纱擦了擦额角密布的汗水。
恶犬没有来追她,难不成去追昭月去了?
这个念头起来
,沈素转身回去找昭月。
心中担忧升起,没走多久,不远处昭月欣喜的声音倏然响起。
“殿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沈素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一头豆大的汗珠,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其余倒是没有什么,走路正常衣服上也无被撕咬过的痕迹,看来无碍。
“你也没事就好。”
“呜呜呜,奴才没事,奴才就是被吓坏了。”
昭月正咧开嘴要哭,忽而想起要事,便连忙拉着沈素向着左前方走去,“殿下,奴才刚刚被那只狗追的上蹿下跳的时候,正巧便见着了大理寺,奴才这就带你去。”
“也好。”沈素笑呵呵道,“你慢慢走,擦擦汗吧,跑得这样快。”
昭月依言胡乱擦了一把汗,心有余悸道:
“谁知道那狗死活就撵着奴才,奴才也只能拼命跑,好不容易甩开了那条恶犬,就到了此处,喏,就在这里。”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前大理寺朱红烫金的门匾高挂着,门前还算是开阔,却无半个人影,连个守卫都没有。
沈素微不可查地皱眉,刚要让昭月去敲门,却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
“太孙殿下怎么大驾光临,”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从门内走出来,个子不高,阴沉着脸,见到沈素后才微微收敛些。
“失礼了。”
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何文信。
沈素学着原身随意回了个礼:“何少卿许久不见了,最近忙得很?”
“是,最近事情是挺多的。”何文信低垂着眉眼道,不卑不亢。
大理寺可以说是最累人也最得罪人的地方,什么棘手的贪官迂腐案件都归它们。
就是到了年节,他们也时常也会被拉去做事,陈年的案卷定案的没定案的,过过皇帝面的,从府衙送过来找到新的案卷或是新的证人,就算不在当时审问了,那也得把人给安排好,是关押着还是让人上门看守,这些事情都是要记下来的。
所以沈素的话有些像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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